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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酒道比拼!

尘子醉探手拿起桌上一张纸墨,搁置面前放好,用笔墨书写道:

雾,心路茫茫独徘徊,迷途者,小饮。

涛,爱恨情愁怒拔剑,悲愤者,狂饮。

冰,深谷幽寒飘孤魂,孤独者,冷饮。

雪,长雪倾银斟美酒,未醉者,畅饮!

观此四水神韵酒令,李天乐心中一震,只觉一股悲凉孤寂、愤世嫉俗的情绪,跃纸而来。一幅亭雪寒酒白衣人的画卷,似在其眼前铺在开来。李天乐不禁一叹,眼中闪过复杂的色彩,心中吟道:背人偷酒吃,冷暖自家知!

李天乐沉吟一会,心中嘿嘿一笑,展纸提笔写道:

空瓶有酒:在很久以前,有一个尖酸刻薄的富人,喜好喝酒,时而刁难仆人。一天,他命一仆人去镇中杂市沽酒,却是只把酒壶给他,故意不给仆人沽酒的银两。仆人甚感奇怪,便忍不住问道:“老爷,沽酒的银两呢?”尖酸刻薄的富人,眼珠子一转,狡黠道:“有银两,谁不可以沽到美酒?你要是不需银两,也能为我沽到好酒,那才是出类拔萃啊!”仆人一听,心中暗怒,明了他乃是故意如此,借此逼下人独自出钱买酒。一路上,仆人越想越气,但却很无奈。而后,他深吸一口气,慢慢冷静了下来。倏然间,他脑中灵光一闪。一会儿后,他拿着空瓶回府。富人见了,勃然大怒:“混账东西!拿个空瓶回来,叫我喝空气啊?”仆人却神态若然道:“瓶有仙琼,谁不能喝?若是你能从空瓶中喝出酒来,这才是鹤立鸡群啊!而这,也是饮酒的大境界!”富人听后,竟一时语塞,只好放过仆人。

写完故事后,李天乐在文末书道:凡尘人间三寸长,身在其中人自醉。既是如此,何须饮酒尽欢消万愁?毕竟,无酒亦可有酒醉!

尘子醉眼见李天乐写下如此故事,不禁赞叹道:“好一个无酒亦可醉!”半响功夫后,他莞尔一笑,展纸提墨写道:

喝酒当借口,对谁有怨大出手;

次日赔不是:昨日多喝酒。

喝酒当借口,看谁不顺骂出口;

次日赔不是:昨日多喝酒!

醉酒好借口,昨日有人跟我走;

狗血喷头骂声袭,喝酒太多没还口。

醉酒好借口,昨日有人跟我后;

鼻青脸肿拳头揍,喝酒太多没还手!

眼看如此,李天乐哈哈大笑,这酒文倒是有趣,不禁拍手赞叹。时光流转,一晃半个时辰,二人在酒文比拼上平手。于是李天乐他们便展开了酒道比拼。

一处颇为宽阔的厅子有一张平常的檀木酒桌,两张挨背竹椅,还有两位似乎普通平凡的少女和少年。他们做的事也很平常,像是哥妹俩在吃家常饭。他们似乎饿了,想早点吃午饭。

只见那酒桌上有三菜一汤,茶壶茶具,两碗香气腾腾的米饭、一大碗平素淡甜的清粥,以及一大碗面食。桌上还有些许下酒菜,可是竟然看不到半点酒影子。可两位懂酒爱酒的人,为什么会不喝酒?

这里没有酒,可不乏人间烟火。这似乎只是一顿平平常常的家常饭,一件普遍的事物。尘子醉和李天乐吃得津津有味,不亦乐乎。

三菜是甜酸排骨、清蒸鱼、翡翠菜心,一汤是猪骨汤。可李天乐他们似乎不是真的在吃饭喝汤。你瞧瞧他们的动作神态。

李天乐打量一番大汤碗,接着,由远而近地对着汤碗深吸了几口气。随后,舀了小半碗,饮一口含在嘴中,啧了三啧,才把小碗放下。这可不正是品酒正法之一吗?

至于尘子醉,也是品了品淡甜的清粥,脸颊上竟然晕染出酒霞的色彩,双眼也醉醺醺的,像是一位醉酒老翁。

难道这一切都是幻想?他们并非真的是吃饭喝汤,而是品尝世间一等美酒?汤有肉香、枸杞红枣香、萝卜花生味儿,清粥有稻米谷香的自然气息。可酒的气息又从哪里来?他们怎么像是在喝酒?难道这些美食就是酒?

这些美食当然不是酒,酒气息也不是来自这些美食,而是来自他们本身。一位真正强悍的酒师,拥有着自己的酒道,能在非酒的情况下,喝出酒的味道来。

何况酒本无形,有形之酒,不过是酒意的实体化。只要心中有红尘阅历以及酒道,无论你喝什么吃什么,甚至不吃不喝,都能酒意诗情。道理看似容易,可要践行,必有困难。而在这一次看似家常便饭中,似乎还暗藏着什么。

风摇树影翻叶浪。清晨的时光悠长,天空晕染出妙丽的色彩。李天乐他们吃喝得惬意悠闲。那晨风时而轻巧柔和,又时而刚猛暴烈;而晨光,时而清明,又时而模糊扭曲,摇摇晃晃,像是醉醺醺的酒客。

天气也跟着阴晴变化,甚至出现了无常又有常的四季变化,像是普通人一生的心境。也许这不仅仅是普通人群的心境,也是在场两位强悍酒师的心境,更是两人之间酒道的无形交锋碰撞。其实品酒,也是在品心境。而这其中涉及了无数的心境变幻。

尘子醉双眸似乎还是醉醺醺的,可是眸子深处精光四溢,像是能将一切都看清看破。

只见她双手拿着筷子,伸进粥里,随后似乎夹着什么出来甩了一甩。她的眼里似乎容不得半点粥里有尘埃污垢,更容不得卑鄙小人。这正是光明酒君尘子醉的风范。

而李天乐把汤喝完后,竟然拿出一壶酒来,斟起酒来。他究竟想干什么?他们不是正在通过非酒的环境比拼酒道吗?正是如此!

但见尘子醉将那筷子平举在面前,那双眼眸又逐渐炯炯有神起来。他没有再夹那些微不足道的灰尘污渣,也没有再饮酒般喝粥。他前面所做的一切,似乎不仅是在无形交锋,也是在酝酿什么。

筷子平举,似乎没有不是攻击的姿势。可与尘子醉巅峰对战过的人都知道,这种姿势比其他任何姿势都要凶险万分。在这完全静止不动的姿势之中,蕴含着攻守自如的灵招,诡异变换的变招,以及毒蛇般狠辣的杀招。李天乐身上每一处空门似乎都被他那炯炯有神的双眸看得一清二楚。

李天乐还在神色自若地斟酒,似乎想喝点饭后美酒,来点餐后余韵。李天乐的身子也不动了,唯有那宛如水银般晶莹剔透的酒液还在倾醉。尘子醉在等待着,她等待李天乐斟完酒那一刻的空隙。时间在流逝,酒水还在倾醉。

时光流转,又过去半个时辰,“阁主呢?”白一推门而进,疑惑道。

“他回房间了,我无法击败他,你们阁主赢了。”尘子醉摸了摸自己的酒葫芦,接着又道:“因为我没有把握。”这句话从光明酒君口中说出,让白一神色惊讶,可也理解,毕竟阁主的酒道实力可是毋容置疑的。

晨光明媚,映在尘子醉的眸子里,半响后,她平静道:“当时他正在斟酒,我本来想等他斟完酒后雷霆出手。”“因为一个人在斟完酒后,会有一瞬间停顿的空隙。这是我最佳的出手时机。”“我明白。”

白一又道:“在那种情况下,牵一发动全身。只要他的动作姿态有所改变与松弛,就会影响他的精神气貌,影响他的气势。当这些发生改变,你便可雷霆出手制服李阁主。”

“是的。”君老爷子叹息道:“当时我本来就是这样预想的。”“后来怎么样?出现了什么意外?”

尘子醉苦笑道:“李阁主实非常人也,不愧是酒君阁阁主。他的应变方法让我意想不到。”白一猜测道:“难道那壶酒刚好在倒满酒杯时没有了?”“你能有这种想法,说明你脑子并不差。”君老爷子又神秘道:“可是你还是说不对。”“哦?”

“如果真的是那样,他也是会在那一瞬间被我制服。”尘子醉道:“因为酒壶倒完,他精气泄出,体内功法和气势运转也有稍微道滞顿缓冲。此时,也是我的机会。只可惜。”

白一接话道:“只可惜李天乐没有倒完那壶酒?也没有倒满酒杯?”

尘子醉连续说了两个“没有”,白一讶异地看着桌上的酒杯和酒壶:“他一直在倒酒?一直没有停下来?这怎么可能?”“是的,千真万确。”

白一不禁敬佩道:“阁主真不愧是阁主,那我真的想不通了,难道那个酒杯被他提前做了手脚?”“酒杯不奇也无手脚,可你们阁主是奇人!”“何出此言?”

“酒灵气力,圆满循环,流转不息。”尘子醉一字一字道,随后又接着解释:“他右手拿酒壶,左手握酒杯。酒液倾斜而下,贯通双手的酒灵气,促进体内酒道力量的流转。如此流转不息,酒水也是循环流转。”“如此,酒壶里的酒又怎么会倒得完?酒杯又怎么会倒得满?我又怎么会有合理的出手时机?”

“酒灵气与酒水循环流转,形成一个大圆满,把李阁主的能量与气势造成一个圈,形成一个强悍的守势。”“是的,所以你一直等不到出手的机会。”

尘子醉又赞叹道:“太极生相圆满成,万象包罗酒道出。这不仅是一个强悍的守势,也包罗着万般变幻,更是强悍酒道的展现。我又怎么会有出手的时机?”话语落下间,她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本姑娘有急事要回大陆上层,天乐兄弟,咱们有缘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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