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渡医一边啃着鸡爪子一边问:“师兄,你怎么会来京城?”
谢遇安也不动筷,就静静看着白渡医吃东西:“因为小白你在这儿……听说师妹嫁人了?”
面对大师兄白渡医都可以坦荡承认这一点,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谢遇安探究的眼神她竟然有些心虚,所以并没有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
谢遇安不再将视线放在白渡医身上,而是转头看向了窗外,周身的光芒似乎淡了许多:“那……他待你可好?”
白渡医一时失神,鸡爪子掉到了盘子里,想到这些天的种种,她竟有些鼻酸,她拿起了鸡爪,淡淡一笑:“好,当然好,前些日子他还带着师妹去看了花灯呢。”
听了这话,谢遇安又转过头来,看白渡医的眼神里满是担忧,他叹了口气:“小白,你在撒谎。”
谢遇安永远是最了解白渡医的人,哪怕白渡医面上不显,谢遇安也知道她现在的心情。
白渡医没再接话。
江知寒对她好吗?不是玩点浪漫就能称之为好的,她已经过了那个爱幻想的时期了,这个问题的答案,她不清楚。
“你可知道,那江以燃是何人?”顶着白渡医的眼神,谢遇安开了口,“只要你能快乐,无论你嫁与何人师兄都会祝福,可他值吗?”
谢遇安将一卷竹简递给了白渡医:“师兄说这些话不是要挑拨些什么,只是你要清楚,江以燃远没有看上去的那么纯良无害。”
白渡医拿出手帕擦了擦手,缓缓打开了竹简,上面的文字让她心惊,当她合上竹简的时候,双目已是一片清明:“师兄,我没办法讨厌她,从初见我就觉得,她很合我的眼缘。”
“她会不会是那个人?”
白渡医攥紧了拳:“师兄,在我心里,他们早就死了,我是被放弃的那个,不是吗?”
说完,她就站起身来,正了正衣冠,拿起了竹简,背过身没再看谢遇安:“师兄,谢了,下次再叙。”
随后她就和店小二结了帐,说是要敲谢遇安一笔,最后还是花的自己的钱。
平素潇洒透顶的一个人,此番竟有些孤家寡人的意味。
白渡医走后,谢遇安也收回了视线,再度望向窗外,摇了摇头,喃喃道:“师兄只盼你能消弭胸中的仇恨,一生平安喜乐,除此之外,再无所求。”
听完这话,他自嘲的笑了笑,眉宇间是与他气质极不相符的苦涩,离开后,他买了包陈年莲子,将莲心单独包好,放在了离心口最近的位子。
还记得那年,满身是伤的小师妹被师父带上了山,仅是一眼,他的心就再也不属于自己了,从那以后,每次小师妹半夜偷偷跑出去练剑,他都会从睡梦中惊醒,甚至还因此练就了听脚步声辨人的能力,可满腔的相思,也注定了只能是他一个人的单相思。
那个跟在他屁股后面长大的小女孩,终于是离他越来越远了。
莫嫌一点苦,便拟弃莲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