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镇子后,众人便四散开来,朝着各自的家走去。
而那孩子则是跟着风叔走了。
“爹爹,爹爹。”看见自己的父亲回来,在镇子里玩耍的孩子都很兴奋,纷纷扑进各自父亲的怀抱中……
与此同时,他们也发现了跟着他们回来的那个孩子。
“爹爹,他是谁啊?”众多孩子纷纷指着跟着风叔走去的那个男孩,不住地询问着。目光中带着些许兴奋,心想又有人能和自己一起玩了。
面对各自孩子的疑问,他们并没有做出回答。因为他们也不好回答,毕竟这孩子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话。
只见那些大人们连连摇头,随后便抱着各家孩子急急忙忙地回家去了。
“孩子,我知道你能说话,之前不说话是因为有别人。好了,现在这里没有别人。”
当风叔将那孩子带到自己家后,连忙关上了门,叫出了正在厨房做饭的莘姨。
“风,你叫我出来干嘛啊?时候不早了,我还得赶着埋锅造饭呢!”
从屋子里走出一个体态轻盈的妇人,脸上不施一点脂粉,却是比那些打扮了的妇人美上百分。
她一身的麻衣,衣着虽是简陋,但穿在她那柔若无骨的娇躯上,却是比那些大家闺秀还要美上几分。
莘姨刚出来还在抱怨着风叔把她从厨房里叫出来,但当她看到站在风叔旁边的孩子时,不由得一愣。
多少年了,多少年了,连莘姨自己都不知道在这无双镇待了多久了,只是为了等他而已。
多久,已经不记得了,估摸着得有二十多年了。
二十多年的时间虽是不长,可是却也不短啊!哪怕能活到百岁,那么,最多也才只有四个二十多年而已啊!
泪水缓缓地划过风莘二人的脸颊,此刻,他们并不痛苦,有的,只是喜悦。
等了那么久,他们终于是等到了,如何不让人兴奋?
那孩子一脸茫然地看着面前的叔叔阿姨,左手不住地挠着头。不知道在他们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过他也没说什么,不是他不想说,而是说不了啊!
那孩子不住地摇头,仿佛在回答之前风叔的话语般。
风叔看着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孩子,一阵疑惑,心想这孩子究竟怎么了,怎会如此?
事实上,自风叔进门的第一句话起,他就一直在摇头,只不过没被喜极而泣的风莘二人注意到而已。
“风,你看那孩子,为什么会一直摇头呢?”
显然,孩子疯狂摇头的举动终于被莘姨注意到了。
“你不讲我还没注意到呢!”风叔此时经莘姨提醒也注意到了了这点。
“会不会是他不会说话?”
“难道是孩子不能言语?”
风莘二人不假思索道,虽是言语有些偏差,但所表达之意皆是一样的,那便是——这孩子是个哑巴!
孩子显然是听得懂他们的话的,忙不住地点头。
风叔打量了孩子一番,眉头紧皱,像是如临大敌般。
莘姨想风现在应该是在探病,为了不扰他,便进屋做饭去了。
风叔曾学过医,一身医术堪称是出神入化。
哪怕是给他几种没有任何药性的杂草,在他的排列组合之下,也能拿来治病。
因此,他成了整个镇子里不可或缺的人。
平常镇民若是有个头疼脑热的,无一例外,都是来找他的。但他却从来不收取诊金,说都是邻里邻外的,这个钱收不得。
此时他是望闻问切四字诀齐上,终究是寻不得半点病态出来。寻不得病态便无法对症下药,这是常识。
而一旦无法对症下药,注定了这孩子一生只能是个哑巴,除非上天有好生之德让他开口,或者碰上一个医术比他高的人,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但这世间又有谁的医术比他高呢?只有那寥寥数人而已了。
“罢了罢了,就这样吧。”风叔一阵摇头,他心中升起一阵挫败感,医术这一途,果然博大精深,没有尽头。
一边想着,风叔一边把那孩子带到了吃饭的地方。
此时,莘姨已经做好了饭菜,都是一些很普通很普通的蔬菜而已。
但是在莘姨那高超的厨艺下,几乎尽皆散发着光泽,每一片都是苍翠欲滴。
“风,这孩子的哑病,能不能治好?”莘姨一上餐桌就问道,显然她很在意那孩子。
“不行,我看不出来,寻不见病根。”风叔无奈地说道。
“哦。”莘姨也有些失落,这样一来,这孩子就只能是个哑巴了。
“也不全是,至少还有希望。”风叔笑着,“只是我看不出来而已,可不代表别人看不出来啊!”
“嗯?难道这世上还有人能比你的医术还要高明?你骗鬼吧!”莘姨脸上写满了不相信。
毕竟江湖上就数百药门药主的医术天下无双了,除了他谁还能配得上医术天下无双这六个字。若是连药主都治不了,那可就是真的治不了了。
“有!”风叔斩钉截铁地说道,“医术一途,博大精深,没有那个医者敢说自己医术天下无双,病理一途,也同样博大精深,没有那一个医者敢说自己啥病都能治的。”
“那就是说,这孩子的哑病是能治的喽?”莘姨询问道。
听风这口气,这世上好像还真有那等比他还要高明的医者。
“是的。”风叔重重点头。
“那就好,能治就好。”莘姨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长叹一口气如释重负。
“对了,你说真的有那好人么?有的话,就去拜访下,请他出手,治一治这孩子的哑病。”莘姨突然说道。
“有是有,不过那家伙行踪不定,难以寻见。”
“哦。”莘姨眼中尽显落寞之色。
随后两人竟都不再说话,唯一的声音就是他们吃饭的声音了。
“风,你看,这孩子无名无姓的,在镇子上免不了有些麻烦。”莘姨像是想到了什么,盯着那孩子看个不停。
“确实。”风叔点了点头,莘说的是不错,的确是要给他取个名字。
但随即他又皱了皱眉,原因无他,取名是他最不愿的事情。
看着风犯难的样子,莘姨不由得好笑,原来天不怕地不怕的风也有犯难的事情啊!
“这样吧,这孩子随你姓,名字么,就叫宇莫吧。”莘姨大脑略微这么一思索,一个名字就这么出来了。
“宇莫,宇莫,风宇莫,好名字啊,”风叔念叨这名字大为赞叹,看着这孩子,略微一思索便不由得问道,“难道这名字有什么寓意么?”
“有,而且大有寓意,”莘姨嘴角泛起一丝笑意,“你想啊,上下四方曰宇,宇不就是空间么;莫自然是不的意思,以后这孩子跟着咱们,不得随你姓啊?”
“我清楚了,这名字既好听,又寓意深远,不愧是有鬼才之称的莘姨啊,此鬼才之名,当之无愧啊!”经莘这么一解释,风叔可谓是瞬间便清楚了里面的意思,不过却不知为何不说出来。
那孩子一口一口地吃着饭,风叔和莘姨的对话他自然知晓。
“风宇莫?嗯,那就叫风宇莫吧。”
此时的风宇莫根本不理解为什么风叔在听了莘姨的解答后会大笑,但他觉得这没错,应该笑。
风宇莫,宇莫,此时的他,根本就不清楚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背后所蕴藏的意义,他只是认为,自己有名字了,不在是一个无名氏了。
这让他很开心,无比的欢心雀跃。
很快,晚饭便在一阵欢快轻松的氛围中结束了,莘姨带着风宇莫来到一间房。
这里足够宽敞,整个房间充满着木质的香味,房子的中间摆着一张大床,床上只铺了一张竹席,除此之外就只剩下了一块小狼皮,堪堪能盖住风宇莫的身体,以免染上风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