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肃清回春堂盗贼”一事不过几日便传的家喻户晓,南辕国民风开放并不束缚百姓的言论,于是晋王究竟有没有被毒傻之事成了大家的饭后谈资。后又在暮槿昔的推波助澜之下,连她的妹妹被赐婚给晋王的那道圣旨都被众人怀疑是假的了。
魂穿而来的暮槿昔自然清楚民心对于一个统治者而言多么重要,她要让所有人包括帝尊都认为庶女是配不上晋王王妃之位的。
而这,仅仅只是她的第一步。
当然,此事也为回春堂无偿做了次宣传。百姓们都很期待传说中那位大病初愈的暮家大小姐接管后的药铺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此乃一箭双雕。
只不过暮槿昔并不急着开张,虽说暮诚与李氏这对夫妇精通商贾之术,也基本通晓药理。可想将回春堂发展为百年老字号还是少了位坐镇的名医,除此之外还得招几位做副手。而名医的位置她已经心有所属,半月后的宫宴就是最好的机遇。
在这以武为尊的南辕国,正真才识渊博的人总在少数。故此,每年中秋宫中设宴,席间都会由帝尊命题举行一场诗会,胜者可提出一个愿望,只要不触及政治、违反律法都能成真。
写诗嘛,暮槿昔还是有自信的,她怎么也不能辜负那些流传千古的经典名著罢。只是,那几个副手她还是有些犯愁,总不能请个像济世堂那个老者一样的庸医。
她实在想不出头绪,只好去问“本地人”了,那人自然是祁乐:“喂,你们这的人要是想找份差事该怎么办?”她一事松懈竟说漏了嘴,倒也懒得解释,反正那丫头也不会多想的。
闻言,祁乐竟嗤笑道:“什么我们这?你不也是南辕的人吗?”经过他父亲的那件事之后,主仆俩越发不像样子了,她思索了一阵又说道,“去莫愁楼啊,那里的领事人脉在上京这儿都打通了。若小姐想招人就给他些好处费,他自然会尽心尽力为你将事情办好的。”
“好,你去知会晋王、千尘与妹妹一声。下午我们乔装一番就去街市逛逛,顺带买些零嘴。”虽说暮槿昔不知莫愁楼是什么地方,总之她已经任命送自己从醉仙居回来的马夫作主驾,她便也不再过多忧虑了。
莫愁楼
原来就是个茶楼。
暮槿昔还以为是什么好玩的地方,她竟有些失望,想着大概是最近和晋王那傻小子走太近变得贪玩起来。至于那领事的说白了就是店小二的头头罢了,那店小二见走近的三位公子衣着光鲜亮丽、佩饰更是价值匪浅,便知来的是贵客。
再看走在前头的男人应是身份尊贵的公子哥,样貌与那些习武之人大有不同。剑眉星目、鼻梁挺拔、肤如羊脂、朱唇皓齿,尤其是那左眼角的一颗泪痣更添风流,同为男子他都看痴了去别说那些寻常人家的深闺女子了,这两人倒是瞧着面生,想来是外地人,他便上前貌地问道:“二位贵客雅座、包厢?”
“包厢,我们公子吩咐了须得是靠窗的。”祁乐毕竟也模仿过男子说话,前几日又被暮诚指点了一番,如今的声音已与男子别无一二了,便是靠近了也是听不出分别的。
“好嘞!”那店小二将长长的擦桌布在空气中拍出了声响,殷勤地朝二楼喊道,“有贵客到!楼上靠窗的包厢一间!”
入了雅间,那店小二命人上了些茶点,又问道:“咱们小店的酒要数荔枝酿最有名,茶呢这品种就多了,碧螺春啊,铁观音啊,不知您三位……”
“两壶雨前龙井,我们来这是约了人的,劳烦您多留点神。”祁乐吩咐完又塞了一锭银子给了那长相清秀的小子。
果然,他喜滋滋地接过银子,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三位贵客如何称呼?小的瞧着面生,若是想打听上京的事尽管开口,小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家两位公子是亲兄弟,姓暮。我们都是外乡人,此次前来确实为做药行生意,想招两位医术精湛的大夫,不知您可否帮忙从中介绍,好处自然不会少了您的。”祁乐倒也懒得绕弯,将目的一次说清,且看这小子有没有好的人选。
“这个好办,”那店小二思索了一会儿,先是侧身吩咐了随从几句,继而弯下腰小声道:“从前济世堂的梁大夫年四十又八,那医术可是了不得,小人的老婆难产大出血也是他给救回来的。可济世堂管事的嫌他名气不够大,硬是换了个老头子,其实是个庸医。梁大夫心胸宽广、看的开,乘这个空闲回老家探亲,前几日才回京,托小的为他找个知人善用的东家。二位气质非凡,要是寻常那些个财大气粗、眼界短的,我也是断断不会提起梁大夫的。
对了,他还有个姓邵的关门弟子,当年可是考中了探花呢。可人家偏偏对官场不感兴趣,拜了梁大夫门下作了唯一的大弟子,如今已经出师了,作个副手是没问题的。”
呦呵,还是个买一送一的买卖。暮槿昔倒是对那梁、邵师徒颇为感兴趣,朝祁乐颔首示意便是同意了。后者爽快地掏出了一满袋的现银扔给了店小二:“劳烦您空了去请梁大夫与他徒弟明日来暮府做客,这只是部分定金,事成必有重谢。还有,此事请您不要对外宣扬。”
京城唯有一家姓暮的大户人家,便是镇国大将军暮毅的府邸了。店小二面上笑呵呵的,心里已将那三位“公子”的身份猜出个一二来,恭敬道:“公子客气了,小的这张嘴啊可是上京最严的,您就等好消息罢,小的告退了。”
待人走后,暮槿昔朝着自己的丫鬟竖了个大拇指,后者表示很疑惑,她只好解释道:“你很棒的意思!”
祁乐刚想谢过小姐夸奖,却听得门外唱到:“黄公子、千公子到!”
黄公子大概就是墨念了,暮槿昔好整以暇地嗑起了瓜子。
不知那傻小子几日未见可曾想她?
再转头见她的亲妹妹耳根子竟有些红了,瞧那千尘将人迷的。
唉,蓝颜祸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