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夫不愧是神医后人,当机立断用烈酒擦身降温,再辅以针灸。很快,朱越身上的大椎穴、曲池穴、合谷穴等穴位上都扎上了细细的银针。
朱越父亲和小兆在门外等得焦灼。
苏尤谦相信赵大夫的水平,淡定地等在正厅喝茶。
而梅知寒,傻坐在客栈靠门的位置上,等苏尤谦回来。
他现在是切身体会到了古人所说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是什么滋味。这才过去小半个时辰,他就想见到她,见不到心里就好像有猫在挠,等在门口才能让猫消停些。
外头雨势很大,丝毫没有要消停的样子,梅知寒正担忧着苏尤谦会不会被雨淋着,突然一阵妖风刮了进来,直接吹翻了好几张桌椅。
离得近的梅知寒也被斜飞进来的雨水淋了一脸。
柜台后头的徐掌柜哎呦一声,赶紧叫上小二顶着风雨上前将门给合上,然后落了栓。
“这怎么突然这样大的风!这鬼天气可真是添乱!”她转头想拾桌椅,见梅知寒一脸狼狈,问候道:“公子您没事吧!”
梅知寒随意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水,说道:“没事。我先回房,苏少若是回来了知会我一声。”
“是,公子。”
六六刚刚去拿梅知寒的披风,这会儿在回廊上碰见了自家主子,一眼就看见了他被雨水打湿的头发,焦急问道:“公子,您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淋了雨。”
回廊上因为前后不远有屋子遮挡,并没有刚刚那么大的风,但是北风阵阵也不容小觑,仿若鬼哭狼嚎的风啸声听得让人心慌。
梅知寒身上的衣服有些湿了,没让六六给他披上,“刚刚风太大,携了些雨水进来,我离门太近没来得及躲开,先回去换身衣裳。”
二人急匆匆回了房,六六赶紧给梅知寒找了身衣裳换上,另外拿了件交领大袄出来。
“今天怪冷的,公子还是多穿些吧。”
梅知寒依言穿上,随后担忧道:“刚刚这么大的风,你说苏少会不会被雨淋着啊?”
“苏少不是去了朱府吗?这个时候早该到了,再说去的时候不是穿了蓑衣的吗,公子您就是瞎操心。”
梅知寒扣上盘扣,“雨这么大,穿了蓑衣还是会淋了脚,待会儿你去煮些姜茶在厨房热着,再准备些热水,这样苏少回来就能烫烫脚驱驱寒气。”
六六忍不住嘀咕:“公子您知道苏少去朱府做什么吗?”
“知道啊,怎么了?”
“她去救别的男人了,您还这么想着她,换做以前,您可不得又砸东西了。”
梅知寒面上一臊,“以前是以前,现如今她是认真对我好,我当然也要为她着想。再说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有什么可吃醋的。”
“您现在这个样子,总觉得是提前做起了正夫的样子。但是女人啊,往往喜欢侍郎要多过正夫。”
梅知寒面上一沉,“那没有侍郎呢?”
“我的公子哎,您可别做梦了,苏少她是什么样的人,有多少闺中男儿都梦想着嫁给苏少,哪怕现在没有,您能保证三年五年之后依然没有吗?”
“我觉得吧,身份没那么重要,苏少的宠爱才是最重要的,不然哪怕您有了主君的肚量,苏少不宠着您那还有什么意思。”
六六从小在青楼长大,看问题的角度难免肤浅,对阶级的概念也比较模糊,但梅知寒毕竟是在书香世家长大的,有些东西,如果一开始就断了念想,那么没有也罢,但苏尤谦给了他希望。
没有身份,他依然会在人前人后被人轻贱。
而且,苏少答应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