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知寒跟六六才开始收拾东西没一会儿,又有下人过来,说不用收拾了,二人暂时留在江北。
梅知寒急问:“那少主呢?”
“少主和表小姐一起骑上快马已经走了。”
梅知寒双眉紧蹙,“究竟出了什么事这样着急?”
“小的听少主与表小姐说是主君出事了。”
六六一听,瞬间喜上眉梢,只不过碍于外人没说什么,待人一走,立刻欢喜道:“公子,那老头要是归西了,您就能……”
“胡说什么!”梅知寒怒声打断,“那是苏少的父亲,是苏家的主君,你这话是要陷我于不仁不义之地吗?若是让苏少知道了,把你送回楼里都是轻的!”
“这不是没有外人吗?”
“你打心底就不该有这样的念头!虽说我当初吃了主君的苦,但身为苏少的人,又怎能记恨她的家人。”
“六六知错了。”转念一想,他又开口:“可是公子啊,若是主君真的有个什么,少主要守孝三年,那岂不是要再等三年!”
“那也是应当的,苏少既然承诺娶我,就不会失信于我。如今只盼主君安康,若是真的……”梅知寒担忧道:“苏少不知该多难过。”
他心想要不还是雇个车夫,也回南州吧,独自呆在江北,怕是会被相思与忧虑淹没。
正犹豫间,突然有个眼生的下人过来,给了他一封信。
信封上书:寒儿亲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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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尤谦两人一路疾行,两天之后终于抵达南州。
此时的苏父已经病得说不出话来,苏尤谦难以置信地看着躺在床上脸颊凹陷的父亲,无法想象只是离开了短短半月,父亲就变成了这幅模样。
“爹爹。”苏尤谦轻声呼唤。
苏父闻言睁开眼来,看见女儿的一瞬间就忍不住落下泪来,哆嗦着唇想说什么,却是含含糊糊字不成句。
苏尤谦心里像是蓄满了水,沉甸甸的一不小心就要溢出来。虽然父亲之前的许多做法都让她心怀怨言,但是到底只有这一个父亲。她抬手给父亲擦了泪,说道:“女儿回来了,咱不着急,等养好了身子慢慢说。”
一旁的苏翩也走上前来,“姨父安心养病,赵大夫已经在路上了,他一定能治好您。”
苏父看看苏尤谦再看看苏翩,想到苏翩比谦儿小上一岁,她的夫君却已经给她生了一个孩子,而自己的女婿却怀有别人的种,更是觉得自己没有做好一个父亲,愧对列祖列宗更对不起谦儿。
他很想开口告诉苏尤谦他知道错了,但是喉咙里只能发出干哑的声音,像拉着破败的风箱。
“有什么等病养好了再说,您先好好休息。”苏尤谦安慰道。
苏父最终还是放弃了,只含泪看着女儿。
由于身体虚弱,他很快就在两人的安慰中又睡了过去。
苏尤谦出门立刻将苏冬叫到书房质问道:“到底怎么回事,我走之前大夫不是说已经无碍吗?”
苏冬瞄了眼一侧的苏翩,有些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我走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苏尤谦不是没看到他的眼神,只是苏翩不是外人。
苏冬会意,开口将罗轻的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苏尤谦心底瞬间燃起熊熊烈火:“好好好,好得很,他罗家当真是教养出了一个好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