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拔出圣剑了!”
圣坛下方仙女湖岸边的人群中,不知道谁惊呼一声,沉默三秒过后,高呼声不断响起,一浪高过一浪。
“他是我们的新王!”
“吾王归来!”
“我们不用惧怕魔鬼了!”
在滔声振喊下,整个仙女湖为之震动,站在圣坛间的贵族们一个个惊愕的茫然环顾着,西尔蒙面色难堪,他那细嫩纤柔的手指为之微微颤抖。
凯恩握着一把与身形不相称的宽厚大剑走回圣坛,湛蓝如宝石的眸子里洋溢着喜悦和兴奋,圣剑终于回到手中,而他则要按照仪式,成为阿尔提亚大陆的新王。
贵族发觉到提着圣剑走来的少年靠近,感到压迫似的往后退却一步,就连‘死锤’和那名隐秘刺客的身形都不自觉的挪开。
艾尔樱嘴微张,激动的泪水横溢,竟然忘记继续主持拔剑仪式。
凯恩轻淡的环视一眼他们各不一样的表情,转过身,将剑立于地面,双手搭在剑柄顶部,望着所有正在欢呼的人群,等待高呼声逐渐平息,伸出一只手虚按,近万人围绕的仙女湖再度回归宁静。
“我...”
“稍等一下!”
不知何时,一道穿着奇异服装的身影挤出人群,来到青石台阶上,打断正准备讲话的凯恩。
凯恩目光微微下沉,凛冷的望着那道身影,那种超时代的西装燕尾服,这应该是格列罗亚大陆的人,千年前,他们侵略阿尔提亚大陆,被亚瑟王一战全面击溃,现在又来了吗?凯恩眼眸中异红闪过,读懂来者的意图。
“请问阁下是?”艾尔从恍惚中醒悟过来,立刻走到新王凯恩的旁侧,语调颇为冰冷,因为这是西大陆的人。
“哦呀哦呀,圣女殿下,我只是一介使者,并没有恶意!”使者抹去额头的细汗,深吸一口气,以优雅的西大陆标准姿势弯腰行礼,用沉着的口吻宣布道,“我蒙莱德代表格列罗亚大陆波曼帝国前来觐见圣女殿下!”
他说话的时候,并未向圣剑的拥有者行礼,更没有将其视为一名王,而是只对着圣女行礼。
“你难道看不见我侧前的新王吗?”星杖重敲于地,艾尔颇为愤怒的说道。
“哈哈哈哈,”使者蒙莱德抬眼瞧一下身形瘦弱,且衣着褴褛的少年,情况虽然脱离他的预计,但依旧镇定大笑而道,“圣女殿下,先不论圣剑的外表是否与这个孩子此时的身形相配,难不成你们历代的王都是从奴隶和贱民中选取的吗?”
听到此话,艾尔清冷的面庞展露出不善的神情,握着星杖的手掌陡然绷紧。
凯恩低下视线略一思考,同时眼中红光悄然闪过,漫然地望向使者,“蒙莱德,千年前,你们格列罗亚大陆率领百万雄师,欲要用杀戮征服这片大陆,但顷刻间毁于亚瑟王带领的一万精骑的这件教训,你应该没有忘记吧!”
“这...”
蒙莱德本来洋溢着的笑脸顿时抽搐,本强撑着得意的面庞,却在圣剑的金光下变得僵硬起来。
凯恩侧过身体,拿起基本和他现在身高齐平的圣剑,随着金光的爆发,圣剑开始缩小,化为一柄三尺的长剑,但圣剑的纹理和宝石皆没有变化,只是大小发生了变化。
众人看到圣剑的变化,一丁点的怀疑之心也荡然无存。
现在凯恩握着一把长度适当的圣剑,找到登往圣殿的石阶,随意的半坐而下,“你来这场盛会,不过是帮你的皇帝传一个话而已!你会觉得本王不知道吗?”
“你...”
“不用着急,来人,上酒!我来跟你慢慢说!”凯恩打断想要说话的蒙莱德,就像先前蒙莱德打断他预想好的宣言一样。
艾尔见凯恩如此镇定自若,绷紧的手掌松弛开来,又恢复先前的从容,对着还未行动的仙女点头示意。
很快,蒙莱德就接到一碗红酒,而凯恩也拿着一碗红酒,轻轻抿着,自然的高声而道,从容不迫,“在你们的皇宫,与王对谈,大臣都是高视一等吗?”
蒙莱德听到此话,心中咯噔一响,一股莫名的压力从眼前这个不起眼的少年身上迸发而出,他不得不弯腰,却发现此时视线还是高于这位小新王,只能跪坐于地面,视线这才略低。
周围的贵族和佣兵在迟疑片刻后,也照例半坐在上。
顿时,圣坛上没有人敢站立着,除了两侧的银甲骑士,以及走到凯恩身后的圣女艾尔与其余仙女。
“波曼皇帝多弗朗是不是迫不及待想要重蹈千年前的覆辙?”
“那就要看您是否愿意成为新王?”蒙莱德下意识的使用敬称。
“是吗,那你敢跟我打一个赌吗?”
“请说,”蒙莱德似乎找到了一些感觉,淡然的笑道。
“我知道,你们正在开发新动力,有一个大贤者在你们帝国,武装你们的力量,提升你们的军队,所以才有勇气前来出使,不管今天我是否会拔出圣剑,你们都会展露意图,发布战争宣言。”凯恩淡淡瞥过蒙莱德露出意外之色的眼眸,轻笑道,“所以,我有一个十年赌约,十年后,如果你们的军队能打败我的军队,阿尔提亚大陆拱手相送!”
“真的?”被看穿一切的蒙莱德沉默数秒,脸色僵硬的回应,区区一个十来岁的少年居然看穿了一切?不自觉的将眼前这个拿着圣剑的少年当为一位王来看待,就此展露的气势,他已生不出半点不恭。
凯恩站起来,执圣剑而誓,“我以永恒之王的名义起誓,十年后一战,决定两个大陆之间的归属,谁胜谁就成为两个大陆的主宰者!”
见到少年自称为永恒之王,蒙莱德一个激灵,端着还剩一半的葡萄酒站起来,抿着不是滋味的嘴唇,“谨遵永恒之王的誓约!”
“圣女,以真言定下契约书,署上王名,交与这位使者!向波曼皇帝下达我们的挑战!”凯恩柱剑而立,瘦弱的身形挺拔而显得坚定。
艾尔望着他,露出欣然的笑容,“遵命,吾王!万岁!”
半跪于地的‘死锤’,还有其余的佣兵和冒险者,和极不情愿的贵族们同声附和,而仙女湖岸边的民众们则爆发出热烈的声音。
“吾王万岁!”
老骑士和小骑士同样站在哈克的身后,握拳高举手臂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