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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生活要有仪式感”

这句话要加上引号当然因为这不是我说的,当然也不是胖胖的哲学老师语重心长地给同学们一勺又一勺喂鸡汤,本人没有结婚,至少在写下这句话的时候还没有,所以这句话也不是民政局工作人员或者是白发苍苍大胡子盖住手上《圣经》的神父讲给我听的。

“生活要有仪式感。”

乍一看,这句话很有哲理,再仔细一品,三分乡土气加上三分理想和四分实践。说这句话的人要么有宗教、要么有信仰,但不管他精神世界是怎样的一番色彩,我能知道的,他是个实干家。

是不是每个人记忆里都会有这样的一个人:神出鬼没,除了打开自己家的门不会看到他,每张门后都有可能闪出那张饱经沧桑的老脸;博才多识,上知天文下晓地理,说追星,他能把新中国成立前、成立后国内国外的明星们捋一个遍,从宋玉、潘安说到贾斯丁比伯连口气都不喘;谈哲学,康德、尼采、黑格尔和马克思信手拈来......

人生路途遥遥,走到这儿,无比符合上述“生动描写”的人,想来想去...遇到的好像只有大叔一个。

那个大叔是楼下世界连锁超市(世界仅此一家)的中国总代理人兼总裁(不是霸道总裁),收入不知道多少但肯定赚的比我多,据说沃尔玛(WalMart)、家乐福(Carrefour)、乐购(TESCO)加上他的小超市(Little Supermarket)占了世界零售行业的半边天,牛我吹到这儿,剩下的劳烦各位自行脑补。

大叔除了胡茬子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引人注意的地方,标准的山东大汉身材,低配版施瓦辛格。

据大叔说他之前还当过警察。亲眼所见:切菜像切歹徒一样凶猛,要不是眼睛亲口告诉我,我都不相信会有人切菜一刀砍到手指上,还面不改色地用橡皮筋止住了血,继续切菜。但出过血后大叔神色明显要比之前温柔,事后他告诉我他好像切到骨头了,吓得我都想不结账就跑了,但目睹了他手指的下场......嗯我一定会诚信做人。

大叔没事就喜欢开瓶啤酒,拿包辣条,对电视独酌,电视上放着踢不完的中国足球超级联赛和没有字幕全靠解说员才华的解说。

在小超市蹭电视看的时候电视频道永远是CCTV1和央视体育频道,一个用来看新闻联播一个在不放新闻联播的时候看足球比赛,好似一天一集的电视剧中间穿插着23个小时的足球广告,但他看广告像看电视剧一样认真。

他对待生活就像看广告一样认真,一个人打理一间小超市,身上一尘不染。面向北开的超市很难晒到太阳空气难免潮湿,但小超市干干爽爽空气清新一年四季皆是如此。

难以想象油腻大叔会有这般小清新。

小清新很对,但是这个大叔一点也不油腻。

那天不冷不热,周末赶上月初,我去买洗衣粉(起因),进门看见一个穿西服的背影,卡其色格子西装低调不失高贵,带着几分没落贵族的气息,举手投足尽是百年的优雅,除了那张胡子拉碴的老脸......

“小尘来了”声音从胡子茬里传出来“看看吧,买点啥。”大叔正在杂货间和一堆捆绑着的货物较劲,卡其色的格子在各色的货物间爬来爬去。

“你看我天天来,消费额占你净收入一边,我买东西你也不便宜”我在大大小小的洗衣粉中纠结。

大叔转移战场,抱着一堆踩扁的纸壳移动到门口,认真地码成一摞,整齐得如同刚刚理完的扑克。

“你要是入股我不仅给你打折每年还给你分红。”大叔拍拍裤子上不小心粘上的灰,坐在收银台后开始算账。

“小尘你看看洗洁精是不是就剩一瓶了?”伴随着他声音的是开啤酒的声音,清爽干脆,一听就是青岛啤酒,世界闻名。

“对。”我挑好一包洗衣粉,作为选择困难的弱势群体,我心力憔悴。

“你这是放假了?”大叔问我,我发现他把啤酒倒进了玻璃杯中,我惊了,难不成今天是2月31号还是太阳从西边升了,他不应该对着瓶口吹吗?

“刚放假,大叔你今天要跟阿姨去约会?还是央视要过来采访你的业绩?”我掏钱。

“嘿嘿,生活要有仪式感,今天是月初,每月的第一天都要认真对待”胡子里的声音很有哲理好似亚里士多德的谆谆教诲。

这句话直击心灵,我甚至忘记了讨价还价......

“生活要有仪式感。”

哪怕是开着小小的超市,每个月第一天都会西装革履,气质不输比尔盖茨。

哪怕是中年大叔,对酒当歌时也要配上玻璃酒杯,不管酒瓶里面是拉菲还是二锅头,喝下肚都是满腹醉意。

生活似乎并没有给他太大的压力。

除了胡子拉碴的活似达芬奇在世,满面沧桑如同一张皱了的人民币,虽然狼狈但是仍具有货币的职能。

果然人不可以貌相,皮囊之下,是一个思想深刻的灵魂。

岁月还是给了他明显的磨痕。

但生活好像对他笑口常开,好像不会施加给他压力。

大叔所说的仪式感,是不是就是不管雨打风吹,抬起头依然喜欢那片天空;是不是就是不管前路多么泥泞崎岖,低下头依然心系这片厚土。

伟人说:生活是一面镜子,是哪一个伟人说的在下实在实不清楚,但那个伟人肯定相信如果你对这面镜子笑,它会还给你一个灿烂,你投之以木桃,它报之以琼瑶,不是为了报答,只是想永远和你友好地交往。

有许多时候,我们总是会忙于应酬,许许多多繁杂的事情,应接不暇。生活了太久,我们是不是都忘记了向那张镜子投以一个微笑?

忘记了的,记得擦擦镜子上的灰尘,别让灰尘模糊了你的模样,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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