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们，下课。”随着讲台上老师的一声下课，久等这一刻的学生们呼啦一下走了个干净，今天是晨风和FRC的第三场对决，许多人都赶着回去。
“楞什么呢你，想男人啊。”一个女生从身后抱住了林灵，她眉毛细细的，鼻挺口小，五官搭配的十分均匀，两人站在一起堪比一道美丽的校园风景。
“你又胡说。”一看是室友朱环，林灵打了下她的手，“你怎么不回去，不想看比赛吗？”
朱环说：“我最最亲爱的好朋友还想着其他男人，我哪能放下心去看比赛呀。走，说你看上谁了，我带你表白去！”
“你整天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走啦。”林灵推着朱环走出了空无一人的教室，今天是签署退役协约的日子，她才没心思瞎胡闹。
林青坐了一辆出租来到久违的训练基地，这里曾是他与队友们夜以继日拼搏的地方，可如今变得陌生了许多。
主力队员都在国外比赛，媒体们的注意力也集中在那边，记忆里人来人往的高楼前只停着一辆孤零零的车。
“这位先生，比赛期间基地禁止外人入内，有事的话请出示证件或预约证明。”门前的年轻保安抬手拦住了林青。
这时保安的电话响了起来，另一头传出了孙源的声音：“他是我请的，让他进来吧。”
保安撕下一张便签贴在林青左胸前：“你可以进了。”
电梯上到顶楼，孙源正翘着二郎腿坐在窗前欣赏着脚下的风景，见到林青后他笑着介绍道：“请允许我介绍一下，这是晨风的新队长，张昆。”
“你好，久仰大名。”张昆态度和善地上前握手。
“大家都是熟人，没必要装作不认识了。”林青心里清楚两人的笑容不过是笑里藏刀。
只要能看懂比赛的人都知道张昆不过是一个被炒作起来的人气选手，大联盟排名末尾的他仅仅是为晨风未来的商业帝国添砖加瓦罢了。
在资本面前，像林青这种除了情怀外一无是处的老选手才是应该被淘汰的人，就算没有那起车祸也一样。
“呵呵，现在正值转会期，张昆与我们教练组洽谈后由董事会一致决定接替成为新任队长。”孙源拿出合同书，“林先生可以看一下。”
林青随意翻开几页后把合同书往面前一扔，说：“他也配？”
“你！”张昆瞪大眼睛，撕掉了在大众镜头前的虚伪面具，丑态毕露。
“适不适合是董事会和教练组决定的，用不着一介外人操心。”孙源递上事先拟好的合约，“这是退役合约和大联盟退出声明，没问题就签了吧。”
意识到自己失态的张昆很快缓和了下来，从兜里抽出签字笔丢到桌子上，就像死刑前为犯人摘掉亡命牌的刽子手。
既然一切都安排好了林青也没必要再多费口舌，拿起笔刷刷几下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结束了自己多年以来的职业选手身份。
“爽快！”孙源生怕林青反悔似的把文件塞进袋子里，“林先生果然是个爽快人，与您合作太愉快了！”
张昆以施舍者的姿态高高在上，做出好意提醒的样子说：“董事会考虑到你的经济状况已经委托律师免除了违约金，钱这方面就不用你担心了。”
“这是林先生后续的治疗费用，晨风一并承担了。”孙源推来一张支票，摆在林青的左手边，势要与他彻底断绝关系。
“不用了。”林青将支票揉成了纸团滚进脚边的垃圾桶里，“没必要让您破费，钱我会自己想办法。”
林青剩下的钱还能维持一段时间日常生活方面的开销，倘若他真的拿了孙源这笔钱就表明自己愿意将亲手建立的晨风拱手让给一个庸才。
换做别人林青或许会答应，可在张昆手中他看不到晨风未来的希望。
虽然一个人的决定改变不了最终的结局，但至少他要以自己的方式体面地去结束一切。
林青相信，如果林灵在场也会支持自己的做法。
“真的没问题吗？可我听说某人早就把积蓄花光了呀。”张昆嘲讽道，“世界冠军也不能当饭吃不是，还是把支票捡回来吧，有时候接受别人的好意不算丢人。”
“能不能吃饭是我的事情，用不着一介外人操心。”林青用孙源的原话重新怼了回去，听得对方哑口无言，“再见两位，我还有其他事就不在这里耽搁了。”
“一个退役的老穷光蛋，嚣张什么！”张昆一拳打在桌子上，恨得牙都发痒。
孙源说：“你可是前途无量，没必要跟一个废人生气，让他最后神气一把得了。等俱乐部明天发完退役通告就宣布你接任队长的消息，准备下媒体采访。”
雷声未过，窗外哗啦啦地下起了暴雨，雨点越来越密，如烟如雾。豆大的雨点打的窗噼啪作响，犹如一柄柄利剑从天空直戳而下，大风也跟被人得罪了似的，不要命地宣扬着自己对这片大地的主权，吹得本就劣质的窗户愈发摇摇欲坠。
“哥，你猜我今天遇到谁了？”放学回家的林灵领回来一个人。
“男朋友？”林青笑道。
“怎么，我长得很像你妹夫吗？”黄冠脱下雨衣，露出标志性的金发。
林青点上一支烟，改口道：“我错了，你要是想当我妹夫我第一个反对。”
“别这样嘛青队，咱们好几年的老朋友了一见面就讽刺我。”黄冠熟络地抽过来一根，“我今天带来了一个好消息，有没有兴趣了解一下？”
“你不会真成我妹夫了吧。”
“哥，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呢！”
林青一口一个妹夫，把林灵惹急了。
“啥啊，是新游戏。上次医院里我说了你没听见，所以才亲自上门一趟。”黄冠调出了手机里的图片。
“不就是游戏头盔吗，有什么稀奇的。”林青以前作为华兴公司的游戏顾问测试了许多头盔机器，早就见怪不怪了。
“这次可不是粗制滥造的东西，我有小道消息，大联盟要将以后比赛的重心向新游戏倾斜，荣光即将成为过去式了。”
“真的？”
黄冠无疑带来了一个绝好的消息，让林青看到了新的希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