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抽走力量的老头倒在地上,身体正在渐渐恢复原状。池渊拿着狗头拐杖蹦蹦跳跳的回到二十一层,走到谢嫣然身旁,递了过去。
“记得把东西拿过来。”
“我记得!小气鬼。”
随后,谢嫣然跳下去,抓起老头的脚,拖着跳了回来。“都不帮我把他拖上来。”
为了不引起别人注意,四人拖着老头回到他的占卜店,随后用来时的方法退出了夹缝。站在占卜店里,谢嫣然打了个电话,没过多久,一群黑衣人进来把老头带走。谢嫣然走过来递给池渊一份资料,随后跟着黑衣人们离开了。
“那是什么?”
“麻烦。”池渊举起手中的资料,翻开看了一眼,手一甩,直接把文件夹焚烧殆尽。“走吧,下一站,白鸥城。”
没有了谢嫣然这位大财主,三人从中央电梯回到三十层,在池渊的抠门下,花了六天时间才来到港城的列车站口。至于为什么这么久,某人表示,出来旅游怎么能赶路。
列车使出站台,霓虹灯的亮光在窗外闪烁,拉长,最终消失在视野中。驶离港城后,齐文礼感觉整个心都放松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在那座城市里,总感觉到很压抑。不止是光亮够不到的第一层,哪怕比阳光还要耀眼的三十四层,也让人感觉不舒服。
看着列车窗外久违的阳光,仿佛心情都变好了许多。放松下来的齐文礼瘫坐在椅子上,发现坐在对面的池渊在看着自己。
“怎么了?”
“你没发现你不主动看,连阴气都看不到了吗?”
“嗯……”
被池渊这一提醒,齐文礼才想起,仿生人和虫师那会,一开始不主动去看,甚至都看不到那些线路和光团。
似是突然想起什么,贴近车窗朝港城看去。列车已经远离港城,从列车里看,只能看到一片黑色带着光斑,一望无际的城市外墙。齐文礼迫使自己的注意力集中,看向港城。
城墙的外墙上有一大片黑色的雾气,像是被蒸发一样,向天上飘去。有一些蓝色的光团在黑雾中移动,那是生物?不!那是……人!一个个透明,发着蓝色光的人趴在城墙上!试图往城里冲去!蓝色的人影甚至会飘向空中,然后用力俯冲向城墙,哪怕被撞的粉碎,等凝聚起来后,还会继续。
在城市的上方,有一朵巨大的乌云,那是包裹着城市的黑烟凝聚而成,随后,还有黑色的雾气在下坠。不!那……好像是雨!天空中的乌云凝聚的雨!
齐文礼看到这里已经一身冷汗,外面是这模样,那么,在城市里如果认真看,又会是什么样的一副光景。
“那外面的人影,都是城里人的各种欲望。”池渊喝了口咖啡,随后跟齐文礼对视。“当一个地方煞气够厚重,人们的欲望,便会被具象化。同理,阴气足够,便会具象化人们的记忆。这两者,又会因为特性不同,具象化出不一样的残念,也就是,传说中的亡灵。”
说完,池渊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份文件,在座位的桌子上打开。
齐文礼看到第一页的封面上,是一个漆黑的湖。不对!上面写着亡灵海!这是一个内海!
翻开文件第二页,那是一支蓝色人影组成的军团,就连他们的武器都是蓝色透明的,全都是城墙外那种人影。第三页是一个战场,人类和亡灵的战争。一直翻下去,发现这是记录了一场战争的文件,时间是……公元前!也就是两千多年前!
在大约三千年前,有一个非常漂亮的湖,像是一颗蓝宝石一样,清澈,纯净。周围的部落,信奉这个湖为神,称呼他为宝伽,意为珍宝之神。而这个种族自称宝伽族,世代在宝伽湖畔生活的他们,自认为都是神的子孙,是神的血肉喂养长大的后裔。
兴许,是宝伽族的虔诚祭拜,使得宝伽湖拥有了神性,宝伽族人的身体开始日益强壮起来。族人纷纷认为,是宝伽湖的功劳,祭拜时更加的虔诚。
也许,是为了回馈宝伽族人,宝伽湖中诞生了一个生命,那是一条由湖水组成了蛇。因为是宝伽湖的水,蛇的身体宛若宝石般晶莹透亮,蛇头水珠后扬,宛若发须般飘扬。由于他诞生于宝伽湖,宝伽族人便认为,他就是宝伽神,对于他的出现,宝伽族人认为是他们的真心打动了神,神灵显灵了。从此,水蛇拥有了名字,宝伽。
每到宝伽湖祭典时,宝伽便会出现,为宝伽族人献上祝福。每次祝福的人数都有限制,所以接受宝伽神的祝福,必须得是族群中最优秀的年轻人,接受了祝福的年轻人,被族人冠以蓝宝石的称号。
被祝福过的族人,骁勇善战,还能控制水流,恢复能力也异常强大。在某一年的祭典上,有一名连续两年,都获得名额的年轻人,在受到祝福后,他的身体能在水流和人形之间切换。看到这名族人被祝福后的样貌,族人更加确信自己是神的后裔。
这时,族长心里的野心,被点燃了。族长开始策划,把名额变成每两年一换,中途还试图让最开始接受了两次祝福的人接受第三次祝福。结果,在接受第三次祝福后,年轻人变成了冰雕,再也没能活过来,这,在宝伽族人的心中,埋下了一颗种子。
而后,宝伽族人把祝福改成了两年一换,经历了十多年,宝伽族人积累了几百名蓝宝石战士。族长内心的野望,再也积压不住了,恍若火山爆发一般,一声令下,几百名蓝宝石战士举起屠刀,把周围部落通通占领,服从的收编为奴隶,不服的就杀!
就这样,宝伽族建立了一个古文明,奴隶制国家。一直以来的占领,使得宝伽族终于遇上了另一个国家,那也是一个会使用特殊能力的国家,他们,也拥有自己的神!
跟宝伽国对上的国家,是一个叫炎阳国的国家,他们信仰的神明,是一座活火山。
炎阳国跟宝伽国对上后,一直处于劣势,他们使用的是火焰,而蓝宝石战士的控水完完全全的压制他们。炎阳国的君主了解了宝伽国的制度后,派人混入宝伽国各地,去策反那些被宝伽族奴隶的族群。
在炎阳国人的说服下,比较炎阳国的生活和他们现在的生活后,奴隶们内心的仇恨被挖掘出来。于是,一场浩浩荡荡的奴隶战争爆发了,奴隶们悍不畏死,为了自己的自由,为了子孙后代的出路!
在炎阳国的协助下,活生生把蓝宝石战士耗到精疲力尽,为此付出的代价是,尸山血海!几百名蓝宝石战士站在尸山上,被活活累死,连转换身躯的能力都用不出来,被冲上来的奴隶砍得死无全尸。
杀红眼的奴隶们,冲进宝伽族的族地,没有蓝宝石战士的宝伽族人,如何能抵挡住如此众多族群的围攻。奴隶们花费了三天三夜,把宝伽族从上到下杀了个遍,确保一个都没有遗漏。
而作为宝伽族力量的源头,宝伽湖也遭到了奴隶们的破坏,奴隶们把宝伽族人的尸体,通通沉进了宝伽湖,那一天蓝宝石般的宝伽湖被染成了血红色。
当天晚上,奴隶们为了庆祝解放,炎阳国资助了他们大量的物资,来了一场露天篝火派对。夜很黑,宝伽湖在月色下闪着红光,所有人都喝得大醉,没人注意到,月亮是红色的。
就这样,宝伽族的野心,并没有在宝伽湖的庇佑下得以实现,而炎阳国获得了宝伽族攻打下的所有领地,瞬间扩大一倍。在炎阳国君主的贤明统治下,相安无事度过了七十多年,炎阳族的少族长上位,成为了第二任国君。
这一年,宝伽湖依旧闪耀着红光,这么多年,宝伽湖依旧没有褪色。这一年,月圆之时,血月再次降临。这一次,所有人都看到了鲜红如血的月亮,国君吓得连忙跑去神殿。
经历这么多年的供奉,炎阳国的神,已经成长成了一只巨大的熔岩巨人,获得了说话的能力。
国君请教神明,血月是怎么回事。神明回复国君,血月映照之地,有大事发生,凶神现世了。得到神明回复的国君,连忙让人前去调查,可是等了半个多月,无一人归来。
一个月过去了,从宝伽族旧地传来急报,宝伽族,归来了!国君连忙派军队前往处理,可军队也拦不住毫无形体的亡灵。这时,一名路过炎阳国的游人面见了国君,交给了国君一张卷轴。
游人走后,国君召集了群臣入宫,群臣离开皇宫时,带出来一道圣旨,陛下,要向全国招收能看见亡灵的人。
一个月后,由于亡灵们还不能离开宝伽湖太远,周边城市的人都向远处逃离,亡灵们的成长速度被大量减缓。一支身穿青色长袍的军队,出现在了亡灵之地,没过多久,亡灵们便寻了过来,第一次遭遇战,打响了。
这一次,人类大获全胜,国君大喜,让拥有特殊能力的人接受火神洗礼,于是,这个国家迎来了第一批术士。
在术士们的牵制下,亡灵一直都保持在一定范围内,考虑到攻打宝伽湖消耗太大,术士们只把亡灵限制在宝伽族族地内。
就这样,相安无事的过了一百三十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