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年娱乐中心’只是个公园,那里的人都是住在附近的人。
宋智厉害,是因为他走到那里都像个…嗯…像个交际花一样,知世故而不世故,又能处理好世故人长。他永远都能处理好人际关系,无论是什么样的人他都能跟别人保持亲密又不尴尬讨人厌的关系。就连老年娱乐中心的人他都得心应手。这是顾扬没有的。
宋智把爷爷带到了人工湖那里,那里没有什么人,吵吵闹闹的声音不远不近,刚好听到又不又不大声。路过广场舞那里的时候,广场舞大妈们特别热情问这问那的。比如说:唉小宋啊,你朋友长的真白嫩像个洋娃娃一样,下次上阿姨那里吃饭去。有没有女朋友之类,说还不够,还要上手。老爷爷在旁边看着笑,眼睛都眯了起来。后来,好不容易才走掉的。
他们在人工湖那里的石椅那里坐了下来,爷爷一直都是笑着的。讲故事的时候也是笑着的,爷爷说自己那年跟着老班长一起抗日,老班长一直很照顾他,虽然危险他也愿意跟着老班长,老班长也最喜欢他了每次都把自己带在身边,爷爷也特别喜欢班长。没人知道,他们在抗日中一起受伤待在军部医院的时候,老班长握着爷爷的手,说等战争结束我们就一起去我家乡什么都不管了就这样在一起过日子,就行。可是后来,战争还是没有结束,他们伤好了以后还要继续上战场,爷爷伤比较重,老班长恢复的比较快但是还没恢复还就请命上战场了。老班长临走时跟爷爷说:你要赶紧好,好了以后马上就上前线来找我,我们说好了要等战争结束后一起回老家过日子。待爷爷恢复了,跟部队一起上前线想找老班长,可是有人说他的老班长去了南边,又有人说去了北边。到底是没人知道他的老班长去了哪里。所以爷爷就跟着部队到处找一边上前线一边到处打听有没有人见过他的老班长,听到没有人见过,又跟着别的部队继续找。爷爷去了南边去了北边还去了沿海,去了大半个中国,还是找不到他的老班长。后来爷爷受伤,再也上不了前线了,被送回了后方,被照顾的很好。可是还是没有见到他的老班长,他也一直在等着他的老班长带他回老家过日子。期间他还收养了个孤儿,孩子都长大了,还是没有见到他的老班长。爷爷想都没想到那次分开居然是最后一次见面,要是知道他肯定死活都不让老班长先走,也不至于几十年了,一点消息都没有。与其说老班长死了,爷爷还是相信老班长还活着。
宋智:“爷爷你说是不是你的老班长早就回来了,就是你不好好吃胡萝卜都那么大了还挑食,老班长生气了,所以才不回来的”爷爷牙齿掉光了,不吃胡萝卜的理由居然是假牙会受损。
爷爷笑了笑没说话过了好久才缓缓说:“好好好我一定好好吃胡萝卜”
宋智:“爷爷我想告诉你个秘密,想不想听”
爷爷:“想啊”
宋智偷偷在爷爷耳边说了一句话,那之后爷爷的笑意更加明显了。
又待了一会,爷爷的儿子下班了回来找他爸爸,说是在这就找了过来,把爷爷带走了,宋智还跟爷爷约定下次见面。
爷爷:“不许骗人”
宋智:“不骗人”
爷爷还说:“顾羊羊也要来,我就在等着你们”
顾扬:“好”顾扬是笑着说的,宋智也是笑着说的,爷爷还是笑着的。爷爷眼里面也有阳光跟顾扬一样的阳光,只是比顾扬眼睛里面的阳光更坚定而顾扬眼里的阳光只有明媚和笑意。总之,两个人都很爱笑,都很阳光,都很温暖。
等人影走远了以后,宋智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拉了一把在原地看着爷爷走的方向的顾扬坐下来。人工湖很好看,灯很亮能看见湖里面养锦鲤红红火火的。宋智把顾扬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捏了又捏。顾扬的手很软也很温暖,就像顾扬的笑,软软的特别温暖。
顾扬:“你跟爷爷说了什么秘密,我不能知道吗”
宋智还握着顾扬的手说:“我跟爷爷说,你看,我把男朋友带来见你了”
顾扬:“你为什么跟爷爷说这个”
宋智:“因为我想让我的世界里重要的人知道。你顾扬,是我的男朋友。其他人,没有所谓”
顾扬笑着说:“嗯”又把头靠在了宋智的肩膀上。宋智的肩膀又宽又大靠着很舒服。
周围的一切都是静悄悄地就连宋智的呼吸声缓缓的轻轻的。
宋智平时说话的时候明明是特别刚的这会说话也是柔柔的了:“爷爷那个故事我听了不下三百遍”
又说:“不是因为爷爷记性不好,是因为我长的特别像他的老班长”
顾扬半眯着眼睛认真地听宋智说着,他的手还被宋智捏在手心,时不时用点力又慢慢地摸索着。
顾扬:“别跟我说爷爷把你当成老班长了”
宋智轻轻笑了笑,揉揉了顾扬的头发说:“没有,是我还是大一的时候路过这里,爷爷老远就看到我了,哇,一下就哭了。爷爷的小孙子也慌了。一个年纪大的,一个年纪小的,一起哭了。当时旁边没人,我就走过来就那么一问,就一直到了现在。”
顾扬一下就来了精神,活力四射的说:“哇,宋智牛逼,一下就弄哭两个,宋智。”最后一声是顾扬咬着牙说出来的:“宋智”后来就被人在手心用力掐了一把。
宋智这会也不慢声细语的了:“叫哥哥,宋智是你叫的吗”
时间也不早了,两个人靠了一会就回去了,大概跟男生谈恋爱挺难过的就是不能像普通情侣一样,正常牵手拥抱接吻做什么都要偷偷的像偷情一样见不得光。
顾扬宋智走着走着肩膀就碰到了一起,没多久又分开一下,放心,分开不了多久宋智又贴上去了,两个人就这么来来回回的蹭着对方,路人看不出来有什么,可这两个人心里的小九九可是溜得很,一直在偷笑。
宋智:“你回学校?”
顾扬:“回”
宋智:“哦”走到一半宋智才想起来顾扬今晚是跟自己待着还是跟钟洋艺待着的问题。
宋智:“不能不回学校吗”
顾扬:“我东西都收拾好了不然我拿包出来干嘛”说着手臂伸到另一边拍了宋智肩膀上的书包。
合着这人一开始就没想过跟我回去。“那我送你回学校”
顾扬:“在那之前我们去买个风扇先”
宋智看了一眼脸上看不出来有什么表情的顾扬,笑了笑:“你不说我都忘了今天我们的大事了”
卖电器的对面街就有,正对着宋智的出租屋,买的时候也没有多大纠结,直接就买了,宋智把包递跟顾扬自己扛着组装好的风扇穿过了马路走到了出租屋这边。
顾扬跟在后面,笑的不行了。宋智把风扇放下来后回头看顾扬,顾扬笑的眉眼弯弯,笑的后槽牙都露出来了。顾扬是宋智看过的唯一笑的时候后槽牙都露出来还是那么好看的人,露出来的后槽牙是什么样的程度呢?这么说吧,能看见他的蛀牙。
宋智:“走吧我送你回学校”
顾扬:“这么‘贵重’的风扇放这里没问题吗?”
宋智:“没事,看见绿化树下边那个小胖墩了吗,那是我哥们”宋智指了指那边的绿化树下面确实有个小胖墩,像一坨肉在那里抠那个树根,比抠鼻屎还认真也不知道那个树根下面有什么。
宋智:“胖胖”宋智冲那边叫了声。那个小肥肥就回过头来,看见是宋智本来就看不见眼睛了一笑就更没有眼睛了。小肥肥站了起来跟宋智摇了摇手。
宋智:“帮哥哥看着这个风扇,待会哥哥送这个哥哥回家就回来,很快”小肥肥点点头,用肉肉的手比了个OK的姿势。真可爱。
宋智:“走吧”
顾扬跟宋智走了。这回宋智没再帮顾扬拿包了。走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宋智说:“就到这了我就不进去了”
顾扬:“行,你也快回去吧别让胖胖等你太久”
宋智:“睡之前看看资料”
顾扬:“知道”
宋智:“嗯…”顾扬还以为宋智要说什么悄悄话,走近了一步想听清楚,谁知道宋智眼疾手快地在他屁股那里掐了一把,因为顾扬背着包又是大晚上的没人注意就是注意到了也不知道那个是什么动作。可顾扬知道啊,他宋智耍流氓。顾扬伸手想回击来着,宋智一下就跑开了,也没说什么话了。
顾扬:下手真狠,宋智你大爷
顾扬看着宋智走的方向,灯火通明,那个少年每走一步都像走T台比跟自己一起走的时候快了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