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3月3日
早上醒来发现自己一个人,张勇强已经上班去了。我走出门把房门去锁了,走出巷子,太阳已经挂在半空中,新鲜的光线纯纯净净的,照到脸上热乎乎的。
我望了一会儿天空,然后在一家牛肉面馆吃了一碗牛肉面。吃完后我沿着街道一直向南川走去,一路上我关注着墙上、门上、电线杆上粘贴的招租的广告。有些地名我知道,有些地名我不知道,我想租间距离三爸近点的,不过房租要更便宜的。
我已经走出了好长一段路了,也记下了两个电话号码,我想拨打问问,这时候张勇强打来了电话。他问我醒来了没有。我说已经醒来了,在外面找房子。
“我给你打听了一个,距离我不远,一个月一百块钱,你看你看去不看去,看去的话,我给你把电话号码发过去,你自己联系去。”
“能成,房租便宜就行,远点无所谓,我可以早起床。”我说。
他把号码发来之后,我联系好了房东就去看了。房子确实远些,走进一条巷子的时候我看到一个垃圾台,用水泥墙围城的圈子,垃圾高高地堆积着,很多已经溢出来了,塑料袋、废纸箱、各种玻璃瓶子到处都是,熏人的气味四处弥漫。
我走进巷子,房东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他打开了巷子旁边的一间小小的房子,低矮的门,人要走进去还要低下头来。我看这是一间准备用作储藏室的房子,房间不大,最多供两人活动,向西开着一间小小的只有比脑袋大点的窗户,视线穿过窗户可以望见一条干枯的河,河对岸就是整齐明亮的居民楼房。房东见房间有点阴暗,就拉亮了一只瓦数很小的白炽灯,不拉灯还好,拉了灯更显得房间的阴暗,给人一种憋闷的感觉。
“怎么样?能看上不。”他说。
“我看还能凑合。”
“既然能行,等会你打扫一下,床板我院子里有,你抬上一张,砖块也有,你搬上些,把床支起来。”
“没有桌子吗?”
“哪有桌子?我只提供床板,其他的你自己想办法。”
“房租怎么算?”
“就电话里说的那个价。”
“就这条件,太贵了,少点。”
“再不能少了,这是最低价了。不信你打听去。”
我抬头看了看杂草铺设的房顶,一根有点弯的细檩子上面搭着几根弯弯扭扭的细椽,我笑了笑说:“八十,你看能行,我就暂时付你一个月的租子,我估计也就住一个月。”
房东犹豫了一会说:“八十就八十吧,你这小伙子会讨价,不过我们最少要租三个月的。”
“我估计住不了那么久,”我说。“既然你要长租那我再打听打听。”我准备要走。
“一个月就一月吧,不过我得收点押金,你先交一百元,二十元押金,你走的时候给你退,你看怎样!”
“这也行。”我说。
“电费一个月算一次,你先用着,水费就不收了,我看你一个人用不了多少水。”
我用了两个小时铺好了床板,彻底打扫了一下卫生,似乎稍微比先前像个样子了。等一切收拾完,我忽然想上厕所了,我跑去房东院子里,喊着问房东厕所在哪里?他说外面有公厕。我跑了出去,左找右找找不见,不过老远能闻到哪个旮旯里臭臭的,我顺着臭味总算找到了公厕。
所谓公厕简直就是粪坑,女厕所我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男厕所就可怜巴巴的两个坑位,屎尿已经满溢了出来,卫生纸丢得到处都是,我看有智商的人把多余的卫生纸烧了一堆又一堆,坐坑两边摆上了砖头,试图让厕所的价值来更好的体现,服务于人民。我实在受不了这种现场,忍了好几次没有吐出来,但肚子疼受不住,还得解决问题。
走出厕所后我决定跟房东谈谈,我找到了房东,我说那厕所无法使用。房东说那他也没有办法,大家都在使用。
“那你们的厕所不让用吗?”
“我们的厕所在院子里,外人不能用,为了卫生健康。”
“你说得对着呢,但是你起码得给自己的租户解决问题吧。”
“我没办法解决,要不你去公厕,要不你再想办法。”
要不是看在房租低的份上,我肯定拂袖而去了。我回到了房子闷坐在床板上,忽然想到这里向前不远就是交校,我可以去那里面上厕所,假如急的话,我望着窗口外的这条大河沟,笑了笑。
我到外面的小卖部买了一套铺盖,一只电暖壶,一只烧水器,一个脸盆,一只喝水杯,一小袋茶叶,一袋红糖,一袋红枣。算了算已经一百多块钱花上了。我躺在床上望着对面的小区楼房,心里感到很难过,同样是人,为什么人家居住的是漂亮的楼房,我却住着这破旧阴暗的小房间,居然还是租来的。
房间里憋闷得很,但我不敢开门,我怕来来回回的人看到我。出门的时候,我会在门口静听一会儿,确定没人走动的时候,我提前准备好钥匙和锁子,然后快速溜出门去。
总算是我在这座小城市落了脚了,我发誓要好好打拼,努力活出个人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