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是一个存在,伴随着实质性的内容。
不是规划好了,照着计划行走就可以,而是规划的内容悬在思想里似乎伸手就可以拿到,异想天开以为真的可以拿到,就不愿意多走路了。或者千百万之中有一个例子的确拿到了,轰然传开,众人纷嚷身后,身价都高了起来。
这是一个事实,完全看不到促成这一事实的近乎百种的原因,他行我就一定要行。
天堂也是这样。
天堂垂顾了某个人,那就是榜样。没有综合,没有深入到最里面的东西,看得到的不看、看不到的也不看,她只要一方面比我强了,那就是我的痛苦,我也要有。都在暖暖的海岸看波涛看白云看山岸,为什么别人动辄上千万上亿的资产,我却连房子都没有,这不公平!
天堂就是吃得饱穿得暖无所事事,还掌握着人世的祸福凶吉,就是神仙的日子。也许是真的存在的,它存在的意义就是给我们一个希望。也有时候知道,不是我拥有的而是我想的,我想了什么什么才是生活,如果空想,正像想是一个路过,一溜烟就没有了影子。
而是我想着,我还去,跟着走或者往效仿的那个方向走。
我们的天堂实实在在,吃得饱实实在在的饱,不吃也得饱。没有渴的机会,没有渴的感觉,喝了一口管用很多年。冷暖是最简单的,夏天有山岗树林冬天有洞穴兽皮和草秸。可是都说这不叫生活,没有电视,没有手机没有音乐,没有聚会没有优越。
不是要有什么,而是别人,别人有了什么和别人有了什么样的生活。
我可以没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生活就是喘息一番继续去战斗,就是带同身边人一起被仰视被羡慕嫉妒,那时候才值得。价值连城,不渴不饿,圆满自在也没有意义,长命万年也没意义,一定要看到地狱,才知道这是天堂。
生活就是外在的,就是比学赶帮超,自己先突出出来,否则就没有共同富裕,谁也不行,可是我又是无厌的,不知道什么叫多,越多越好越大越好,前面总有比照的,就算最后前面只剩下了一个人。
为什么他是造物主,为什么什么都是他的,这时候我就是最大的恶者。
一己之力成不了什么事,要去游说去引进竞比机制,跟着我走,我们也有一个天堂。我们的天堂一点也不虚无和茫然,是财富,接近不劳而获的财富。是身体,没病没灾,健康永远,想要多美就多美,想要多健康就有多健康,针药虽然昂贵,但足以控制寿命,这已经有成功的先例。是高高在上,俯视尘土,有些人生来就是被控制被劳役的,是我们的奴仆。先取上再取中最后取下,只能让他们最后什么也没有,没有土地没有房子甚至没有工作。天堂不是谁想进就进来的。
魔七现在面对的就是这样一些思想高能者,他只能以思想和他们抗衡。
魔七的思想要穿过这一层迷雾,这不是真的,他们描绘的也不是天堂。拿满足来说,不是一味的获得性满足,就像游戏和一些生活的兴趣来说,兴奋点越来越高越来越诡谲,达到生不如此死死生生的程度,在某个进度中欲罢不能。这其实是兴趣控制,让你可以小小的获取满足,看到成功者的荣华,没有尽头,尽头就是吞噬人的陷阱,一个自作自受的充分注脚。是你要进来的你有私心也为了你自己,什么百分之二十之八十的理论也马上出来说这是完全合理的。
妹夫走过这样一些路,路很坎坷,他的家人,我的妹妹和两个女儿,没有自己的住处,在某个乡村租下一所旧房子,因为要住也因为没脸见人。原先有房子的,很好的院落,却抵押给别人了。因为赌,那个地方的人泰新市的那个庄子好赌,妹夫到现在也不承认那是一个局,被套上钩。
赌到一片空明,所有积蓄之后,房子也不过是又一个筹码而已,只要有东西不怕没有钱,借贷的人就在赌局上给你诸多的方便。没有被抓,这不是幸运,是集体沉默。没钱了后来铤而走险贩卖枪支,胁从,比较安分地蹲了几年监牢。后来有些改邪归正的意思,下矿坑掘煤,煤矿不景气之后就进入了金属挖掘行业,总要挣钱,总要吃饭总要供养女儿上学,再苦也要挺着。
一些手续是不全的,黑的行业一切从简防护工作跟不上,连他自己都说身体里已经有了病。即便在这种光景之下,不知道他怎么想的,竟然和某个女工不三不四起来,生活快到了边缘,砸电视摔手机,光这两项就是两万元之多,分期付款也付的是自己的血汗钱啊。只能严厉呵斥,骂和讲道理,我知道他恨我,我宁肯他恨我。
村里改建,大约旧了就得改建吧,有没有他的一席之地还在两可,地皮上有牵扯,但至少是一个希望,没希望不能存活,否则家庭早就破了。
生活上有掉队的,没有掉队的咬牙坚持,谁的日子好过呢。人们已经不怎么能安排生活,随着潮流走,潮流来源于哪里呢,就是让人没空和疲于奔命,又为了什么呢。
对魔七来说,在家不能明目张胆地抽烟,那是要被禁制的。有一次撑不住在卫生间吸了一支,把烟和火忘在了那里。下班后去寻找,烟火的地方一张纸条。红色的纸片,用双面胶贴着。
“爸爸,我把烟和打火机藏起来了,具体在哪,请先到我的房间的蓝色收纳箱上找。某某某。”是女儿的笔迹。
“请走到我的书架上,找到《日记大全》第九十九页。”
“去你房间门后面。”
“请去阳台洗衣机上!!”
“请去卫生间的门后面。”
“你的书本《说文解字》六十六页。”
“请去餐厅顺时针方向第二把椅子背。”在这里还用箭头画了示意图,怕我不知道什么是顺时针,我的头的确已经大了。
“请去看我的百宝箱!”
“打开票。”
票边上一张不大的红纸,上面写着:“写下感受”,下面还画了横线,看来非要我写点什么了,我写“你用心良苦,我错了!”
“‘打开票’盒子‘。”
“请看警醒盒子。”
“恭喜你找到了。”
是找到了,烟和火都在,烟盒上还贴了字:吸烟好玩吗?下次别这样。
一点都不好玩,那一天我失去了吸烟的兴致,后来也提不起兴致来。她才刚十岁,暑假后上四年级,为了这要命的烟竟如此折腾,我也是服了。
就和满足一样,层层打开,最后已经不是满足可以来解释的。真正的满足不是最后而是现在,不是打开满足而是满足本身,不是拿着钥匙往里开,而是满足是钥匙去开启生活。满足是态度来给生活以需要的满足,衣服温暖人是你温暖了它,房屋遮蔽风雨是你遮蔽了它,世界温暖是你自己不冷。
大于你需要的,应得的和不配得到的。
应得的是最低限度地可以活着,这时候活着不是目的而是有心有肺地想为什么要活着和谁让我们活着,大多数都是我们的弯路,最后是找到自己,找到自己的心,原来还有纵观我们全部的一个灵存在,这才是生命。自己的灵也不算什么,是使灵是灵的圣灵在那里。自己是体,圣灵是用,互相交融。
“到这里,有两条巨大的分界,一是结合了之后,灵是圣灵但虚己虚化自己,漠漠星空大千世界只是一心而已,大心天地之心帝之心,九天九地归于一处,就是住世。另一个是完全交托,龟缩在无限之中,没有自己的作为只有圣灵的作为,可以走可以停,相当于离世,回到园子里,一月一熟的果子让你长久地活着,这才是天堂。”
魔七面前是三个神仙,三角形排开,当前的一位长髯长须仙风道骨,“谬论,完全是谬论,天堂就是天堂,成了神仙就是神仙,超脱于世事,潇洒自在无忧无虑。”
“进入天堂可是有条件的?是不是不是每一个人都能进入天堂?”
捋着长髯,自傲地说,“当然是了,你以为是菜市场谁想进就进?”
魔七:“那这就不是天堂,天堂是谁都可以进的。”
“恶人也能进?”
“恶人不是恶人了就可以进。”
“恶人恶世,你有办法?”
“我没有办法,但办法已经有了,而且是唯一的道路。”
长髯接着断言:“那不可能,你知道什么是罪孽深重吗知道什么是罄竹难书吗,一报还一报,都得还清了才有机会。”
魔七:“有个人全盘接受了这些罪孽,为此死了,还不够吗,这个人为罪而死,把无罪的人保留了下来。”
“人们为什么还不进入天堂?”
“路是有了,只是人们还不认识自己,也不认识这个人,这就是我要做的。”
事情到这里也有两个分支,一是“你以为你是谁?”道理破不了的时候就攻击人,大打出手。二是继续分说道理,找到道理的痛处。哪里有什么道理,活着才是道理。
长须长髯袍袖一挥,是不是也是以死为界,来个死无对证,说人死了之后会怎样怎样?升天堂或者下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