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天时单独乘马飞奔出城。忽闻背后有呼喊之声,乃郑舒泽、郑庆烨、郑发科也。天时曰:“尔等既不愿跟从于我,又何必前来?”三郑齐声应曰:“既兄长不惮劳苦往请之,弟辈岂可落后?”天时乃嘱咐三人曰:“尔等若愿同往,绝不可失礼。”三郑应诺。便引从者数十往隆中。
至一密林,正行间,忽林木丛中惊起大虫三只,俱面目狰狞,利齿钢牙,凶恶异常,各从岭之西北、东北、东南处张牙舞爪,腾空飞跃而来。围住天时,从者俱惊散。三郑见天时有危,撇下兵器,忙从马上一跃而起,各敌一虎。只见舒泽将身一纵,跃至虎背之上,望头部猛力痛打,打得那虎七窍流血而亡;庆烨亦不甘示弱,以足连踢大虫之腹,口吐白沫而毙;又见发科拳打脚踢,斗死那虎。天时见三虎死状,不禁潸然泪下,乃令葬之。
后人有诗赞三郑曰:“随主求贤逢三虫,擒虎救君须仨龙。大展身手天威猛,力斗猛兽勇胜神。”又有诗赞天时曰:“马迎春风踏石道,勇对艰难求大贤。毙虎仍葬施仁义,千古应传圣主德!”
于是三人乘马仍望隆中进发。离草庐半里之外,玄德便下马步行,正遇诸葛衡。天时忙施礼,问曰:“令兄在庄否?”衡答曰:“昨暮方归。将军今日可与相见。”言罢,飘然自去。天时曰:“今番侥幸得见先生矣!”庆烨曰:“此人无礼太甚!便引我等到庄也不妨,何故竟自去了!”天时曰:“彼各有事,岂可相强。”三人来到庄前叩门,童子开门出问。天时曰:“有劳仙童转报:南阳郑乾专来拜见先生。”童子曰:“今日先生虽在家,但今在草堂上昼寝未醒。”天时曰:“既如此,且休通报。”分付三郑,只在门首等着。天时徐步而入,见先生仰卧于草堂几席之上。天时拱立阶下。半晌,先生未醒。三郑在外立久,不见动静,入见天时犹然侍立门外。庆烨大怒,谓舒泽、发科曰:“这先生如何傲慢!见我哥哥侍立阶下,他竟高卧,推睡不起!等我去屋后放一把火,看他起不起!”舒泽、发科二人连忙再三劝住。天时仍命三人出门外等候。望堂上时,见先生翻身将起,——忽又朝里壁睡着。童子欲报。天时曰:“且勿惊动。”又立了一个时辰,先生方才醒,口中吟诗曰:“梦萦初觉日已迟,红轮渐坠西天赤。江山已旧容颜改,社稷将崩英雄出。”
先生吟罢,翻身问童子曰:“今日可有俗客来否?”童子曰:“郑天时将军在此,立候多时。”先生乃起身曰:“何不早报!尚容更衣。”遂转入后堂。又半晌,方整衣冠出迎。天时见擎天龙身长八尺,面如冠玉,眉清目秀,头戴纶巾,身披鹤氅,飘飘然有神仙之概。惊讶不已。
天时慌忙下拜曰:“炎黄下将、临海愚夫,久闻先生大名,如雷贯耳,敬慕已久。昨六次晋谒,不得一见仙颜,已书贱名于文几,未审得入尊览否?”先生曰:“南阳野人,疏懒性成,屡蒙将军枉临,不胜愧赧。”二人叙礼毕,分宾主而坐,命童子献茶。茶罢,诸葛渊曰:“昨观书意,足见将军忧民忧国之心;但恨渊年幼才疏,有误下问。”天时曰:“王任坚之言,徐元庶之语,岂虚谈哉?望先生不弃鄙贱,曲赐教诲。”擎天龙曰:“任坚、元庶,皆世之高士。渊乃一介耕夫耳,无才无德,安敢妄谈天下事?二公谬举矣。将军奈何舍美玉而求顽石乎?”天时曰:“大丈夫抱经世奇才,岂可空老于林泉之下?愿先生以天下苍生为念,开乾愚鲁而赐教,乾愿足矣。”擎天龙笑曰:“愿闻将军之志。”天时乃屏人促席而告曰:“圣朝倾颓,奸臣窃命,乾不量力,欲伸大义于天下,而智术浅短,迄无所就。惟先生开其愚而拯其厄,实为万幸!”擎天龙曰:“自灵帝崩,新帝登基以来,天下豪杰并起。之所以如此,乃桓、灵积怨,殃及子孙。而今天下如一饼,诸侯争食,此正大乱之时也。而将军欲成大业,当乘乱顺时势而动。昔林操仅据有青兖,而竟能克韩杰、公孙而得河北者,非惟天时,抑亦人谋也。今操已拥百万之众,挟天子以令诸侯,此诚不可与之争锋。吴策据有江东,文武齐备,国险而民附,此可用为援而不可图也。荆州北据汉、沔,利尽南海,东连吴会,西通巴、蜀,此用武之地,非其主不能守:是殆天所以资将军,将军岂有意乎?益州险塞,沃野千里,天府之国,物产丰富,炎黄太祖因之以成帝业;今炎黄璋暗弱,民殷国富,而不知存恤,智能之士,思得明君。雍、凉总镇关西,地利所在,虽处与偏壤,却乃巴蜀门户,且临近诸番。将军既名将之后,信义著于四海,总揽英雄,思贤如渴,若跨有荆、益、雍、凉四州,保其岩阻,西和诸戎,南抚彝、越,外结吴策,内修政理;待天下有变,则命一上将将荆州之兵以向宛、洛,将军身率益州之众以出秦川,百姓有不箪食壶浆以迎将军者乎?诚如是,大业可成,天下可平矣。此渊所以为将军谋者也。惟将军图之。”言罢,即命童子取出画一轴,挂于中堂,指谓玄德曰:“此西川五十四州之图也。将军欲成霸业,北让林操占天时,南让吴策占地利,将军可占人和。先取荆州为家,后即取三川以建基业,以成鼎足之势,然后可图中原也。”玄德闻言,避席拱手谢曰:“先生之言,顿开茅塞,使乾如拨云雾而睹青天。但荆州炎黄表、益州炎黄璋,皆皇室宗亲,乾安忍夺之?”先生答曰:“渊夜观天象,表不久人世;璋亦非立业之主:久后必归将军。”天时闻言,顿首拜谢。后人有诗赞擎天龙曰:“深谋远虑擎天龙,才冠群英韬略宏。笑指画图助英主,自应大名传千秋。”
天时欲拜请诸葛渊出山,乃曰:“乾虽名微德薄,愿先生不弃鄙贱,出山相助。乾当拱听明诲。”渊曰:“渊久乐耕锄,懒于应世,不能奉命。”天时泣曰:“先生不出,苍生何人可倚?”言毕,叩头流血,泪沾袍袖,衣襟尽湿。天时见其意甚诚,乃曰:“蒙主公不弃,渊愿效犬马之劳。”天时大喜,遂命三郑入,拜献金帛礼物。文妙固辞不受。天时曰:“此非聘大贤之礼,但表郑某寸心耳。”文妙方受。于是天时等在庄中共宿一宵。
是夜,月明星朗,银河灿烂,风吹琴声入室。天时乃起床出视,但见一人纶巾道袍,于庄中小亭中抚琴,乃诸葛渊也。天时闻其音悦耳,失声叹曰:“真仙人也!”琴声忽止,但天时仍陶醉其中。文妙曰:“窃听他人奏琴,岂君子之举?”二人俱大笑,遂入寝。
次日,诸葛衡回,文妙嘱付曰:“吾受郑将军七顾之恩,不容不出。汝可躬耕于此,勿得荒芜田亩。待我功成之日,即当归隐。”天时等四人别了诸葛衡,与擎天龙同归南阳。后人有诗赞天时曰:“仁心诚意访隐伦,坚志刚勇历艰辛。七谒尽现殷勤礼,圣贤安不敬明君?”
天时筑坛于北郊,号曰:“请贤台”。乃当大小武将文官之面,拜擎天龙诸葛文妙为军师,赐佩剑兵符,总揽兵权,军中事物不论巨细大小,咸决于渊,军中胆敢有人不遵号令者,可先斩后奏,格杀勿论。天时待擎天龙如师,食则同桌,寝则同榻,终日共论天下之事。一夜,天时与文妙共寝,天时问文妙曰:“今炎黄朝可复兴否?”文妙曰:“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自古疆朝相替常理也。”天时曰:“然何人可继炎黄,而统天下?”答曰:“渊窃度之,此人必才德兼备,胸襟宽广,抱有大志者。”二人俱欢笑,自夜至旦,终日不倦。
一日,有人送牛尾至。天时遂取尾亲自结帽。擎天龙入见,正色曰:“明公无复有远志,但事此而已耶?”天时投帽于地而谢曰:“吾聊假此以忘忧耳。”擎天龙曰:“大丈夫若胸无大志,因他事以减志气,岂能成大事乎?”天时曰:“公言是也。”随后,施德志亦入曰:“今晨细作来报荆州炎黄表病逝,次其子琮用计杀害长兄琦,夺其位。彼又恐明公起兵侵犯,便派蔡硅与张权二将引兵五万余人驻守夹石关,以防明公。”天时惊曰:“既彼有备,何以破之。”擎天龙曰:“某有一计,可以破之。”天时忙问曰:“先生有何妙计?”擎天龙曰:“今吴策坐拥江左,何不派使请彼出兵攻打荆州。我等便可乘彼两败俱伤时取之,荆州可得矣。”天时大喜,即令傅方淳往金陵。
却说吴策自吴坚死后,据住江东,承父辈基业,广纳贤士,开宾馆于吴会,命顾叹、张纲延接四方宾客。连年以来,你我相荐。时有临淮鲁敬,字子肃;会稽阚润,字德泽;彭城严农,字畯才;沛县薛敬,字文综;汝阳程持,字德秉;吴郡朱穆,字休桓,陆勋,字公绩;吴人张和,字惠温;乌伤骆治,字公统;乌程吾妙,字文粲:此数人皆至江东,吴策敬礼甚厚。又得良将数人:乃汝南吕明,字不蒙;吴郡陆言,字伯逊;琅琊徐向,字文盛;东郡潘硅,字文璋;庐江丁承,字奉渊。文武诸人,共相辅佐,由此江东称得人之盛。策又令人于各处招兵买马,囤积钱粮;命周瑾总督训练兵马,以备征伐。后荆州蔡硅引兵八万南下,于柴桑为周瑾以五千兵用火攻击败。从而江南之势日渐强盛。
是岁夏季,林操破乌桓,遣使往江东,命吴策遣子入朝随驾。策犹豫未决。孙太夫人命周瑾、张尚等面议。张尚曰:“操欲令我遣子入朝,是牵制诸侯之法也。然若不令去,恐其兴兵下江东,势必危矣。”周瑾曰:“将军承先父遗业,兼六郡之众,兵精粮足,将士用命,有何逼迫而欲送质于人?质一入,不得不与林氏连和;彼有命召,不得不往:如此,则见制于人也。不如勿遣,徐观其变,别以良策御之。”孙太夫人曰:“公瑜之言是也。”策遂从其言,谢使者,不遣子。自此林操有下江南之意。但正值北方未宁,无暇南征。
当日,吴策正于校场练兵,忽见别驾张纲自外匆匆而来,走得汗流满面,气喘吁吁。策乃问曰:“子纮先生有何要事,以致如此?”纲曰:“南阳郑乾遣傅方淳为使,欲见君侯。”策曰:“彼来意若何?”纲曰:“不知。但某窃思:此必郑乾欲取荆州,请君侯出兵,彼坐收渔翁之利。”策曰:“然则奈何?”纲曰:“可诈应其请,令周公瑜率兵虚张声势,伺机而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策大喜曰:“君真吾之亚父也!”遂从其言。
次日清晨,策亲自与张尚、张纲等往馆驿见傅方淳。方淳闻策至,乃出迎。叙礼毕,分宾主而坐。策曰:“自皖城一别,已多年未见仙颜。今日终再得一见。”方淳曰:“不敢当。某此来,既为公,亦为私。公者乃请将军出兵攻打荆州,我主将军取荆州,平分其地;私者乃慕将军威名,前来瞻拜。”策大喜道:“君不愧郑氏重臣也!”遂应其请,派周瑾引兵五万西取荆州。方淳乃辞策,回南阳,策亲自出郭置酒相送。
却说,方淳还南阳见天时。擎天龙曰:“策可否答应?”方淳曰:“某言未已,彼便满口答应。某回途对此深疑,但恐有诈。”擎天龙乃谓天时曰:“此必吴策欲虚张声势,从中获利。”天时遂问曰:“似此如之奈何?”擎天龙曰:“可暗派孙佑为使往荆州,与炎黄琮结盟,教彼率兵攻打江东。如此,策必差人求救于公,则公可借出兵相助为名,瞒过两家占领荆州。”天时大喜,赞渊曰:“先生真子房再世也!”文妙逊谢。遂令孙公乾为使,天时亲自出郭相送。
公乾乃与随从扮作商人,拉数车货物径入荆州。至州府,佑令门吏入报:“南阳从事孙佑求见。”琮闻天时使者至,忙出迎。叙礼毕,分宾主而坐。琮曰:“先生此来,有何口谕?”佑曰:“我主本欲问江南吴策借兵,而策非但不允,又写书羞辱我主。我主闻将军雄据荆州,兵多将广,故欲与将军结盟。请将军发尊州之兵往攻吴策,我主将起兵相助。”琮曰:“但恐天时公并非真心。”公乾闻言大笑道:“将军此言甚是不明。大丈夫处世,岂可一事无成乎?”而又正色言曰:“今我主愿同将军共击江左,此正天赐良机,机不可失,失不复来也。若将军甘愿一生碌碌无为,便可不出兵。”琮闻言奋然而起执佑之手曰:“君所言极是!”琮乃决,遣大将文业领兵十一万五千出洞庭直取金陵城。
话分两头,且说孙公乾回见天时。天时曰:“琮之意若何?”公乾曰:“琮已派文业引兵十余万东进。”天时大喜,乃问擎天龙、攀天凤曰:“今可伐荆州否?”擎天龙曰:“须待吴策差人前来求救,方可动兵。”言未已,忽人报江左吴策使者顾叹求见。天时遂召见,当彼再三恳求时,方才答应。次日,顾叹辞去,天时乃亲自出郭相送数十余里,敬礼甚厚。随即起兵十五万屯于襄阳,又令郑发科统江夏兵三万余屯于武昌,伺机而动。
琮见天时兵动,以为乃起兵相助,遂深信不疑;策见天时起兵,谓前来助战,亦深信不疑。于是两家放心争斗。天时闻知,大喜过望,遂令郑舒泽、郑庆烨、廖检、周福、魏哲、卢孔杭为前部;陈祖铭、李响为左部;陈祖烨、姚永帆为右部;郑发科、傅方淳为后部;自与军师诸葛渊领中军,陈越、陈起等为参谋,王涵、周辰、周兆麒等大将皆在中军听候差遣,陈至为护卫;留施德志、王任坚、徐直等守南阳,兼督钱粮。大起精兵二十万南下。
却说,郑舒泽、郑庆烨统领前军,令魏哲、卢孔杭为先锋引兵一万往取夹石。军至编县,县令季由闻郑军临城,大惊失色,部将崔循请战,由乃点一千兵与之出战。两阵对圆,崔循出马大骂道:“南阳鼠贼胆敢犯我荆州!”言罢,挺枪直出。魏哲飞马持剑来迎,两马相交,仅一合,斩崔循于马下。循弟崔范见之,勃然大怒,提刀径取魏哲。早见卢孔杭腾马出阵,范被孔杭一刀砍于马下。郑军乘势掩杀,荆州军马大溃,四散奔走,落荒而逃。季由在城头观此场景,惊恐万分,只得献城归降。魏、卢令其仍为县令,兼向导官,将兵望夹石关杀去。
却说,那夹石关山高地险,极其险峻。郑军至夹石,观其山势皆惊惧。唯魏哲、卢孔杭二人面不改色。哲见军士如此,乃厉声正色而言曰:“众将士何故如此?我等身为上将,尚且不惧,况尔等乎?今主公令我等取荆州,此正建功立业之良机,汝等甘愿错此耶?”诸军闻言,皆奋然曰:“愿随将军共立功名!”哲大喜,乃问季由曰:“夹石由何人驻守?”由曰:“本由蔡硅、张许引军十余万镇守。后蔡、张被调往江陵总督钱粮,琦遂令都尉林奋将军三万守之。”魏哲又问曰:“此间可有路能绕到关后?”答曰:“虽有一小道,却极其陡峭,十分难行。”魏哲大笑曰:“有路不行,非丈夫也!纵使刀山火海,吾亦愿往。”遂教卢孔杭引兵三千往关前攻城,自领七千精兵投小路绕至关后。
关后兵少,因见哲兵至,皆望风而逃。哲遂大驱军马斩将夺关,杀入关城。时林奋正督军于关前御敌,忽见关后浓烟滚滚而起,火光冲天,吃了一惊。正欲率兵去救时,魏哲早提剑至面前,奋措手不及,被哲一剑砍死在城上,就枭其首级,余众无不归顺。哲乃放孔杭入城,遂得夹石关并关中钱粮数百余车并招得降卒九千八百余人。乃差人向天时告捷。
且说天时闻知魏、卢二将大破林奋,夺得夹石关,大喜过望,笑而赞曰:“二子真吾之樊哙也!”乃顾谓擎天龙曰:“如君之意,次当奈何?”擎天龙答曰:“可令舒泽、庆烨二将军领兵径取江陵,断彼粮道。公再率军西取宜都、建平二郡,会合二郑左右夹击,可据江陵。其后命郑发科将军将江夏水兵沿长江从水路右取荆州,然则两面相攻,荆州一鼓可平矣。”天时大笑曰:“君真金玉之言也!”遂从其言,即发书令舒泽、庆烨进兵,又发檄命发科率水军西进。
时舒泽、庆烨已与魏哲、卢孔杭会师于夹石,忽接得天时之书,乃起军南下攻打江陵。蔡硅闻郑军到,勃然大怒,遂引弟蔡馨、大将樊益、严凝、黄合、马魄等并精兵万余出城迎战,留张许镇守江陵。阵圆处,蔡珪出马破口大骂道:“无信狗贼,胆敢犯我江陵!”舒泽更不打话挺枪飞马出阵直取蔡珪。珪大惊失色,忙令樊益出战。交马仅一合,为舒泽一枪刺死于马下。珪遂使蔡馨、黄合出战。只见郑兵阵中,庆烨跃马直出,一枪刺死黄合。蔡馨大惊,措手不及,被庆烨一枪杀死。蔡珪见弟与诸将为庆烨所杀,又悲又恼,正欲亲自出马迎敌,忽见魏哲、卢孔杭引兵一万分为两队,从左右两侧杀来。珪惊得魂飞天外,慌忙退兵。郑军乘势掩杀,珪兵大败。但见舒泽、庆烨及魏、卢二将于敌军军中来回穿梭,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珪兵无不惊惧,皆落荒而逃。蔡珪率残部退入城中。舒泽等率领军马一路追杀至江陵城下,城上乱箭射下,郑军不得已而退。
舒泽乃先将蔡馨、樊益、黄合首级送往襄阳向天时报捷。天时得知此事,乃问诸葛文妙曰:“舒泽已引兵攻江陵,以军师之见,我军下步当奈何?”文妙曰:“今可遣使令舒泽将军但围城池,不必攻城。公再率大军收取宜都、建平二郡。”天时大笑道:“公言正合我意。”遂从渊言,派使往见舒泽,自引大军十万往攻二郡。宜都郡守王绫闻天时、诸葛渊统兵十万来犯城池,大惊,险些从坐上跌将下来,忙召校尉凌顾商议。顾答曰:“我郡兵马仅有区区八千五百人,难当彼十万大军。不如坚守城池,暂避其锋芒,待彼粮尽退兵时,乘势率兵追击,可获全胜。况且我宜都城中钱粮富足,足可坚守。”绫大喜曰:“君不愧为我心腹。”遂从其言,下令军士坚守不出。天时因见王绫坚守不出,乃亲自请擎天龙商议。亲自沏茶与渊,问曰:“今王绫坚守不出,不知军师有何高见?”渊乃附耳低言如此如此,天时大喜过望,曰:“君真乃擎天龙也!”遂依计而行。令大军缓缓而撤,先唤大将王涵分付,又唤周辰、周兆麒二将付与计谋。
却说,郡守王绫于城中得知郑乾退兵,乃欲尽起郡内兵马出城追击天时。校尉凌顾谏曰:“郑乾奸诈之辈,更兼诸葛渊多谋,只恐有诈,不可不防!今府君尽起兵马前去追赶,倘有伏兵,则宜都休矣!”王绫不听,凌顾苦劝不从,引兵而去。顾长叹曰:“我将死无葬身之地矣!”遂举剑自尽。
话分两头且说,王绫统兵追击天时,至一山谷,忽闻四面喊声大震。绫大惊。只见一人面如冠玉,唇若涂脂,相貌堂堂,乘一白马;又见一人羽扇纶巾,飘飘然有神仙之概。引兵数万伏在山谷中。绫正欲引兵退走。周辰率兵从左边杀来,周兆麒领兵从右边杀来。绫军大溃。绫率残部至宜都,但见一人相貌英俊领兵万余布阵于城下。绫大窘,急视其人,乃南阳大将王涵也。绫见前有王涵,后有二周,进退不得,遂自杀于马下。余众俱降,天时皆好言抚慰。遂得宜都,天时乃引众入城,城中百姓无不焚香礼拜。天时俱以善言抚慰。因此初到三日,民皆感化。
天时安民已毕,遂与帐下将领商议进取建平郡。诸将皆言愿意进兵。擎天龙军师曰:“依我之见,欲得建平,不必动兵。”天时乃问曰:“不知军师有何良策?”擎天龙笑而答曰:“只须驻军宜都,不兴兵犯彼。我料不过半月,彼自降公矣。”众皆不信,唯天时深信之。遂依其言,屯军于宜都郡,并不动兵。众皆劝天时进取建平,天时曰:“吾料军师必不欺吾也。”遂不从众将之言。
约十日,人报建平太守侯奋引兵五千献城归降。天时遂用为偏将军、领新野令,命张德强为建平郡守。天时曰:“果不出军师之料也!”遂问擎天龙曰:“军师何以知彼会来降?”擎天龙曰:“彼闻我军得宜都,必惊惧。欲战不能,欲降不可,进退两难。若见公起大军来犯,必死战也。今见公不进兵,则料公仁慈,遂来降。”天时与诸将无不拜服。
天时遂亲自前往建平安民,民心定。天时乃问诸葛渊曰:“今二郡俱已平,依君之高见,当进取江陵否?”
正是军师神算能破敌,圣主还将劲卒驱。未知后事若何,且看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