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病，全家都有病。李霖翰是个疯子，李牧川也是。装得表面斯文，骨子里禽兽不如。”
张殷就觉得自己笨，被骗一次，还被姓李的再骗一次。一家子兄弟，还能一个凤凰一个鸡，全是黄鼠狼。自己原先就该直接去澳洲留学，在哪里生不是生，在澳洲人生地不熟，比这更安全自在。
张殷真想使劲敲敲自己这榆木脑袋。
等气下去一些，张殷才环顾起卧室。床上那幅画吸引住张殷，这幅画怎么会在这。
“张殷，恭喜你的画找到卖家并且卖出去了。”
“James，这不可能吧。画今天刚在画廊展出。”
“等画展结束，画由画廊直接送去给卖家。我提前告诉你。恭喜你，希望以后能看到更多你的作品。”
“James，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这组荷花梦与实的画是张殷在morendo青年学生画家展上的作品。展览的作品可现场交易，没有找到卖家的作品，展览结束还给参展者。张殷当时还很好奇是哪样一位卖家，这是她第一次作为独立的画家身份卖出的作品，给了她无声鼓励。
没想到，今天在李牧川的卧室里看到这幅画。只是另外一幅画也是他买的吗？不过他的屋子都是其他人帮忙布置的，这画说不准是李秘书买了放在这，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这里卧室的摆件与南堤半岛相差无几，他所有的房子都一个样板布置的。
“咚咚咚。”门口传来敲门声。
“开门，我点了外卖。”
“我不吃。”现在谁还吃得下，没胃口。
“我侄子要吃。你别虐待我侄子。”
“呵，你还知道是你侄子。”也不看看自己都干的什么事。
门外没了动静，张殷听到人走远的脚步声。没一会儿听到钥匙转动的声音，李牧川手上拎着好几个塑料袋子进来。
“过来。”张殷不理她，坐在床沿上不动。李牧川把袋子里的食物摆在茶几上，拆了塑料盒子。香味立马飘了出来，张殷本来在气头上，现在闻着香味是饿了。
“你不吃的话，去楼下呆着。这是我房间。”
“不，我就住这。”
“你东西在楼下。”
“我有什么东西，我就要住二楼。”张殷堵着气，找事情。
“过来吃饭。”张殷走过来坐在地毯上，茶几不高，坐在沙发上反而要弯着腰。李牧川掰开筷子递给她。张殷接过后，拿着两根筷子互相摩擦了几下才开始夹菜。
“先喝点鱼汤。”
“假好心。”李牧川看着她倔强仰着的下颌线，抓过她的手，把碗放她手上。凭张殷那点力气哪里挣脱得开。
“倒了，这可没你衣服。”
“楼下不是有我东西嘛。”张殷才不怕他威胁。怪不得韩医生说他是只纸老虎，张殷现在完全不怕他，还想把老虎胡子。
“我只是生气别人给你脸色，让你受委屈。我对你有愧。”
“别说得好听。”
“我以为我行动得很明显，我在尽我可能的补偿你。”
“李总说什么就是什么？”张殷不想与他辩驳，无论如何自己都处在被动地位，这个孩子的存在是拿任何理由都解释不了。
“不用叫我李总。叫我阿牧，或者沐川，叫全名也行。”
“李总这么大个公司，事情不多，闲的在这里纠正人。”张殷巴不得他现在消失在眼前。
“还想吃什么？我给你点。”鱼头豆腐汤、牛排、蔬菜沙拉、蒸鸡蛋、爆炒猪肝，摆满了茶几。
“我只是孕妇，又不是。”
“又不是什么？”李牧川笑着追问。
张殷难得看到李牧川笑，平时见到他，他的笑是标准经营式，用于工作，用于谈判。
“你这孕妇怎么就不长肉，一点孕妇的自觉都没有。”
张殷就当这是在夸她，心里还挺开心。
“我不长肉不是很好。还有，我长不长肉关你什么事。”
“不长肉让人看着担心。多吃点。”李牧川看着她大口吃饭就觉得心情好。
“其实，王阿姨早上来医院和我道过歉，没必要换保姆。”
“她连人都照顾不好。”
“换了之后再遇到这样的事情呢？再换一个？”张殷放下筷子看着李牧川。“她说那些话我的确难过，但主要原因不是她。我发烧是下午吹了风，和她没关系。找一个称职的保姆跟找恋人一样，找到了总有不满意。我一个孕妇能一直吃外卖，你有照顾孕妇的自觉吗？”
李牧川看着她撅着小嘴的任性样，才显现出她这个年纪该有的淘气活泼。他就想这样保护着她这份阳光开朗。
“那你受委屈了就跟我说。”
“好。以后我受委屈就跟你打小报告，让你给我出气。”到时候烦死你。张殷心里腹诽。
“就怕你不说。吃好了？”李牧川看张殷不动筷子了，把蔬菜沙拉挪到她面前，让她再吃点。张殷还没吃几口，突然胃里一阵翻涌。
“唔。”
“要吐。厕所在那边。”张殷腿坐麻了，起不来。李牧川忙走过来，把她抱去厕所。
“呕。呕。”
李牧川用手拍着她的背，摸到手上全是骨头。之前抱着她，都不知道有没有90斤。
张殷漱了口，看了看李牧川。他白色的衬衫上有自己的呕吐物，刚刚她真的没忍住。现在看着让她不好意思，脸红得抬不起头。
“对不起。”李牧川不懂这突然说什么对不起。两手一捞，再把她抱在怀里，出了厕所，放到房间沙发上。坐在她旁边担忧的问：“要去医院吗？”
'“等会儿就好。”
“这段时间一直这样？韩梓壹呢，没给你开药？”挂不得长不了肉，吐的必吃的都多，拿什么长肉。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前三个月都好好地，到了15周开始就一直这样。韩医生说每个人体质不一样，等月份再大一点就好了。”’
“乖宝，宝宝乖，不要难为你妈妈。”李牧川的大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肚子，口里叫着乖宝。张殷看着这个画面，突然一个激灵。拿开他的手，往沙发另一边挪，与李牧川拉开一段距离。
“我困了。”
“好，我去楼下把衣服给你搬上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