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沈满想要采访卫沐洋,但是被卫沐洋的保镖拦住了。卫沐洋的助理领着记者上了停在酒店喷泉旁边的几辆大巴车。
此时,天空中突然飘起了雪花,在这种重要时刻,有自己想见的人陪着,又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这一切让卫沐洋心里十分高兴。
蒋江江寸步不离地跟着赵栋,两人走在一起,由里到外散发出一种佳偶天成的感觉。因为两个人都是干警,气质上自然有几分神似。蒋江江身高一米七五,如果穿上高跟鞋,估计和赵栋也差不多高。当然今天她穿的是军用皮鞋,他们现在类似在军训,两个人虽然服装换成了便装,鞋子没有可以随时方便更换的。蒋江江没有那种魔鬼的身材,看上去偏瘦,身上唯一饱满一点的也就只有手臂上的肌肉了。由于经常外出执勤,皮肤现在看上去还不算黑但估计也快了。不过浑身上下收拾的十分干净,真不知道怎么在那么恶劣的环境中保持下来的。
酒店经理很懂事地给卫沐洋取了一把伞,赵栋接了过来,罩着卫沐洋上了她的一辆红色保时捷跑车。蒋江江则是惨兮兮地和两个保镖上了后面的宝马商务车。
车上,卫沐洋有点困,闭上眼睛,仰靠在座椅上。赵栋坐在旁边,望着车窗外漫天的飞雪。今年这雪恐怕要下大了,家乡的小麦来年一定能丰收吧?这时,他想到了他的奶奶。出来这么久了,差不多也算混出点名堂了。是时候,该回家看看奶奶了。这时,他想给赵椿打个电话问问他奶奶的情况。他也纳闷了,为什么赵椿和他见面这么久了,也没有说过老家的情况,甚至怎么也没有提过自己的奶奶。但是,看着像是睡着了一样的卫沐洋,他没有打出去,而是发了个短信出去了。
等了差不多十分钟,才收到了回复:我一直在等你问你奶奶的情况,老家人都不让我给你说。怕影响你的学习和工作。其实,姜奶奶,她,她也已经走了。已经三年了!
赵栋看见这条短信,差点晕了过去。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了!三年了!三年了!你们现在还瞒着我!你们到底要干什么!他想骂人,甚至想骂天,更想骂自己!自己是爷爷奶奶养大的,他们现在都离开了自己!自己的成绩还要给谁看?还有谁来和自己分享荣耀?顿时,热泪如雨下,身体如筛糠。泪水也洒湿了卫沐洋的西装礼服,颤抖的身体也唤醒了半睡半醒的卫沐洋。
卫沐洋说,“喂,赵栋。你生病了?我看你身体抖得厉害,要不,我先送你去医院吧?”
赵栋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他极力想掩饰自己的悲伤。但是,他也发现这恐怕是不可能了。于是,干脆把短信拿给卫沐洋看了。因为他已经说不出话了,如果不向卫沐洋解释清楚,恐怕真得把自己拉到医院。那岂不是影响了别人的事情!
卫沐洋看罢,也很替他难过。不过,卫沐洋不懂为什么会隐瞒他,告诉他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嘛。卫沐洋当然不懂,可能也永远体会不了,那些社会底层人民的疾苦。他们真的是牺牲着生命、牺牲着感情在挣那微薄的、被有钱人不屑的工资。
卫沐洋显然也是很喜欢眼前这男孩儿,他有种自己没有的气质,独立、自强。自己现在虽然身份显赫、家资巨富,但是终究还是站在父辈们的肩头更进一步而已。
卫沐洋说,“别管我,你哭吧,我知道你心里承受了太多的压力,释放出来,你才能慢慢解脱。”她将他搂在怀里,像一个母亲抚摸着自己的孩子。卫沐洋的童年也算不上幸福,母亲也是很早就离开了,自己和父亲以及继母一起生活。她多少也能理解失去亲人的痛苦和不幸。十八岁就开始接手公司,从家族那里接过了重担,硬是一个人带着一个家族走出了一个个危机,经过十几年的风雨,三十岁的她终于站在了人生的巅峰。不过,却没有得到美好的爱情。也许,老天爷就是这样,“给你打开一扇门,同时会关上你的一扇窗。”期间,也有几个自己中意,最后却都没有经受住她的考验,多数也是看中了她手里的钱。他们不管自己有没有家室,就来追求她。虽然,他们中的很多人也很成功很优秀,但是对于这种背叛自己原配的男人,她看不起!
在卫沐洋的鼓励下,赵栋渐渐恢复了自我。他定了定心神,逝者已矣,唯有走好自己未来的路,才是对逝者最好的告慰。他下定决心一定要让自己尽快站在巅峰之上。等培训结束,他准备尽快回老家,给自己家盖栋高楼。兑现自己对奶奶的承诺!
赵栋想了想说,“温蒂,谢谢你的鼓励。我没事了。我手上又有了两个项目,如果你有空了,我们再坐下来聊聊。”
卫沐洋说,“哎!你这弯转的真是大,你是想弯道超车吗?”
赵栋说,“我的人生,就像我们的城市,我们的国家。起点低了,就得加快自己的脚步。别人走一步,我走两步,别人休息,我继续赶路!”
卫沐洋说,“我觉得你已经很厉害了,我们的合作已经走上正轨了。现在基本回本了,马上就要开始盈利了。另外,你对我们公司现在的智能项目怎么看?”
赵栋正准备说话,天生的警惕让他又多向四周扫视了一眼。他发现司机刚才好像是身体有所变化。直觉告诉他,这个人有故事。他发现副驾驶的座位侧面有一个很小的化妆镜,从这个镜子里,司机可以更加清晰地看见后面座位的情况,同时,后面也可以看见司机的情况。他虽然不知道,这个镜子是后面人放的,还是司机放的。但是,他通过这个镜子看见司机口袋上挂着一支笔,他刚才腾出了一只手在上面按了一下。赵栋心想:现在是下雪天,路况本来就不好,正常情况下,司机载着重要乘客,肯定得百分百地投入工作,查看路面,避让其他车辆。怎么还会有时间,做这么一个无关紧要的动作?
赵栋担心打草惊蛇,也不能百分百确定里面是否真的有问题。所以,他决定将计就计。
赵栋说,“我觉得现在智能机器人虽然是热门,但它和无人机项目一样,被无数大公司一窝蜂地搞,必然会出现产品烂大街,有可能一家的产品不行,影响到消费者对整个行业的信心。加上,前期巨大的投入,万一出现意外,必将是血本无归啊!”
卫沐洋听了,感觉很诧异。她觉得这不像是自己认识的赵栋,难道是他因为自己奶奶的事情,脑子坏掉了?卫沐洋很看好自己的项目,不仅是她对市场的准确把握,更是她对自己团队的信心。赵栋不问自己的情况,就否定自己的成果,这无论如何让她难以接受。况且,要是真像他说的那样,温蒂集团有可能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机。她在这个项目上输不起,她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可能会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