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该那样对我父亲，他是无辜的。”
贝齿紧紧咬住下唇，凌波千雪低着头，不敢去看方原的眼睛。
“雪崩来临的时候，每一片雪花都在勇闯天涯。明知道自己的女儿在做什么，却不加以阻止，只是默默的看着一切的发生，尤其还是我从猜霸手里把他救下之后……你跟我说他无辜？”
“我……我只是一个女忍……奉命行事。他，他也是。”
明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可是凌波千雪还是想为自己做最后的辩解。
“女忍是什么？狗吗？武田老狗，你倒是养了一条好狗。”
方原嗤笑了一声，用脚踢了踢倒在一边地上的武田刚一郎。
武田刚一郎现在的样子非常凄惨。
手臂上那种枯萎的模样在失去真气压制之后已经蔓延到了全身，刚刚还是魁梧健硕的老家伙只不过一会儿工夫，就变成了一个满身皱皮，活像癞皮狗一样的东西。
“是……是狗……我们都是……求求你，就当我是一条狗，放过我吧……我愿意……愿意给出相同的价钱。”
武田刚一郎感觉自己的肺部都已经失去了该有的功能，每一次呼吸，都有一种拉扯破风箱的感觉。
“我对你的钱没兴趣。”
方原连看都没看武田刚一郎一眼，抬手一个耳光抽在了凌波千雪脸上。
凌波千雪右边的脸颊上顿时浮现出一个巴掌印，一缕鲜血从嘴角溢了出来。不过她并没有出声，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低头不语。
“从今天起，你就是一条狗。”
方原右手捏着凌波千雪的下巴，眼神之中没有半点怜悯。几乎同一时间，道场外面陡然传来了一连串凄厉的惨叫声，横山真次郎和他那些弟子们听到这个声音，一个个都觉得后脊梁发麻，转身对着方原摆出了防御姿态。
他们平时对练的时候，也没少听过同伴的惨叫声，相互都很熟悉，刚刚那几声，分明就是来自于那个被委派出去弄钱的家伙口中。
“方！你这是什么意思！？”
横山真次郎第一反应就是方原在外面安排了人，打算把他们全都杀光。
“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你的命不怎么值钱。我师妹的一泡屎都能卖到一亿五千万华夏币，你拿四千万来买命，真是连泡屎都不如，你难道以为我会在意这么小的交易？”
“你耍我！”
横山真次郎一拍地板，肉山一样的身子陡然从地上窜起。
“耍你又怎么样？如果说我这次一定要为一个人报仇的话，那绝不是我自己，而是亚历山大那个白痴！”
话音落下，方原已经闪电般出现在了横山真次郎面前，一记头槌狠狠的砸在横山真次郎的脑门上。
横山真次郎被砸的满眼金星乱冒，却并没有乱了方寸，怒吼一声双臂从左右两侧向方原拍去。
方原双拳同摆，拳头狠狠砸在横山真次郎的两个小臂上。也算这胖子的一身肉没有白长，他的小臂竟然没有在方原的攻击下折断。
没断……那又怎样？
一记铁山靠，狠狠撞在死胖子空门大开的身体上，横山真次郎被撞的倒飞出去七八米，硬是把道场的木墙给撞碎了。
不过他的身子并没有飞到外面，方原后发先至，已经冲了过来，一把拽住了他左手的手腕，双脚在木墙上一蹬，带着横山真次郎肥大的身躯跃到半空，狠狠朝下甩去。
“轰隆！”
不只是地板，这一下重击，就连下面的土石地面都被横山肥大的身子砸出了一个人形的凹坑，哪怕他一身肥肉又有真气保护，内脏也受到了很严重的冲击，大量的鲜血从脸上的每一个孔洞中喷了出来。
然而方原并没有打算就此罢手。落地之后，双手抓住横山真次郎的肩膀，手指直接刺进了他的肉里，把这死胖子从坑里提起来开始在左右的地面上胡乱的摔打起来，那模样看起来就像是拳皇里大门五郎的地狱极乐投。
身体越重，落到地面时就要承受大地越多的愤怒。横山真次郎足足被方原摔了十六次，当他最后一次高高飞起又落下的时候，整个人已经不成型了。
横山真次郎的那些弟子都已经吓疯了。两位宗师，在方原的面前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这是何等恐怖的杀神？他们一个个嘴里发出大声的嚎叫，却不是冲向方原，而是给他们彷如灌了铅一般沉重的双腿增加几分动力，玩命的朝道场的门窗冲去。
方原终究只有一个人，或许他们只要分开逃窜，就不会被这个杀神杀死了吧。
然而刚刚离开道场的大屋不过三尺，冲在最前面的相扑力士就感觉到一股狂风朝着自己吹了过来，紧接着就是一阵皮肉撕裂的剧痛。
无形的攻击没有因为任何人的惨叫而停止，一道道风刃连续袭来，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所有的学徒无一幸免，全都被锋刃切成了碎块。
一个人来找一群人复仇，怎么可能不做一些准备呢？早在进来之前，他就在道观周围布置下了八阵图中的风扬阵。
风扬阵可不像云垂阵那么温柔，把人困住就算完。阵中会随着有人进入卷起一道道风刃，只要不按照正确的出阵步法走出，就会受到风扬阵无情的攻击，这些东瀛土包子那里见识过什么八阵图，等待他们的只有死路一条。
“你们两个呢？想要个什么结果？死还是活？”
一脚揣在凌波千雪的腿弯上，把她踹得跪趴于地，方原毫不客气的坐在凌波千雪的后背上，翘起二郎腿，看向旁边地上的千夜和凌波燎。
凌波燎此时已经清醒了过来，摸着自己的脖子，满脸都是难以置信，千夜则像是一只护雏的母鸡，双臂张开挡在父亲的身前。
“方先生，求你，不要难为我父亲，您让我们姐妹俩做什么都可以。千夜愿意用余生侍奉您，只求您饶过我父亲，他是无辜的，他什么都不知道。”
“需要我再说一遍？这件事里，没有任何人是无辜的。他能活到现在，只能说是我给你妹妹发的一笔员工福利。可惜她太让我失望了。”
方原说着把左手抬起，凌空虚握了一下，凌波燎顿时双手抓住自己的脖子，面色一片通红，就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掐着他似的。
“他刚才就该死了，我让他活，他才能继续活下去，我身边不需要侍从，或者说我的侍从只需要千鸟无音一个人就足够了，除此之外，我只需要两条狗而已。”
方原说着，抬手在凌波千雪的身上拍了一巴掌。凌波千雪的眼中噙满了屈辱的泪水，却还是非常“懂事儿”的“汪汪”叫了两声。
千夜的脸上满是凄然。某种意义上讲，她可能比妹妹更惨，把一切都给了地上那个几乎要变成皮包骨的老男人，然后，被他出卖，现在，又要给别人做狗。
可是她没得选择。
跪趴在地上，手脚并用的爬到方原的脚边，用面颊磨蹭着方原那双满是污渍的破旧旅游鞋……也许，狗也有比人好的地方吧，除了食物与忠诚外，似乎并没有人那么多的烦恼。
狗，就狗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