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夜来到季云庄的一处僻静的小河边,夜晚的凉风拂过平静的水面带起早些时候散落的花瓣顺流而下,澹台夜一只手放在身后,一只手拾起傍边树叶上还未落地的花瓣放在手心上,静静的听着面前黑衣人的话,手中的花瓣在黑夜中不知不觉的碎成了几半,澹台夜一甩手,花瓣随风而舞不少留在了面前跪着的黑衣人身上,澹台夜转身离开前说到:“继续盯着,另外飞鸽传书让沐雨盯着东宫那边,让沐风带着令牌两天之内从阳城调阳城卫军前来季云庄,切记要做到密不透风!”。
一阵风后,除了斑驳的树影,无人再知道湖边刚有过两人的交谈。
季云庄待客大厅里,澹台夜说了句“让大家久等了”,就坐回原来的位置,桌上其它人也只是象征性的点了点头,毕竟在座都是各门各派掌门,即使不是掌门也是门派里响当当的人物,根本不会对一个其它人有多关心。正当大家高谈阔论的时候,一个丫鬟急匆匆的朝着主桌的位置走去,丫鬟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珠从她的额前落下,一到桌前双漆跪地:“老爷,不好了!少夫人找不到了”。
主桌上的黑袍老者和季阴一听同时站了起来,两人异口同声的说到:“什么?”
众多眼神齐齐向他们看来,也许是感觉有点自降身份两人才又重新坐下。
季阴阴沉着脸:“说吧,怎么回事?怎么活生生的一个人就不见了!”
地上的丫鬟颤抖着回答:“婢子和飘雪一同给新夫人守门,期间飘雪说是肚子疼想去方便,就只剩下婢子一人在门口候着,后来新夫人说想吃家乡带来的桂花糕,让婢子去取些来,婢子也没有多想,可是婢子回来的时候房里空无一人,婢子还以为新夫人出恭去了,等了一会儿新夫人也不见回来,婢子才发现事情不对,急忙去茅房,可是茅房也不见新夫人的踪迹,这才来禀报老爷!”。
“把季云庄翻个底朝天也要把新夫人给我找出来,一个大活人能凭空消失不成”,季阴气急,一时间季云庄里上上下下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楚雄吩咐身边的人:“把我们带的人都叫过来!”。
一盏茶后其它人禀报:“我们的人除了烟儿不在,其它人全部都在这里!”楚雄的心中有种不好的预预感。
正在这时候一个小斯匆匆来报:“老爷,新夫人找到了!”。
季阴转头看着那小斯:“人在哪?”
小斯支支吾吾,眼神闪躲。
季阴冷冷的问:“怎么?我的话你也不听了?”
小斯连忙磕头:“老爷,小的不敢,新夫人在归云堂,您去看看就知道了。”
季阴带着众人往归云堂走去,楚雄紧随其后,一双眼睛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茶小新懵逼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这是肿么了?不是吃的喝的挺愉快的嘛,怎么突然之间大家就齐齐的朝一个地方走去了,不过这对茶小新来说倒也是好事,现在不开溜更待何时,趁着大家离开的时候茶小新悄悄的躲到柱子背后,在没人注意到的时候往丫鬟住的地方跑去。
归云堂,季阴看着门口众多的丫鬟婆子小斯,一张脸黑到了极点,不过其实他的心里是很开心的,和楚地黑风堂的联姻对他来说只不过他走的一步旗子,他所要做的只不过是搬倒黑风堂这座大山以及那个除掉孽种而已,季阴吩咐人打开房门,一开门就看见床上似乎有人,随行的女子虽说大多是江湖儿女,但是对这种情况都选择了往后退去,季阴走进屋里唤来丫鬟:“她就是新夫人吗?”
丫鬟头也不抬的回道:“是的!老爷,她就是新夫人!”
季阴挥手:“下去吧!”。
楚雄走进屋里,看着红盖头底下的女子又看了看季阴,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季阴吩咐:“来人!用水把他们泼醒。”
季阴转头对着楚雄:“这件事还请楚堂主给个交代!”
楚雄冷笑:“不知季云庄要楚某交代什么?”。
季阴指着床:“新夫人不好好呆在新房里,支开下人,跑到这归云堂勾引我养子,害我季云庄在江湖上丢尽脸面,难道这就是你们黑风堂所谓的教养吗?那今天倒是真开了眼界。”
楚雄不愧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反问:“季庄主此话差矣,小女初次来贵庄,又怎会识得季大公子,还能准确找到季大公子的住处,何来的勾引,恐怕是栽赃嫁祸吧!”
季阴怒道:“是不是栽赃嫁祸等二人醒了自由定论。”
床上的两人悠悠转醒,女子一把扯下红盖头,一睁眼发现屋里屋外站了不少人,慌忙的拉过被子盖在身上后才发现,旁边躺了一个没穿衣服的男人,立刻大声尖叫起来。
季阴一巴掌打在床上男子的身上:“不成体统,赶紧把衣服穿上到大厅来”,说着转身离开。
大红喜服男子颤颤巍巍的来到床前,手无力的抬起又放下,两眼发红对着床上男子长长的叫了一声:“大哥!”,说完转身离开了屋子。只有楚雄默默的看着一切。房门又再次关上了,众人齐齐的又朝着大厅走去。路上。
有人立刻说了出来:“这不是季大公子吗?”
一些心直口快的人忍不住骂道:“这楚大小姐真是耐不住寂寞啊,才新婚第一天就和别的男人搞在一起了”。
“可不是嘛,你们看看那少庄主同时被两个最亲近的人背叛,这心里不知道有多难过呢!”。
“要是我啊,当场就杀了这对奸夫**,士可忍孰不可忍。”
“这黑风堂养出这样淫荡的女儿,真是让人难以置信啊!就是可怜了这季少庄主,本来以为能娶到美娇娘,哪里知是祸水啊!”
“要我说啊,这最不高兴的是季云庄,好心养大一个儿子,哪里知道这人是个白眼狼,居然撬了自家亲生儿子的墙角,要是你们,估计杀了他的心都有了”。
“可不是嘛,这样的人还是早早除掉比较好,免得将来祸害别家姑娘”。
“好了,都别讨论了,免得惹祸上身,这两家我们可都得罪不起”。
人群一时没了声音,东方颐随手打开了扇子风骚的扇了几下,引得路过的侠女们频频侧目,有的甚至还过来自报了家门,东方颐都一一笑着接受,只有澹台夜一直冷着一张脸,东方颐哼了一句“真是不解风情”,尽管这样不少侠女目光还是朝着澹台夜含情脉脉的看去。
季云庄大厅里,众人都安静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只是所有的目光此时都集中在厅中跪着的两人身上。
大厅里女子已经摘下了红盖头,一张清丽惨白的小脸出现的大家面前,季阴看着眼前的女子,将桌子上的茶杯一下子砸到地上怒问到:“你是谁?”。这楚大小姐的模样他不是没有见过,在成亲之前男女双方都会互换画像,眼前的女子虽说长的也是肤如凝脂,颜色上乘,但是比起楚大小姐来说,那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女子咬着牙:“我不知道季庄主说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定是有人行那小人之事将我迷晕掳到大公子房中,还请季庄主为我做主!”。
楚雄看了看眼前跪着的女子,暗道好聪明的丫头,将所有事都推到了季云庄的头上,他倒是此刻想他的女儿离开了季云庄,他到是有借口向季云庄讨要他的女儿,朝季云庄发难,这季云庄明摆着今天就是上演的一桩鸿门宴,还要搭上他的女儿,当他黑风堂是个摆设吗?
楚雄冷着眼盯着季阴:“季庄主,我想你也应该给我一个交代,为什么你养子和我女儿的贴身侍女行苟且之事,我女儿在哪里?如若见不到我女儿,就别怪我了。”
季阴此时看了一眼季铉,季铉被那一眼看的有些发毛,的确这女子是新房中的人,但是为什么这人不是楚大小姐他就不得而知了。
季阴冰冷的看着季泓:“泓儿,你解释一下,为什么楚大小姐的贴身侍女会在你床上?你如果真是喜欢她,也不用这么猴急,给为父说一声,为父定当为你做主,只是如今楚大小姐不见了,这楚家人以为是咱们做的手脚,为了证明我们季云庄的清白,你可得好好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季阴也没有料到这女子不是楚大小姐,真是百密一疏,这样一来也就是黑风堂调教下人不当,与黑风堂并无多大影响,而楚大小姐的消失摆明了这楚雄要算到自己头上,看来和黑风堂的脸皮已经撕破,值得庆幸的是虽然一石二鸟没有成功,但是除掉眼前这个孽障也是顺水推舟的事情。
众人的目光齐齐看着地上跪着的男子,大家都想听听他的解释,季泓跪在地上,看着眼前的季阴季铉,他知道今天这件事一定和季铉脱不了干系,自己和他才喝了一杯酒就不省人事了,醒来就发现自己和一女子躺在床上,若说其中没有季铉的手笔,他是不信的,但是对着义父那慈祥的目光,他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义父辛辛苦苦的把自己养大,如果说是季铉诬陷自己的,这样会给季云庄带来麻烦,也会给季云庄来之不易的声望抹黑,更会连累义父被江湖中人责骂,义父也会因为二弟的事情感到伤心难过,义父一世英名就会毁于一旦,想到这些季泓心中不由一痛,该是自己报恩的时候了,季泓双眼一闭说到:“楚堂主,是在下觊觎楚大小姐贴身侍女的美色,趁其不注意将其迷晕行苟且之事,至于楚大小姐在下并未见过,楚堂主要如何处置在下,悉听尊便!”
人群中突然一阵骚动:
“我就说嘛,季庄主这么好的一个人,哪里会做如此卑鄙之事”。
“唉!果然是白眼狼养不熟啊”。
“可不是,白白糟蹋了季庄主的养育之恩,养他还不如养一条狗呢!”
季阴一脸痛心的看着季泓:“泓儿,你犯啥糊涂呢,有啥委屈给为父说,怎么往自己身上泼脏水!”。
楚雄冷眼旁观:“季庄主这话就不对了,啥叫泼脏水,难不成是我黑风堂的人去勾引的季大公子?季庄主说话可要慎重,这里所有的江湖好汉都看着呢!季庄主可要秉公执法,别被江湖中人说徇私。”
季泓喊到:“义父,一切都是儿子所为,不管是怎样的处罚儿子都没有任何怨言。”
季阴看了看季泓,仿佛痛心疾首的样子朝着众人拱了拱手说到:“今日我季云庄出此丑闻,是我季阴教养无方,来人!上家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