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的时间说慢也慢,说快也快。每天复习、做题、考试,跟好友逃逃课,再跟男朋友约约会,这时间啊,很快就过去了。
在这半年的时间里,陆铭认识了兰亭玉的好基友(闺蜜)——关瑶;青梅竹马——张志鹏;表妹——仝桦(叶子)。
陆铭是从小在Z市长大的,大学期间才回到A市。发小不在身边,大学里的兄弟也各奔东西,此时的陆铭,就像个“光杆司令”。
……
“瑶儿,你将来准备考哪儿啊?”
第二次模拟考试结束,兰亭玉按照约定,认认真真地把所有科目的试卷答好(除了她不擅长的英语)。成绩下来后,不出所料的,她的数学是满分,理综(物理化学生物)差三分满分,语文一百三十五(与她而言已经是正常发挥了),英语……一如既往的九十……
考试前,张志鹏去找老师说明了兰亭玉的情况,然而老师们还是不信,所以,考试中,兰亭玉所在的考场只有她自己和一位陌生的监考老师。那老师看兰亭玉的眼神,有着明显的轻蔑色彩。然而,令众人没想到的是,成绩下来之后,兰亭玉打了所有老师的脸——曾经一直位居年级第一从未动摇过的张志鹏,他的成绩比兰亭玉的成绩少了六十多分!那个不是张志鹏故意放水,因为据监考张志鹏的监考老师说,他写卷子的时候,明显的很认真,而且脑门上的汗止不住的流……
自那以后,所有的老师对于上课睡觉/开小差/干别的与上课无关的事的兰亭玉,变得更加无可奈何——管又管不了,不管又觉得别扭。后来,那些代课老师索性不再去看兰亭玉,只顾埋头讲课。
这天下课,关瑶来到兰亭玉的位置上,想过来跟她坐坐,聊聊天。还没开口,就听见兰亭玉问了这么一句话。关瑶愣了一下,仔细看看兰亭玉,见她那么严肃,关瑶就知道她不是开玩笑的,也就认真地把她的答案说了出来……
“B市高职,或者……不上了,出去打工。”
“出去打工!?你知有个高中毕业的学历,你能干什么?谁会要你啊!”
兰亭玉一听到关瑶这么说,一下子就火了。一个是因为自己不想与她分开,就算不得已要分离,也不想与她离得太远;再一个就是,她很担心以关瑶那直来直去的性格,怕她在外面吃亏,也怕她被人欺负。
要知道,自从关瑶认识兰亭玉之后就没再被欺负过,因为,兰亭玉的拳脚功夫也是很厉害的,所以,但凡认识她的人,多少都会对她有些敬畏(都被她打过);不知道她的,都会在一番较(bei)量(da)之后也会对她产生敬畏之情。所以,一般人都称她为——“兰爷”。
“不知道。实在不行,我自己开个网店。”
看关瑶说得这么轻描淡写,兰亭玉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虽然她知道,关瑶跟自己一样,不喜欢上学,不喜欢学校。但她也清楚,关瑶不是她。关瑶不似她那么聪明,什么东西一学就会;相反,老师讲得东西关瑶基本上什么都学不会。关瑶对于她不喜欢的东西,是一点功夫都不肯下,不管重要与否,所以……
“网店?你知道有多难吗!”
“……”
兰亭玉的一句话,让关瑶没话说了。因为她自己心里也没谱,开网店,天知道要有多么坚强的毅力,多么坚实的经济后盾。家里没点钱,哪开得起网店?关瑶家里不是很富有,父母还离了婚,现在跟着爷爷奶奶住的她,哪来的那么多足够开网店的钱?
“瑶儿,说真的,现在好好学习吧,还不算太晚。好歹上个三本,拿个本科学历,起码将来不会太难。”
“……兔砸,你今天怎么了?这么严肃……咱们还未成年呢,想那么多干嘛?”
一提到前程,关瑶就想尽办法岔开话题。她怕别人提起这个,问她将来要干什么。她不知道,因为她什么特长都没有不说,学习还学得一塌糊涂,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将来能干什么,更别说去回答别人的问题。
“就算咱们未成年,可咱们已经高三了,就算你再不想,不得不为将来做打算了。”
“是因为你对象吧。”
突然,关瑶想到了什么,反过来质问兰亭玉。
一定是因为陆铭,不然,一向没心没肺的兰亭玉今天怎么突然提起这么严肃的问题。不过也是,陆铭比兰亭玉大了整整七岁,陆铭的年龄不可能负增长,那就只能让兰亭玉变得成熟些了。
“……他比我大七岁,我不得不想长远些。”
“兔砸,你知道的,我根本就不是学习的料,将来,也只能是这样了。但是,你和我不一样,你那么聪明,努力一下,完全可以考上A市理工大的。我知道你是为了陪我才在考试的时候不好好写的,但在真正高考的时候,我希望你能发挥你全部的实力,考上A市理工大。否则,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再也不理你了。”
关瑶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是很无奈的。为什么?因为她知道兰亭玉明明那么聪明,却偏偏要显得那么愚笨。为什么?还不是因为陪她!就算她是她最好的唯一的朋友,也不至于让她牺牲到这种程度。
高考啊,人生中那么重要的转折点。关瑶怎么能让兰亭玉为了“陪她”而放弃她自己的大好前程!?她这不是狠心,是为了兰亭玉好。
“……那,你呢?你怎么办啊?”
“人各有志。志不同,路不同。你就别操心我了。”
……
那天夜里,兰亭玉哭得很伤心,好不容易睡着,还从梦中惊醒——她梦到,关瑶坐飞机去了国外,在上飞机前,她对兰亭玉说:“兔砸,我以后就去国外生活了,国内还不怎么认可同性恋……以后,我可能不会回来了。你一定要好好的,照顾好自己。”
那是兰亭玉长这么大最不想做的梦,也是最无法忘记的梦。关瑶是兰亭玉长这么大最好的,也是唯一的朋友。她舍不得。
……
转眼到了高考的日子,高考那两天,兰亭玉一直都没有见到关瑶,只在高考前收到了一条来自关瑶的微信消息:
“兔砸,咱们高考不在一个学校。你不要管我在哪,自己好好考。考试期间,你也不要给我发任何消息,我不会收,也不会看。等高考成绩下来了,你告诉我你的考试成果,我再考虑到底要不要理你。好好考试,加油!”
看到这条消息后,兰亭玉疯了似得给关瑶打电话,然而电话那头一直是“您好,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关瑶一直手机不离手,怎么可能关机?明显的,她把她屏蔽了!不管是电话还是各种通讯软件。
为此,兰亭玉还难过了许久。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因为关瑶也怕,万一兰亭玉要放弃她的大好前程去陪她怎么办?所以,还是这段时间不要联系的好,这样,双方都能专心得去做自己的事。
而陆铭,也怕耽误她的考试,在考试前一个月就不怎么理兰亭玉了。
最后,张志鹏……他也在复习,根本没空理兰亭玉……
为此,高考前一个月,兰亭玉发了疯似的在复习。高考那两天,兰亭玉也是拼尽了全力在答题。所以,除了她恨之入骨的英语和咋学学不会的语文之外,数理化生都发挥的很好。
等兰亭玉把最后一门英语熬完之后,兰亭玉第一时间给陆铭发去消息:“我考完啦!”然后,再给关瑶打电话,想告诉她自己考的不错,能不能像以前那样跟她说说话,然而,关瑶直接挂了她的电话,并给她发了条消息:“分数还没下来。”
虽然兰亭玉很失落,但是很快她就振作起来了。因为,她开始期盼高考成绩下来的那一天。再有就是,陆铭在这个时候给她回消息了——
“丫头,考的怎么样啊?”
“我感觉,那些题我都会,应该不会差。大叔,你当年理科最佳的记录要被本宝宝打破了呦~”
对自己的数理化生满含信心的兰亭玉很骄傲的在向陆铭“下战书”。无奈陆铭根本就不吃这一套,因为,当年的陆铭,可是以数学满分,理综287的分数夺得理科状元的,这种可怕的高分,是很难被超越的。然而,这点,兰亭玉并不知道……
“真的?这么厉害?我很期待哦。”
“嘿嘿,等着瞧吧,我肯定超过你!”
聊着聊着,兰亭玉就到家了,刚进门,就听见爸妈吵架的声音,内容是关于她的高考。妈妈让爸爸少喝点酒,这两天兰亭玉要高考,不能让她分心。爸爸则表示,兰亭玉平时成绩也不好,高考再努力也考不了多少分,还有什么发挥失常不失常,何必让他克制呢。
“呵,果然,你们一点都不在乎我……”
兰亭玉推门回家,父母就停止了争吵,扭头各忙各的去了。而兰亭玉则径直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不接受来自外界的任何干扰。
书包往桌子上一扔,再把外套脱掉,把头发散开,最后再换上自己喜欢的衣服。那套校服,穿了六年(初中高中),终于可以扔掉了;那个书包,背了三年,终于可以搁置一边了;那种发型,梳了六年,终于可以随心所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