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道,莫子桓一行人突然接到张让邀请,在曹操的劝说下,前去一观。但是几人都未曾想到,原来自己等人一直以为的其貌不扬的奸宦,竟然是一幅和蔼帅气中年大叔样,到跌破了众人的想象。而且张让所表现出来的好财贪婪等等,全部都是为了维护皇帝的尊严和给自己增加保护色。
虽然几人震撼莫名,但也明白了看待一人千万不能透过听闻的流言蜚语去看待,不然你始终只会沉浸在他人给你编织的世界里,永远都是随波追流,找不到世界的本质。
几人顺着张让手指的方向望去,才发现门口早就站立了一位断臂的老仆,那一向比较莽撞的斐子由,便忍不住问了出来:
“我等几人在坊间听闻张公暴虐不堪,今日亲自得见,才知实属流言!
但不知为何张公府中仆人竟全是缺胳膊少腿之人?难道那些流言……”
“子由!住嘴(住口)!”其余几人越听越不对劲,赶紧阻止道。
“哈哈哈!你们这么着急干嘛?他说的没错,我府中之人全是些身残之人!这也是他们抨击我诽谤我的最为强硬的证据!也就只有你敢当着我的面问出此语了!胆子还真不小啊!
老李进来!进来!进来给他们好好上一课!”张让听得此语也不气恼,反而好笑中带点欣慰,至少面前之人敢于直言。
“侯爷有何吩咐?”那老李也不客气,大步流星的便进来见过张让。
“你来给他们说说你的手是怎么回事!免得这些娃娃心里对圣人生了嫌隙!”那张让不提自己,反倒把皇帝搬出来了。
“侯爷我…我这手!?!ˇ?ˇ
我这手有什么可提的?那些老家伙们可是把自己都留在了那里,回不来了!我有什么脸去哭惨?”那老李不知怎么的,倒是一脸的肃穆。
“叫你说!你只管说就是了!这里可是圣人建的府邸,自有圣人做主!别想那些腌臜事!”张让故作要生气的姿态,严肃的劝道。
“唉!那可要从十几年前说起了!
那个时候,我家那边也如同现在的大汉一般天灾不断,以至于颗粒无收!
我与同乡的人都只是为了谋一口饭吃,不得已去参了军!这其中的苦楚不足为外人道也!有的因为得罪了上司,便被睡觉睡没了。有的因为碍着了某些人,便被喝水呛没了。有的则是因为拿不出孝敬,便被走路走没了……这些种种叫人毛骨悚然!
叫我说啊!那些所谓的将军沾染的自己人血比那些外族人还多。
那时候我们同乡的人已经十不存一了,我们本也不懂什么国恨家仇,但是那时却被懂了!
总之,那时的我们只盼着外族能够快点来打草谷,这样我们还能喘上一口气,至少不会没得不明不白的。
再到后来…后来我侥幸活了下来,凭借一身勇力,在战功十之七八都被贪没的情况下,我还是升为了伍长…什长…百夫长,在往上可就是千夫长了,我们那将军……
最后我去了炮灰营,拿着木棍踩着自己编的草鞋,与那些外族厮杀,当时我冒着被刺杀的的风险。”
老李说着说着,拉下了衣服,露出了那个位于右胸的创口结疤。
“夺下了敌人的骨刺,也完全不顾自己性命了,周围炮灰营的兄弟也越来越来少,后面城池里的援军也迟迟未至,也有人见得情况不对,往后面喊叫。哪想的城池里面的竟然还向我们放箭!
我这手不是折在外族人手里,反而是折在了自己人的箭里,那些外族人敬我勇猛,反而退离我三丈远,只管攻向其他地方。”
说着说着,那老李也忍不住红了眼,至于是悲伤还是回到了战场的那种感觉,几位听众不得而知。
“再到后来,当今的圣人御极宇内,开始着手军事,刚参加了那次战役的我,手因为得不到军中治疗,后来不得不截肢了。这样一来,便威胁不到某些人了!
我得以苟且偷生,得到如今圣人的照拂!也幸得圣人建了如此侯宅,为我等遮风避雨…”那老李说着说着,便止了声,他怕自己哭出来。
“是啊!圣人封我等宦官为列侯,多么大的殊荣!多么艰巨的任务!我每日都提心吊胆的,就怕此事兜不住了,让圣人难堪…
哈哈!我们这些列侯,为什么能够是列侯呢?你真以为圣人是傻的么?会被我们耍的团团转?然后封我们为侯?
你错了!是因为我们承受了这些!这列侯也不是我们几人的侯,是这些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上了前线,但是为了国家做出了贡献所封的!这是整个府上的人的荣誉!
这还是有点战绩的能够活下来的,那些被自己人给弄没了的,那可就……”张让也接着说道。
“为何军中会如此…如此不堪呢?而且圣人抚恤这些士兵,难道不是好事吗?为什么要藏着掖着来?此事光明正大的来,不是更加能够笼络人心吗?”那莫子桓此时回过神来,不由得发问。
“嗬!你还是太年轻啊!等你当了兵就知道了!”那老李语重心长的说道。
“这其中有些事情,你们还是不知道为好!你们只要知道,这侯府是圣人的侯府就行了!不要听信了外面那些传言,人云亦云!万事不躬行,便没有发言权!”
张让没有告诉这里的弯弯绕绕,倒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而是想要莫子桓等人自己去探究,免得让莫子桓等人以为一切都是他自导自演的反而不美了。
“你且随老李去拿了那锦囊,哦!顺便把你给你父亲的那份契约带回去,给你商行的人就行,他们会知道的!免得老李再跑一趟!”
说完,张让端起了茶碗喝了一口茶汤。
几人也知道张让不想聊了,便跟着老李去取了锦囊。
各自还都有锦囊,里面的内容也不大相同,反正都是些神神叨叨的话,几人也没看懂。倒是莫子桓若有所思。
一夜无话
第二日,莫子桓与艾弗森把信送到了洛阳的分铺掌柜手中,也得了一封信,便知道到了离开洛阳的时候了。
而张让此时正在皇宫里汇报昨日自己说了些什么话,做了些什么事,甚至还拿出了莫子桓等人的画像,就是昨日各自坐次与坐姿的画像。
那一直假寐的刘宏完完整整的听完了这些,只是拿起桌上刚剥了皮的葡萄,吃了几个,然后只是叫张让下去,也没表露自己的想法是什么。
张让倒是自顾自的领会了一些东西,马上叫了一个小黄门吩咐事情,让他快马加鞭的去通知皇埔嵩与段颎的儿子。
当然这一切跟已经启程的主角一行人没有关系了。不过不知主角出于什么心思,把才结识不到一旬时间的刘三刀也给哄骗到自己的队伍来了,那刘三刀则是打着历练的旗号也跟上了。
那刘三刀,他每日与那艾弗森论武,与刘章莱思辩,与凌合叶谈心,与沐文英比剑,与斐子由比勇,与莫子桓比吃,好不痛快。
这一行人去时花了几月,回来却迅疾如风,正好赶上了新一期的报刊发行,这下莫子桓直叹自己又得瘦两斤了。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莫伯恭与刘宏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反正朝廷首肯了莫家的策报刊登时政与各地情况,当然这得发新刊。
那莫伯恭现在整天也神神秘秘的,旁人只知道莫伯恭最近对雍州和西域的事格外的上心,甚至为此还调整了商业战略,搭上了刘宏这条线,虽然没有什么明显的助力,但是在规则允许下,莫家的商行可是为所欲为,自然也越发的庞大了,现在调整战略,可引得不少人注目。
当然只有莫夫人知道自家老爷自得了那金漆红印的信后,才有了如此变化,不过她现在已经知足了,也由得莫老爷去了,一如既往地支持莫老爷,就如同十几年前支持莫老爷去大秦经商一样,她依然对自家老爷相信得紧,当然现在自家那个大胖儿子要是能做做官有出息就更好了。
那早就迁徙到汉中的始终以莫伯恭弟子自居的板楯蛮首领也得了莫老爷的信件,开始说服族人西迁,并且去联络与自己族人交好的那羌人部落的首领。
而此时西凉的北宫伯玉与韩约(韩遂)依然什么都不知道的自顾自的进行着一些密谈。
南阳的莫子桓现在正在逗弄自家隔壁山头的诸葛家已经八岁的诸葛瑾,至于那只会爬的还未断奶的诸葛亮见了生人则瞪着好奇的大眼睛望着莫子桓。
哦!过了一会儿,莫子桓反应过来自己被这诸葛瑾给忽悠了,差点忘了自己来这的任务了。
“君贡先生不在家吗?怎么不见其人啊?”
“家父去参加君郎先生的宴会去了,说是商讨江夏水贼屡剿不止的问题!要不…”
“←_←不用了!我改日再来吧!”莫子桓心道,这下知道诸葛亮为什么要三请了,感情是他父亲这传下去的啊…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