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娘娘今日身体不适，不宜见客，您若有话，如梅可代为通传。”如梅弯腰作揖，对着多年前的老东家，如今的赵首辅。
“帮老夫给娘娘带个话，保重身体，即是如此，我就先走了。”
赵首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自家的大女儿是不想见自己，怕是避风头，也没什么不对。
“是，恭送大人！”
赵首辅叹气，转身离去。
“走了？”赵启芙见如梅入殿。
“是的娘娘，大人说，让娘娘多多保重身体。”
“嗯，退下吧！”赵启芙摆摆手。
此时还是不要见的好，后宫与外戚，少见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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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亲王府
自在阁
老御亲王迈着大步：“那小子呢？”
雪舞：“公子在里面——”
御亲王进屋瞅见自家大孙子正半眯着，斜躺在榻上养神，这小子一天天过的比他这御亲王还惬意。
“咳咳咳咳——”
莫九卿其实也没睡，只是实在是无聊到，闭目养神罢了。
闻声，睁开一个眸子看向老御王。
“爷，下朝了——”随即一个起身，迅敏的坐起，慵慵懒懒。
“嗯——”
雪舞端着一个精致的软凳摆在御亲王身后。
“爷，你这支支吾吾的，可不符合您的脾气，有话说？”
莫九卿接过侍女们接连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脸和手。
“圣上，让你禁足七日——”
御亲王觉得自家这大孙子今天这么安静呢，不太正常啊。
莫九卿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这使得老御亲王更加的疑惑了，大孙子咋一脸都不意外的样子。
“你好像，早就知道的样子啊？”
“爷，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莫九卿眼尾带笑的看着自家一脸震惊的爷爷。
“小子，你跟爷爷说，你跟赵家这么闹，让他们赵老头丢这么大人，所图为何啊？”
“爷爷，我就一个喜欢吃喝玩乐的纨绔子，能有什么所图，你想多了——”
颜妩倒是很惊讶御亲王这么一问。
“你是我莫家的种，老子心里还有点数的，别打岔——”老御亲王装出凶狠的样子，瞪着一脸吊儿郎当的莫九卿。
“噗嗤！”莫九卿倒是不知道，他都这么混不吝了，在自家爷爷心中，还这么高评价呢。
“爷，你对你的种很有自信啊！”挑眉一脸的揶揄笑着。
“混小子，敢调侃你爷爷我，没大没小，找打，问你话呢，别打岔——”
御亲王举起一手吓唬自家宝贝大孙子，一副“再瞎说我要揍你了哈”。
莫九卿假装害怕的缩了一下头，笑着挥了挥手，示意所有的婢女们下去。
顷刻间，房间里就剩下祖孙二人，面对面。
御亲王知道这泼猴是有话要跟自家单独说，敛了敛心神。
莫九卿坐在榻上，盘起双腿，双手一边一只拖着下巴，一脸萌态卖乖的瞅着自家老爷子。
御亲王见状，倒是喜爱异常，笑出了声，伸出手，揉着大孙子的发顶：
“德行，别以为卖乖就能躲得过去——”
难得这么的乖巧，一脸萌态，水汪汪的大眼睛瞅着自己，对面的小人儿，是自己疼爱的孙子，从小父母双亡，平日里嚣张纨绔却不失道理，喜欢胡闹却不失分寸，明明只有十岁的小人，他这个老人家却看不懂。
“爷爷——”
“嗯？”
仿若平常人家祖孙间濡慕对话，温馨，舔犊。
御亲王没有收回揉发的手，抚摸的手劲很是温柔。
“你想父亲，母亲吗？”
御亲王的手顿在半空中。
他怎么可能不想，那是他唯一的儿子和儿媳妇，世人眼中的他们是大夏的英雄，可在他这个老父亲眼里，只是他的孩子而已。
略带悲伤的老人家，平复着一时涌起的哽咽问：“怎么，提起这个？”
“爷爷，您是九卿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老御亲王的眸子猛的一震，老态龙钟的虎躯也随着一麻，这小子。
顿住的手，忍不住又摸了摸小人的头，是啊，我们爷孙俩是这世上彼此唯一的亲人了。
“那跟你最近做的这些事情又有什么关系？”老御王眼里三分打趣的问。
卖的一手好萌的莫九卿倒是一顿，哎呀，自家爷爷很理智呢。
“爷爷，你觉得当朝的局势如何？”
老御王皱眉，倒是一脸不解这十岁的小娃娃提朝堂局势有何意义，收回手，撑在膝盖上，一脸的疑问，打量着大孙子。
很久才回道：
“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涌动。皇子一个个长大，背后的各氏族暗地里蠢蠢欲动，互相勾结，敌对的彼此打压。”
莫九卿笑的很甜：“爷爷一如当年，厉害。”
老御亲王刮了莫九卿一鼻子：“你一个成日吃喝玩乐的小纨绔，聊这些干嘛。”
“那我御亲王府站边吗？”眨巴眨巴水汪汪大眼睛。
老御亲王一脸的怀疑看着小人，但是还是回了：“自然是站圣上。”
“爷，虚假的平静倘若想要被打破，需要借助外力，先破而后立——”
莫九卿一手摊平，一手往手掌这么一戳。
老御亲王震惊异常，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比划的小人。
“你，你，你——”一手皱纹的大手，颤抖的指尖，指着榻上的小人，不知是惊的还是喜的。
“啪”的一声，“好，你个混小子——哈哈哈哈！好啊，好啊！”御亲王大笑着拍了一巴掌自己的大腿根，那声音过于清脆。
听得莫九卿都觉得疼，爷爷手劲儿也太猛了吧。
“果然是我莫家的种！”老御亲王眼角都笑出了泪，天知道他是多惊喜。
“爷爷，差不多得了，我呢，就想做个混不吝的纨绔子！”
莫九卿挑挑眉，这意思很明显。
“这，又是何意？”老御亲王不懂了，难道不是他想的那个意思？
“爷，君王意最难测，御亲王府的恩泽功勋太厚了，惹人忌惮眼红，总要有个人来败败家，碰巧，我也不想成才做个没羞没臊的混不吝，您说呢？”
“这——”
老御亲王年方五六，竟然听不懂大孙子到底在说什么，明面上的好似在说，怕君王的忌惮。
今天提了亡故的双亲，又提了当朝的局势，又提了君王意，这混小子怎么看着话里有话呢。
他才十岁，确定有这个脑子吗？一个成天花天酒地，遛鸟斗鸡，刚刚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觉得这孩子在隐藏什么。
“爷，你都快花甲之年，而我才十岁，咱们御亲王府，不如活的自在点，管那么多人和事儿干嘛，容易短寿，我所做所为，只是凭心而为——”
“近日，只是看他赵家不爽而已，没别的原因！您也别高看我，我就想做个自在的京城第一纨绔，您老可得护着我。”
莫九卿一甩身子躺在木榻上，翘起二郎腿，点着脚，有一搭没一搭的，很是悠闲的看着自家爷爷。
今日祖孙间所说，像是试探又像是一场交心，更像一场看不懂的平常交谈。
莫九卿的心中，只有一个目标，做个自在的京城第一纨绔！
“好，护着你。”御亲王笑叹，是啊，老的老，少是少，他们御亲王府，他就守着这大孙子过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