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岛市第二人民医院住院部,三楼301病床上躺着一位看上去才二十出头的面容略显苍白的女子,五官清秀,眼皮紧合,手上插着针管。旁边站着一位四十多岁手里正在倒着开水的中年女子。
“嗬”床上的女子猛的睁开眼睛,心跳加速。环顾四周白墙,还好只是一场梦。中年女子看到床上女子醒了后,放下水杯,握住床上女子的手激动说道“澄澄,你醒了?太好了,太好了!”宁澄迷糊看着颤抖握着她手的中年女子。“是妈妈啊,不记得了吗?我是你妈妈!”宁澄想要张开嘴说话,却发现没有力气。“没关系,你躺半年了,能醒来妈妈就很开心了,你在这等着,我去叫医生!”
宁澄皱着眉头想着,半年?我躺了半年?但我仿佛只做了一场梦。
记得梦中那个年轻又活力满满的我,正在某中学读高中,具体学校名好像记不起来了,只记得那是一所甲级的半开放式的中学,学校里不可以谈恋爱,但可以自由出入学校。因为学校偏远,许多学生都会住校。
“澄澄,今天他又来了,帮你整理了床,你还不见见他吗?”隔壁床位的王雅婷对着刚回来寝室哼着小调的我说道。
“哦!不理他。我和他不熟”说着我爬上了我的床躺着,拿起床头的散文小说看了起来。
“说来也奇怪,他每次来你都不在寝室,他一走你就回来了。这是命中注定你们不能相见?”对床的谭思琪说道。
“你们要是闲着,就多看看书,马上又要模拟考了。”说完我拿着耳机塞入耳朵里,白色MP4放着BY2的歌。
这个寝室一共住着来自不同班级的八个人,平时叽叽喳喳,七嘴八舌的。周日放一天假,有的去班里自习,有的出去镇里逛街,有的则宅在寝室里看着各种杂志小说。
我和张寒算是青梅竹马吧,他从小和奶奶一起住在我们对门,他一直很照顾我,而我一直欺负他,他很安静,而我很好动。用王雅婷的话说,就是白面书生,因为他总是穿着白衬衫,给人一种斯斯文文的感觉。他成绩优越,进了理科实验班,我成绩一般进的普通班。在别人眼里,他很完美,长相俊秀,皮肤白皙,身高一米七八,体型微微偏瘦。他尽管什么都很好,但我讨厌他,一股从骨子里的厌烦,什么原由我也记不清了。
周一早晨按例举行升国旗仪式,升完旗,教导主任在台上啰里啰嗦的讲了二十分钟左右才放我们回班里早读。这时班长陈安走上讲台吼道:“各位同学们,请安静!听我说话!”班里嗡嗡的声音才安静下来,各个抬头看着他“这周三下午,为了让大家从紧张得高考冲刺中放松一下,全年级去四联河畔烧烤!到时请各位同学下午2.30到操场集合!明天考模拟考,大家加油!”
周三下午,集结了队伍,就向河畔出发。
在布满大大小小,奇形怪状石头的河滩上,每个班级各自在自己的领域上围炉烧烤着,熏气弥漫着欢声笑语,嬉笑打闹。一到八个班依次排列,实验班在一班前面。
正在和谭思琪一起在河边洗菜的我,正讨论着某个明星的八卦。
“澄澄”这时张寒来了。我假装没听到,低着头继续洗菜。谭思琪站起来说“澄澄,我菜洗完了,我先走了。”看了下张寒,她就走了。
“澄澄,这周末回家吗?”张寒说道
“回不回是我的事”我低着头应道
“你还在生气吗?”张寒蹲在我旁边向我凑着说道。
“张寒,我拜托你不要三天两头的往我寝室跑,也不知道宿管阿姨干什么吃的”我没好气的说道
过了几分钟,没听到张寒回话,我扭过头看他。只见他眼神很忧伤的看着我。
见他不说话,我提着菜篮子就想走,刚站起来,他立马拽住我的手腕,“澄澄,我有苦衷”
“你放开,我喊人了啊!”我边说边挣脱,可他的手劲好大。我用尽全力去挣脱。
“扑通”我手上的链子掉进了水里,平时管的严,老师不给带首饰,今天下午我特意乘着放假出来玩把这条链子戴着。
我急呼一声“我的链子!”然后跳下水捡,这水靠岸边很浅,只没到膝盖。本该拿到的,结果水有点急,又把链子冲远了点,虽然水不深,但没过膝盖,也不好在水里走快,只能费劲的抬脚,来回几次都差点够到。我却浑然不知离岸边越来越远,水也慢慢没过大腿。
“澄澄,回来!不要捡了!那边水深!”这时听到张寒的声音。
我回过头看着往我这边靠近的张寒,说道:“我捡......”话还没说完,就滑了一跤,被水淹了,原来我现在一个水里长满青苔的大石头上,石头下是深水区。不久只听到“嘭”有人跳下来抓我的手,是张寒。他这个笨蛋,他不会游泳,他怕下水,这点我从小就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还要下来救我,我明明这么讨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