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奇宝贝大师赛,一种老少皆知的比赛,这个比赛人人都能参与,不分男女,不分老少,只要你能拿到八枚道馆徽章,就能参加比赛,比赛一共分为单打和双打,只有双双出线才能参加最终的比赛。双打可以自由组队也可以有官方随机分配。有些有点实力青年就靠着运气去去匹配到小姐姐然后去展示自己强大的实力,可是结果缺不尽人意。因此输掉比赛。我虽然也一直没找到自己的双打对象。但是,我一直都是实力在线的。
好吧,其实是因为我是个学生,而且很穷,跟本没有钱去买精灵球,或者去买精灵,所以打不到八个徽章而已。
在现实生活中,我生活在一个活动板房小洗衣机的角落里,那里有一个睡袋,夹在墙壁和烘干机之间。姨妈的房间就在对面,可她并不待见我。正好,我也宁可在洗衣房里过夜。这里不但暖和,而且多少还有一点私人空间,无线网也过得去。除此之外,洗衣液和柔顺剂的气味比房子其他部分的猫屎跟垃圾味道好得多。
我们住在奥利给大街,它像个又破又烂的旧锡盒,躺在四十号国路边上慢慢生锈。这里是徽市正在腐烂的下城区西部,而整个城市里共计有五百多个叠楼乱糟糟地堆做一团,由回收来的铁管、横梁、钢桁支架和步行桥连接在一起。还有几台老式的起重机开到了叠楼群的外围,不断拓宽着这片垃圾场的占地面积。
我们屋子的最高层,或者叫“屋顶”的地方,覆盖了一层破旧的太阳电池板,为下面的住户提供着能源。还有一捆捆皱巴巴的软管蔓缠在每栋楼中,它们是供水和排污用的管道(一些外围的叠楼还享受不到这种待遇)。阳光几乎照不到叠楼的底部(就是叫地面的地方),楼与楼之间黑暗狭窄的缝隙里满是废弃的汽车和卡车,它们的油箱里空无一物,前进后退的道路也早已被堵塞了。我们这个区域的每一栋楼房都至少有十五层高。最近几年,很多这种叠楼都已经长到了二十层或者更高。这让人精神紧张。因为叠楼崩塌并不是什么新鲜事,而且如果支撑柱歪了方向,多米诺骨牌效应会令周围四五栋叠楼也跟着完蛋。
我们的活动板房地处叠楼北缘,就在一条破碎的高架桥旁边。从杂物间窗口居高临下地俯视,可以看见电车在裂开的沥青地面上蠕动,将货物和工人送进城市。阴冷的天际,一线阳光正在爬上地平线。我有这样的习惯:无论何时看到太阳,都会提醒自己这只是一颗恒星而已。宇宙里有几万亿个这样的星体,太阳不过是它们之中渺小而不起眼的一个。这能让我换个角度思考问题。
我尽可能安静地从窗口钻出,抓住窗户的下沿,爬下冰冷的外墙。活动房所在的金属平台比房体大一点点,边缘只有一足之地。我小心地向下探,终于站到了平台的边缘上,接着,我伸手关上窗户,把早已准备好的绳索缠在腰间,向着平台的一角缓缓移动。那里的大型脚手架框架做成了梯子的样式,是我进出姨妈家常走的路线。如果我愿意,也可以走主楼梯,它沿着叠楼的边缘往下,不过楼梯的支架松松垮垮的,总是会撞到脚手架发出当当的响声,相当于在告诉别人,我来了。这很不好,在叠楼里,你最好不要被别人听到或看见,因为无论在什么时候,这里总是聚集着一群群的黑帮或者走投无路的劫匪——他们可能会抢劫你,**你,最后还把你的器官卖进黑市。
我在楼下三层的拖挂式房车外停了下来,那里住着吉尔摩女士。她是个可爱的老妇人,七十多岁,总是早睡早起。我望向窗户,看到她正在厨房里忙碌地准备早餐。她也发现了我:“早上好,宝贝。”
“早上好,吉婆婆。”我说,“没吓着你吧?”
“没有,没有,”她摇摇头,拉着绳子打开窗户,“外面都快结冰了!你干吗不进来吃个早餐?我还有几块烤素培根,这些蛋粉也不赖,如果你放够了盐……”
“谢了,但今天早上我没时间,吉婆婆。我得到学校去。”
“好吧,那以后再来。”她吻了一下我,然后开始关窗,“爬下去的时候别伤了自己的脖子,蜘蛛侠。”
“嗯。再见,吉婆婆。”我挥了挥手继续行程。
离地面咫尺之遥时,我从脚手架上跳下,橡胶靴扎进了脏水和结冰的泥巴里。阳光尚未惠及此处,四周依然一片漆黑。我向东走去,打开的手电照亮了前面的路。路上我小心翼翼地四处张望,提醒自己的目光不能遗漏任何商店垃圾桶、破旧引擎,或是叠楼间缝隙里的废品。
现在时间尚早,我的行踪应该不会被别人发现。比我起得更早的人当然也有不少,但基本上都是找到了工作的住户,他们中大部分人都在城市周围的大工厂当钟点工。这些人这会儿应该都聚在公路旁的车站里,毕竟通勤车一天只跑几趟。
走了差不多一里地,我来到一座奇特的山前。为了空出更多的地方用以建楼,几十年前,人们把这个城区的所有废车都尽可能地堆到了这里。很多车堆的高度甚至能赶上叠楼了。
我走向山边,迅速地环视四周,确信没有人监视或是跟踪,然后便穿过两辆废车的缝隙。我躲闪着,攀爬着,侧行着进入这座摇晃的钢铁之山,最后来到一辆货车前。相比其他地方,这里显得比较开阔。这辆货车只有三分之一露在外面,其余的部分都被堆在上面的车盖住了。两辆重型卡车像横梁般歪歪扭扭地横在货车车顶,不过承重的是边上的其他车辆或者车堆,因此货车并没有被它们压扁。
我取下脖子上的项链,上面挂着一把钥匙。很走运,发现这辆货车时,它的钥匙还挂在车门上。很多车在被遗弃的时候其实并没有损坏,只是它们的主人支付不起燃料费继续使用罢了。
我把手电塞-回口袋,打开了货车的右门。变形的车门仅能打开一尺半,刚好容我挤进身去。进入车厢后,我重新关门上锁。车厢内没有窗户,所以我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摸索了一秒钟,才触到了接到头顶的电源开关。摁下它后,老台灯昏暗的灯光亮起,照亮了周围有限的区域。
一辆几乎没法辨出原形的绿轿车压住了挡风玻璃,不过并没有伤到驾驶室。货车内部的其他部分更是完好无损。有人移走了车里所有的座位(可能拿去当家具用了),留下了一个大概四尺高、九尺长的小“房间”。
这就是我的密室。
四年前,在一次寻找废弃电脑零件的行动中,我摸索到了这儿。第一次打开车门望进黑暗的车厢时,我就知道自己找到了一件无比珍贵的宝贝:隐私。这是个没人知道的地方,在这里,我不用担心遭到姨妈和她垃圾男友的威胁与辱骂。我可以把东西放在这里而不用担心被别人偷走。还有,最重要的是,我可以在这里安全地进入《神奇宝贝》。
这是我的避难所,我的蝙蝠洞,我的孤独堡垒。我在这里学习、作业、阅读、观影,当然,还有游戏。这也是我即将参加神奇宝贝大师赛的地方。
为了防止声音外泄,我在整个车内都铺上了碎地毯和曾用来装鸡蛋的泡沫塑料。几个笔记本的破包装箱被丢在角落里,边上是接在一起的旧汽车电瓶和动感单车,那是我弄出来的简易充电器。房间里唯一的家具是一把折叠草地椅。
我扔下背包,抖落外套,然后踩动单车脚踏板。给电池充电通常是我锻炼身体的唯一方式。我不停地踩着踏板,直到液晶屏显示电池已满,才倒在椅子上打开了小小的电热器开关。脱下手套后,我在电热器散发着橙光的灯丝前搓了搓手。可惜这玩意儿不能开太久,否则会耗光所有的电。
我打开自己小小的食物贮藏室那是一个用来防鼠的铁盒,把取出的奶粉倒在碗里,用水冲开,然后加入了一把麦片。一番狼吞虎咽后,我走到货车仪表盘前,取出暗藏的旧塑料午餐盒。印着星际迷航标志的盒盖之下,就是学校统一派发的神奇宝贝主机、触觉手套和面罩。对我而言,它们可都是无价之宝,绝不能冒险带去姨妈家。
戴上弹性触觉手套后,我活动了一下手指以确定手套没有问题,然后便拿起了神奇宝贝主机。它是个扁平的黑色三角形,大概有简装书那么大,上面有一根天线。当然啦,因为它现在被埋在一座钢铁大山之下,所以信号可想而知。好在我早已改装过一条天线,将它放在了车山的最顶端。天线的电缆向下延伸进货车车顶的一个小洞中,我把它连到了主机的接口上,然后阖上面罩。它像泳镜一样舒服地贴在我的眼睛上,挡住了外界的光线。小型耳机从面罩的两侧展开,自动伸进我的耳朵里。面罩内侧还有两个立体声话筒,可以录下我讲的每一句话。
我开机登录游戏。只见面罩发出一阵浅浅的红光,扫过视网膜。我清了清喉咙,小声而清晰地念出登录密码:“兮智是个大帅比。”
密码正确,声音验证,游戏成功登录。
接着一段文字出现,附在视野正中央:
账号验证成功。
欢迎来到神奇宝贝的世界,兮智!
这段文字渐渐隐去,被另一段文字替代。它们只有十个字,是小智在他设计初版《神奇宝贝》时亲自在登录程序里设置的,它们是对异世界的先行者。这十个字是在《神奇宝贝》用户离开现实进入虚拟世界前看到的最后一样东西:
我就是神奇宝贝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