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松树桩子。
那一年,他高中了,得了一个官。我也不懂,只知道我们的房子变了,家里也不再是只有我们三人。他也好像没有再在灶边做过饭了,更多的时间都花在了他所说的公务上面。
我的周围也多了些杂言碎语。
“府里的陈姑娘怕是也要‘中’哩。”
“什么陈姑娘,只怕那是说得好听。她跟在老爷旁边也是有些个年数了,不也什么都不是?只怕是潘家老爷厌了她、不要她,她非要跟着。”
“那老爷又做甚的要将她留在府里?”
“许是对他有恩在。”
“现在老爷可是有银子有长相,这城里想嫁的大家闺秀多着呢,要什么没有,她一个……
“来了来了……”
一个个的事不多做,话倒不少。
我刚回来,也不多不少听了个完全。要说根本不放在心上?那我陈渺可真还做不到。听了……总有些什么东西压着。
可我没有任何的权利与他闹脾气,我不是潘夫人,只是寄在他府里,可能对他有恩的陈姑娘。
今个儿他回府带给了我一支簪子,让我欣喜万分。可他说的话将我最后那一点点的、小心翼翼捧起来的希望摔得满地都是。
“开王府的王爷要娶你。”
我当时真的是连簪子都快握不住了,全身都在克制不住的发抖。使劲地憋着眼泪,实在憋不住了,便低下了头。
他从给了我簪子后自始至终都没看我一眼。
我张了张口,用全力也只挤出了两个字:“娶我?”
“是。”
“你同意了?”声音好像有点哑了。不知道他听出来没。
“自然。你好好准备。十日后王爷会来迎你。”他竟没有半分留恋地走了。走的两袖清风,一切都无关痛痒。
潘伯毅……潘伯毅……
我念着他的名字,只觉得心那里好像压了一块很大很大的石头,让我喘不过气。
我攥着他送我的簪子却不忍心折断。
或许,我在他心里根本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人,像街坊上的路人。
何必自作多情。
将那簪子小心的收在了盒子里,盖上,尘封了我从未说出口的感情。
头上的冠叮铃的响着,碰着轻晃起来。照着面前的镜子,好像这是我最好看的时候。
真可惜,看到我这个样子的不是他。
“时辰到了,该走了。”喜婆进来喊。
我踏上了花轿,只听见锣鼓喧天,唢呐奏乐。我扯着嘴角笑了,从此,我陈渺可就是王爷的人了。
那晚很难熬,但幸运地是我躲过了。王爷喝多了酒进房便倒下了。
我自己掀开了盖头,还是忍不住的哭了。
之后的日子,凡是王爷同我说了几句什么,他的正室就会来找我。我闷声憋着,第一次发现我是那么的能忍。
好像那个时候,脑子里想的都是他。
我总还相信着他能来把我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