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头一转,变成了采访一位医生的画面:“这种病原体的致病能力尚未明确,这23个患者中,有少数很快就加重到高烧、呕吐、呼吸困难、神智不清,但也有很多只是腹泻、头痛、乏力,还有患者一直都是低烧、流涕之类较轻的症状。当前尚未确定该病原体的传播方式,但广大市民到人群密集的地方最好配戴口罩。”
我盯着屏幕陷入了思考:新型病原体……难道也是从另一个平行宇宙过来的?
如果那样的话,就不难理解症状会因人而异了。
“想什么呢?”木沐的所以打断了我。
“啊,没事,只是想到了最近接连发生的很多奇怪的事情。”
“很多奇怪的事情?”她有些疑惑。
“嗯。”我点头,不过并没有继续说下去,这种经历换谁都会觉得是我脑子有问题啊。
“哎对了,”我赶忙转移起话题,“你现在是在学校上学还是在上班?”
“算是上学吧,在一家留学的中介机构。”提到这里她突然眼里闪过一丝不开心,但随后笑起来问我,“你呢,是在星中上学吗?”
“嗯,读高一。”
“学习氛围应该很不错吧?”她又问。
“嗯…还好,毕竟是高一嘛大家也挺爱玩的。”
“两小份擀面皮来喽……”中年妇女一手端着一只盘子走了过来摆到我们面前。
我和她便拿起了筷子。
“话说回来,在留学机构的话应该会有很多优秀的人吧?”
她摇了摇头:“攀比现象挺多的,虽然不明显,但是很多人都是暗中瞄着别人的消费水平,遇到比自己差的就多一点优越感。”
“每个班级都这样吗?”
“也有认真学习的,不过攀比心理每个班多少都会有,而且比起学习,大部分同学更喜欢社交和一些课外活动。”她微微撅起了嘴唇,目光里似乎有些戏谑,“就类似于美国一些公立中学。”
外面的雨不知何时下得大了起来,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屋外的篷子上,又顺着篷面滑落到地上,地面上的积水纷纷溅起了水花。
“所以我平时才会打扮得比较怪异,显得自己不是很好惹的样子;在学校也比较高冷,这样就不会有太多困扰了……”她说着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的筷子翻动着盘中的面皮,“所以我也没有什么关系太好的朋友。”
“你也是高一吗?”我问。
“嗯,”她点头,“不过我初中的时候就会经常去酒吧之类的地方。”
“为什么啊?”
“你猜。”她眨眨眼看向我。
我突然有点小激动,难道她也玩音乐?
她摇了摇头。
“不要随便给别人说。”她看着我的眼睛。
“啊?哦哦哦,嗯,我保密。”我赶忙点头。
“真的吗?”
“真的。”
原来,她的父母都在外企工作,常年在外平时很少回家,她小学就是在寄宿学校长大,印象中一年爸爸妈妈回来的时间不会超过一个月,还会经常打电话、写东西。
有一次,她在寄宿学校闯了祸,老师给家长告了状。爸爸那天晚上便专门打了几个小时的视频电话和她谈心。
那是她很开心的一晚上。
从那以后,她为了能多见到爸爸妈妈,就经常在寄宿学校闯祸,但这招试多了就玩砸了,最后的结果则是校长让爸爸妈妈把她领回家。
那年,大她两岁的哥哥刚上初二,于是爸爸妈妈就让两个孩子一同住在家里,拜托当地的老朋友经常去照看。
“我还是想引起他们的注意,所以经常会装出一副坏孩子的样子,去酒吧、舞厅、KTV之类的地方,然后编出一个去的理由让他们教育我。”木沐说着声音低了下去,“我也知道这样其实挺容易遇到坏人的,但至少每次我都有机会和他们说说话。”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说清楚你想让他们陪陪你呢?”我问。
“我也试过,我甚至赌气纹过身,但是他们总会说忙,下次吧什么的。”她说着咬了咬下嘴唇,“这样很幼稚,对吗?但是你没经历过你不会懂的……”
她的眼妆让我看不出她是不是红了眼眶,但我能看出她看着盘子的双眼中有些亮晶晶的东西。
屋外,雨声依旧。
太阳已经落山,天空暗了下来,而街灯重新点亮了街道。雨水折射着五颜六色的灯光,让屋外已没有行人的街道多了几分朦胧。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掏出卫生纸抽了两张轻轻递给她:“别太难过了。”
“没有啊。”她低着头用力眨了一下眼睛,抬起头挤出一个大大的微笑,“其实也挺好的嘛,至少……很自由啊。”
“是啊,而且你还有个哥哥陪着你呢。”我笑了笑。
“中介机构有一年交换,他九月就去美国了。”她突然又有些失落,“虽然他暑假就开始教我自己做早饭,但他走这一个多月依然不是很适应,家里突然少了个人,显得更冷清了……还是觉得本来应该有个人的。”
我不再打断,因为我不知道究竟该说些什么,又或许我能做的只有静静地看着她。
“也就是再坚持两年,等我去了美国就可以和他们团圆了……应该会是这样吧……”她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低声对我倾诉,“我今天是不是说得太多了……”
“没有没有。”我赶忙说道,“其实每个人都会有不如意的事情吧,说出来会好很多啊。”
“嗯,今天也要谢谢你。”她说。
“也没什么谢不谢的啦,既然我们是朋友,肯定要相互帮助的嘛。”我笑了笑,“如果有时候想找人说话的话,可以跟我打电话啊,我平时一个人在家也挺方便的。”
“你也一个人在家?”
“嗯啊,爸妈响应政策回西区带小弟弟了,我一个人在租的房子住,感觉自己生活还挺有新鲜感的。”
话音刚落我突然意识到这么说好像不大合适,唉,再一次说错话。
不过木沐好像没太介意这句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哎对了,我们学校下周末有个去儿童福利院的社会活动,你要不要一起去啊?”我问。
“你们学校的活动应该不会让我去吧?”她有些疑惑。
“说是允许非学生会志愿者报名,不过没说校内校外,我帮你问一下吧。”
………
回家后,我用QQ问了林沫学姐能不能有外校志愿者的事情。
“理论上作为社会服务活动,非学生会的志愿者确实可以允许不来自本校,不过毕竟是校团委指导的学生会年度大活动,我也说不准,你等一下,我帮你问问你高学长吧。”
高杰学长,则是这一届学生会的主席,也就是学生会会长。
过了一会儿,林学姐回复了我:“你高学长也说理论上可以,不过依然需要进行考核,而且标准可能更严格。”
而对于形象上的要求是,至少没有明显的染发、烫发、纹身。
这似乎就不好办了,我也只能把要求如是告诉了木沐。
她的头发算不算有染烫我是看不出来的,但是纹身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