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在怎么预防这种病毒?”我又问。
“严格地讲这不是普通传染病,不过戴上口罩多少还是有作用的。”哆哆说道。
“好吧。”
五天的时间过得飞快,这五天里,哆哆每天都在想断开连接的方法,而我则每天带着口罩上学,放学回家后和木沐连麦聊会儿天。
正如哆哆所言,或许当前地球的科技确实对这种病毒缺少了解,星期二星期三两天接连出现了新增患者,不过症状仅仅是发烧。
周四,情况又有了好转,首批患者在入院治疗后体内病原体数量已经开始下降。好在周五没有报道什么新增患者,不然周六的儿童福利院活动可能就去不成了。
看样子这个外星来的病毒,在地球并没能顺利地扩散感染。
人们纷纷摘下口罩,而我说服了贺学姐在广播中提醒大家继续注意防护,所以我们学校里戴口罩的频率还是比街道上高了不少的。
我也因此了解到贺学姐的爸爸是医生,所以她对我提出“不要对病毒放松警惕”的意见十分支持。
不过也只有我知道,这个病毒究竟有多可怕。
哆哆则认为,检测出病原体数量的衰减可能和病毒整合宿主细胞DNA开始同化有关。
至于病毒的传播被快速控制,哆哆也感觉有些奇怪,他总结出了两种可能,一种是地球人和他们星球真的生理构造有差别;另一种则是地球的气候条件不适宜病毒的扩散。
哆哆还说,吉姆病毒曾在他们星球造成过大规模瘟疫,而且那时候他们的防控水平甚至要高于现在的地球。
算了,先不管这个,明天就是学生会社会活动的日子了,这才是令我期待的地方。
今天晚上,新建的活动群里,钟海学长开始了安排:“明天早上七点半,所有参与人员在校门口集合,学生会成员戴好工作证,非学生会成员戴好新发的志愿者证。如果有急事不能按时或者不能参加,学生会成员及时给自己的部长请假,非学生会成员及时跟志愿者服务部的学长学姐请假。不要忘了准备给小朋友的贺卡或礼物;明天早上气温偏低,可以穿厚一点,用保温杯带热水……”
这还是我第一次参加这样大型的社会服务活动,而且是和学长学姐们一起以学生志愿者的身份;当然还有一件开心的事情就是木沐的志愿者申请被批准下来了。
所以今天我早早地就睡下了。
等我睁开眼睛,看到屋子里还是一片黑暗:“哆哆,几点了?”
屋外除了轻微的呼噜声外没有回应。
我又钻出被窝去看正在充电的手机,才不到两点。
回到床上翻来覆去又折腾了不知多久,不知睡着了多大会,再一次醒来爬去看时间,才刚刚三点多。
原来等待是一件那么煎熬的事情。
回到床上躺着,又不知道睡了多久,反正是睡睡醒醒地到了四点半。
不睡了,起床!我跳出被窝开始换衣服,然后洗漱、打扮一下,准备早餐。
天还没完全亮,只是东方的天空看上去不那么黑。我本以为这个时间出门应该挺早的,没想到走在小区里迎面撞上了贺云晴学姐。
“学姐起得那么早啊?”我有些惊讶。
“你不也很早吗?”贺学姐眯了眯眼睛,看样子口罩后面应该是微笑的表情,“广播站每天都有值班的同学要提前到学校准备《朝霞》,所以我经常这个时间去学校。”
“那学姐不会困么?”我问。
不过精神了一晚上没睡好,现在我倒是感觉有点困。
“早睡早起啊,”贺学姐拍了拍我,“熬夜对身体不好。”
这是我和贺学姐第一次并排走在去学校的路上,身后,东方的地平线上的光芒如同墨在纸上渲染,一步步向着天空中的黑暗延伸,直至驱散黑暗,留下深邃的碧蓝和淡粉色的霞光。
我提议转身倒着踱步,这样便可以慢慢地欣赏日出。
看着远方天际那粉色的朝霞逐渐被金色的光芒渲染,随后金色推着边缘处的鱼肚白向外扩散,中间的颜色却逐渐加深,变成橙色,再变成红色。
曾在课文中学过有关日出的描写,是一轮红日突然跳出来,当时我还不信,觉得日出明明是个缓慢的过程,怎么会突然“跳出来”。
而这一刻我见识到了,那个发亮的圆,那个万丈光芒的核心,突然出现在地平线上那一刻,真的像是跳出来一般。
“每天早上的栏目名称叫《朝霞》,”贺学姐看着朝阳问我,“现在是不是觉得这个名词多了几分意境?”
“嗯。”我点了点头。
看完朝阳,我们转了回去继续前进,没走几步就到了学校。
校门口零星地站着几个人,我一眼认出了会长高杰、副会长李书翰和钟海学长,另外几个戴着袖章的应该是志愿者服务部的学长学姐。
“你也不戴口罩。”贺学姐带着些责备的语气轻拍了一下高杰学长。
“传染病都控制了,不用那么担心。”高学长看着远处的路口,“而且你不觉得戴口罩显得不够热情吗?”
“赶快戴上。”贺学姐从包里掏出了一袋医用口罩。
“只戴五分钟。”高学长接过了口罩。
“哎你这个人……”
我过去和学长学姐们打了招呼后,便站在那里和大家一起等人。
不过当我看到木沐的时候彻底吃惊了,她一头乌黑的直发扎成了马尾,亮绿色的外套配着一条白色长裙,外套里面是米色小毛衣和休闲衬衫;脸上的妆容也淡了许多,从头到脚透着清纯。
“木沐!”我招招手跑了过去,“你今天形象变化好大,差点就不敢认了。”
她笑着伸出左手晃了晃:“我专门在纹身上缠了一圈绷带,这样是不是更看不出来了?”
我仔细一看,果然从袖口那里还能看见里面的绷带:“不用那么仔细的,其实只要是长袖遮上就可以的啊。话说你那几缕彩色的头发是剪掉了吗?”
“那是假发!烫发棒也是一次性的塑形。”她一脸无语地笑着。
“啊……这样啊。”我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不过今天的装扮真的很棒,完全是另一种风格。”
“都说了是为了看上去不好惹才打扮成小太妹的。”木沐撅了撅嘴。
过了一会儿,一辆大巴车停在了学校门口,而学生会各部门的学长学姐们也开始了点名。
很快,我们陆陆续续上了车,出发去了儿童福利院。
因为儿童福利院去年在西区建了新址,所以我们要坐上一小时的车过跨河大桥去对岸的西区,路上时间比较充足。
下车后,学生会的学长学姐们便开始从车上往下搬提前准备好的东西。
钟学长率先托着一个箱子快步跑进了楼,一会儿又空着手跑回来找到刚举起一个箱子的林学姐:“林沫这箱子沉我替你搬,哎顺便把包也给我吧。”
“钟海,下一趟过来搭把手!”高杰学长冲他喊道。
“嗨,你等一会儿!”钟学长说着又跑去拿另一个学姐手上提着的袋子。
“这家伙。”高学长咂了咂嘴。
“要抬什么我帮你吧?”贺学姐走了过去。
高杰摇了摇头:“你肯定抬不动,我等李书翰来吧。”
“你是不是看不起我?”贺学姐双手交叉抱在了胸前。
“没有。”高学长又摇了摇头。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贺学姐气鼓鼓的样子,不过也对,学长学姐也只比我们大一岁嘛,终究还是高中生啊。
而且他们在高三的学长学姐眼里,估计也还都是小孩子呢。
想到这我向木沐说了一声,就主动走了过去:“学长,我来搬吧。”
过了一会儿,我和高学长一起把那个大箱子抬进了楼里。
忙活完一通,我们便来到了儿童福利院的小礼堂,这里已经坐满了各种各样的小孩子们。
两个工作人员走了上去,一个简单地介绍了我们的到来,另一个在一旁打着手语。
首先开始的环节就是我们上台表演提前准备好的节目,看着他们纷纷三五成群地上台,有唱歌的、有跳舞的、有讲笑话的,突然又有些遗憾邵枫没能来。
“如果有手语老师的话,台下应该是有聋哑的孩子吧?”木沐突然问我。
“嗯,应该是这样。”我点头。
“但是你看台下,每次节目结束后几乎所有孩子都在鼓掌。”她接着说道,“他们听不见的,但依然赞美着我们的表演。”
我被触动了,好像真的是这样,大家都在认真欣赏,哪怕这里面有些孩子可能什么都听不见,却尊重着台上的人。
不过我也突然发现,礼堂的最角落好像是坐着一个一直低着头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