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大家帮他收拾了收拾东西这才出院,医生说他有轻微的脑震荡,让他留院观察几天,他非坚持出院,医生也就没多说什么,只是叮嘱要多休息时间,他敷衍着嗯了两声。
在医院门口,正好遇到了正在往这边赶的秦老爷子和他的管家平叔,云琛看到他们眯了眯眼,“爷爷,这么着急,是要去哪儿啊?”
老头子心急着去他病房,没注意到这边,他一出声,这才看到他们,立马拄着拐棍快步走了过去。
一走到云琛跟前就骂。
“臭小子,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爷爷,下雪天还敢开那么快的车,出事了也不知道通知我,要不是你的车被拖去了4S店,店员联系我,我都不知道你出了车祸!”
老爷子气的拿着拐棍直打着地板。
云琛皱着眉听他数落了两句。
等回到了秦家,一进屋,他便开口道,“爷爷,我有话要问你!”
秦老爷子身形一震,和平叔对视了一眼,而后低下头叹了口气,像是认命了一样。
“有什么话,就问吧,想必你也已经恢复记忆了吧!”
秦老爷子坐在沙发上,缓缓的开口。
“不错,我的确是恢复了记忆,不过,我记得之前和爷爷说过,我不喜欢被人欺骗的感觉,爷爷可还记得?”
云琛坐在单人沙发上,抚了抚左手尾戒,语气依旧冷淡。
秦老爷子和他也一起生活了不短的日子了,他是什么性格也摸索的差不多了,也明白此刻,所有的事情还是自己将实情都说出来比较好,不然等他自己查出来,这爷孙情恐怕就更是没多少了。
“罢了罢了,你是我的亲孙子,我在怎么样算计、欺骗,可独独不会害你啊!唉,算了,有些事你也该知道了。”
老爷子闭了闭眼,叹了口气,平叔递上去一杯茶,老爷子抿了一口,眼睛看向远处,仿佛是在看从前。
“三四十年前,那个时候秦氏刚从国内转到巴黎没多久,根基还不是很稳,我那时候每天都在不停的应酬,也就忽略了家里的妻儿,你的奶奶生下你姑姑不久就过世了,你父亲和你姑姑算是家里的管家和佣人带大的。”
说到这儿,云琛抬头看了一眼平叔,平叔比秦老爷子小将近十岁,那个时候,估计他也才二十出头,如今也已是两鬓斑白。此时正低着头,在一旁候着。
秦老爷子看到他的眼神,点了点头,“不错,就是平叔!当时,我处境艰难,四面楚歌,也就因为如此,我才犯下了那个不可饶恕的错误,我为了站稳脚跟,不得已去和别人合作,代价就是要把你父亲送到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训练营。起初,我只当那个地方是强身健体的,后来送你父亲进去之后,很久很久,我都见不到他,你姑姑那个时候天天闹,非要找哥哥,我就一边处理公司事务一边找人打通关系想着见你父亲一面,好不容易,我见到了你父亲,可是那个时候,他身上大大小小全是伤,我那个时候才知道,这个训练营不简单,毕竟是自己的孩子,伤成那样我这做父亲的不心疼嘛,当时,我执意要带他回来,可是那个地方死活不肯放人,你父亲当时也十几岁了,在那里生活了也有段时间了,也拒绝了跟我回来,即便是你姑姑,也没能让他改变主意。从那天起,我就加速了公司的整顿,另一边,开始调查训练营的事,你姑姑也因此被我忽略,以至于她后来遇人不淑,客死他乡。她去世时,你父亲突然就回来了,那个时候秦氏已经很庞大了,我看他行事沉稳,我便让他进入公司帮我,不久,我也就直接放权给他,他的确很优秀,在当时,年纪轻轻能让这个圈子里的人都敬佩的不多,唐镇算一个,你父亲也算一个,因此不少爱慕他的女孩主动找上门,此前,我从未听过他有什么女人,也就当他是一个人,我开始给他介绍一些门当户对的女孩子,我不知道他当时怎么想的,把人家全都拒绝了,后来,有一天一个女人找上门来,就是你母亲,说是怀了他的孩子,我当时气的不行,觉得那个女人一看就没什么教养,说不了两句话,还敢和我的保镖动手,我立马叫你父亲回家,你父亲看到那个女人,二话没说就承认了,连商量都没和我商量就和那个女孩登记注册结婚了,婚后没多久你就出生了,你父亲怕我为难你母亲,一结婚就带着她出去住了,还是你出生的时候,我才第二次看到她。可是那时候你都出生了,我还能说什么,也就默认了她的身份,你大概两三岁的时候,你母亲和你父亲不知道什么原因大吵了一架,他们的关系也从那时候开始变得很差,也就是大概你五六岁的时候,据说你父亲找到了你的亲外公外婆,你父亲亲自开车载着你和你母亲去看你外公外婆,路上出了车祸,你的父母双双离世,但是奇怪的是,你不见了。之后我派了不少人去找你,却都无功而返。后来每年忌日那天,我都会去小岛上,那个地方是你父亲和你母亲经常带你去度假的地方,你们呆在那里的时间可比待在庄园里的要多得多。也正是在返程的时候,碰巧救下了在海上漂浮的你,当时,你伤的很重,虽说是在游艇上,可是血腥味很容易引来鲨鱼,你又昏迷不醒,有多危险就不用我说了吧!我让人将你带到小岛上,给你治伤,那时候,我看着你越看越像你父亲,我当时就有了个大胆的想法,说不定,你真的是他的孩子,于是,我就着手让人给你做了份鉴定,结果你果真是我找了这么多年的那个孩子。”
秦老爷子越讲越来劲,期间还端起茶杯喝了两口茶,润了润嗓子。
云琛的眉头紧皱,紧接着就听到老爷子继续说道,“你好不容易回来了,却失去了记忆,我想着这也许是好事,我不知道你之前的那十几年是怎么过来的,但是我想应该是很不简单,毕竟你身上的伤疤不像是正常人会有的。”
“后来呢?”云琛看着转了转手上的尾戒,将搭在左腿上的右腿放下,又将左腿搭在了右腿上,一副不羁的模样。
“哪儿还有什么后来,后来你不都知道了吗?”秦老爷子把手里的拐棍敲了敲地板。
“哦?”云琛挑了挑眉看着他,说道,“我还真没想通,是什么让你这么不放心要把那么多人放我身边监视我?”
老爷子脸色微变,苍老的容颜有了些许裂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