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空带着昏迷中的吴生回了江淮楼,虽说江淮楼之前被百姓烧的连个完整的木头块也没有,但好在当时空空及时赶来,留住了吴生伏在江淮楼地基里地魂,使江淮楼虽被烧尽但却留住了凡人看不见的楼魂,只要楼魂在,复原江淮楼只要吴生的一口气,楼魂内的设施与江淮楼被烧前没什么不同,桌椅板凳都还能用,只是他们进了楼魂里,普通人是见不到他们的。
这一带的风雪还没有停止,严寒冬日已连续数月。空空烧着一壶水,顺便借着炉温烤烤手。
空空回身瞧了一眼睡在木桌上的吴生,吴生平躺在木桌上,胸口忽明忽暗的闪烁着,空空暗自叹气,心里念着:这回可是苦了你了。这狐狸的内丹迟迟不肯与吴生合二为一,空空又不好施加外力,倘若施力过重,这狐狸一激动来个玉石俱焚,空空就真把吴生给害了。正寻思着怎么着才能让吴生恢复正常,突然一股清香气息袭进空空鼻子里,空空耨起鼻子狠狠的嗅了两下,说道:“什么味啊,这么恶心。”
这话刚一说完,后脑壳就被硬物敲了一下,空空吃痛的跳起来,野蛮道:“谁!谁啊!敲你爷爷我脑壳!”
回身看去,只见身后站着一个身着通体白色的羽毛衣衫的男子,那男子挺直身姿站在原地,眉宇间更是神态非凡,左手中持着一把黄金宝剑,剑身遍布符文咒语,这都不是最显眼,最显眼的要说是此男子的两道眉毛,竟是青色齐长的羽毛,随眉目的弧度翻翘延伸至眉梢耳后。空空警惕的往后跳了一步,拱手相问:“尊下何许人也?”
那男子头向上一歪,不理会空空,空空痴呆在原地,心里合计:这人是不是不会说话啊。男子虽说是不搭理空空的疑问,但是对吴生是特别感兴趣,伸出一只手,停在吴生面上,默念咒语,在手心聚起一捧轻盈之气,此气金光隐现,空空大胆猜测:此人莫不是来自天上?男子自吴生天灵盖将这捧气灌输全身,待气体流转全身完成一周,但见,吴生周身金光灵气缭绕,久久似水雾升腾,吴生身上更是出了好些汗,将衣服都打湿了。
空空睁大瞪圆了双眼,眼白与他常年不洗的脸形成鲜明的黑白对比,样子十分滑稽。见此人有这么两下子,空空这回是肯定了心中假想:哇呀呀!这家伙果然不是妖,是神那!
伴着吴生的一通咳嗽,那人也停止了灵气的运输,空空走上前去,一张布满胡须的大脸贴在吴生面容的近处,吴生缓缓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空空的一双瞪大溜圆的眼睛,亏得吴生反映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是两只眼睛,然后一把推开空空。摸着自己尚在疼痛的胸口。
空空把吴生从木桌上扶了起来,吴生脸色苍白,显现疲劳之象,这时,那个男子走了过来,开口说话了:“孽障吴生,你叫吾等找的好辛苦!”
此人话一说出,吴生一阵惊慌,不过这种感觉也只是稍纵即逝,如此义正言辞的话腔,只能来自一个地方:天庭!吴生心想:我已然是腹背受敌,何苦还要受你气,老子这回就放肆了,什么天地妖,什么六界莽荒,没一个给老子活路,说理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我吴生就是这个不要命的!
不屑迎上男子冷漠的目光,回道:“哼,尔等找我是何居心,各自心知肚明,别说一些马虎眼的事,你就说你来的目的。”
男子见吴生这般直接,自己也不拐弯了,也说道:“逆贼缝花擅自逃离极寒之地,你与他可还有联系?”
吴生哼了两声,说:“谁的地盘谁负责,叫缝花逃走是你们办事不牢,别想随便找人撒气,况且,当年是我助尔等抓获缝花,就算我与他联系,也必然是他找我复仇,呐……”吴生两手一摊,让男子看自己的样子,说道:“呐,你也看到了,我与缝花是联系了,可我怎么样了,我半条命都快完了,嘿嘿嘿,天帝还在担心什么?如此地步他还在担心什么!”吴生的语气变的凌厉,话语之中愤怒丝毫没有遮掩。
空空愤愤补充道:“早年天帝将吴生与缝花的关系置于冰火境地,他与吴生早已没有了袍泽之谊,真不明白你们这些飘在云彩里的人,非得吴生跟缝花联手捅了你们九霄,你们特兴奋特激动的挥着棍棒盗抢黑压压的杀来,一边杀一边证实自己的被害妄想不是假的是真,我说你们这帮神仙怎么就那么有优越感都谁惯的……”
“空空!”空空半拉话没说完就被吴生喝止了,吴生心念着:这张破嘴再说下去,老子刚上来的这口气马上就得灭!
男子两双锐利的眼睛直勾勾的盯住吴生,仿佛一用力就能将吴生连肉身带魂魄勾离,向吴生逼近一步,说:”如此甚好,吾此次前来,奉天帝旨意,交代你几件事要办。“
吴生听了这话,觉得好笑,说:”我不是天界的人,凭什么要为天帝办事……“可是说完这话,吴生就有点后悔,贸然不与天帝合作,自己又把自己推进了另一个死胡同。
好在男子听了吴生的话后盯了吴生好一会,松了刚才厉声之气,然后以奉劝的口吻对吴生说道:”天皇、人皇、妖皇,你已得罪其二,而天界是你唯一的出路,万望阁下可以好自为之。”
吴生低着头,眉头紧皱,眼前的天神说的不无道理,可是他已经背叛了缝花一次,倘若这回还与天庭站在同一边……况且掌柜老头还在缝花的手上,不明生死。
空空在一边看着吴生一副举棋不定的模样,心下打鼓,甭提有多着急,其实听了男子说的话空空心里是骂娘的,但是吴生得活啊,只能在心里默念:老吴答应,老吴答应。
吴生思虑片刻,开口说道:”吴某人……孑然一身,天地三界,自生自灭,劳您费心了。”
吴生话一说出,空空在一边傻掉了,下巴差点就不要脸了,激动的抓起吴生的两个肩膀,吼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男子微闭双眼,而后睁开时,一张冰块脸更是上了不少霜,不拿正眼看吴生,鼻子冷冷一哼,说道:”那你就等死吧。”话音方落地,但见其人身子打脚化成了无数的桃花瓣盘旋离去。
空空气的在地上度来度去,直薅头发,吴生看着他,不知怎的,对天庭明确了自己不会与缝花对立的态度后,自己倒是释然了不少,否则总好像心被什么东西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