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是不是要把这沧海抽干了送给你……才算还上了这恩情。”
陈时雨坐在院中,歪着头看着清冷的月光洒了下来,也不知道他那边,怎么样了。
“你可知自己喝醉了什么样?”
一件披风盖到了陈时雨的身上,她回头一望,是熟悉的面孔。
“大人……我没醉,我只是有些难过,难过自己为什么修为长进的这么慢。”
陈时雨摇了摇头,拎起酒壶,又是一大口。
“你若是修为长进的慢,天下灵修都不用活了。”
谢必安接过她手中的酒壶,无奈的笑了笑。
陈时雨站起身,伸出纤细的手指一点院中的柳树。
“看来冰霜之力你用的倒是得心应手。”
只见院内大大小小的柳树,草木,全都结出了美丽的霜花,霜花挂在枝条和叶子上,这普普通通的小院,被衬得美轮美奂。
“大人不忙了?”
陈时雨紧了紧披风,歪着头问道。
“倒是还可以,老范回地府了,明天去提审哮天犬。”
谢必安点了点头,这次不知道能不能从哮天犬嘴里问出什么有用的线索。
“大人一定要尽快抓到魔种。”
陈时雨笑了笑,魔种这件事关乎天下安危,早些抓住,她也好炼化魔种。
“好,你先回屋,我们进去说,夜风凉。”
谢必安打开门挑了挑眉,陈时雨乖乖的跟了进去。
“大人,你是怎么进来的?”
陈时雨指向外面的结界问道。
“我自有办法。”
谢必安笑了笑,要是被这丫头知道他是迷晕了守卫问到了开启结界的方法,估计会笑话他。
“不说就不说,对了,大人你知道……”
陈时雨张口,却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应该是听说了哪吒受伤的事情吧。”
谢必安给自己倒了杯茶,眼底有些落寞。
“是,大人也知道了?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陈时雨连忙抬头问道。
“是。”
谢必安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道。
“那他怎么样了?”
陈时雨这下有些急了,本以为是那几个仙君胡诌瞎扯,没想到是真的。
“他当然不会有什么大事,摩兰般若在哪吒手下也讨不到好处,他们两个都受伤了,只不过般若的伤重一些,具体的,就不知道了。”
见陈时雨如此焦急的模样,谢必安还是把他知道的都告诉了她。
“希望他能没事。”
陈时雨在椅子上,呆呆的看着桌面,不再做声了。
“你很关心他?”
谢必安轻轻敲了敲桌子问道。
“嗯嗯,他是我的朋友,我当然关心他。”
陈时雨瘪了瘪嘴,点点头说道。
“你真的只当他是朋友?”
谢必安拉住陈时雨的手腕,似乎十分愿意听到肯定的答案。
“大,大人……”
陈时雨看到谢必安热切的双眸,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对不起,吓到你了,我只是……害怕你,对他太过依赖。”
谢必安一怔,连忙撤回手,愧疚的笑了笑。
陈时雨此时喝的醉醺醺的,自然不知道喜欢究竟如何定义,为什么要害怕自己依赖哪吒,难道大人喜欢她?
虽然她看过很多男男女女的爱情故事,她似乎可以感觉到大人对她的喜欢。
如果大人喜欢她的话,那么她应该也是喜欢大人的吧?毕竟大人那么温柔,还那么好看。
“大人是因为喜欢我,才会这么问的吗?”
陈时雨在人前再怎么嚣张,她终究是脑子被酒精搞得神志不清,傻兮兮的就问了出来。
“咳咳……”
谢必安正在喝茶,听到陈时雨的话呛了个好歹。
“你这小丫头……咳咳……。”
谢必安咳了两声,眼眸范起一丝丝笑意。
“若是真的,被林青扬知道了,怕是得记恨我一辈子。”
陈时雨挑了挑眉,小声嘟囔,一想到那个女人她就头疼。
谢必安没想到陈时雨醉了酒以后,反倒对喜欢这两个字如此坦荡,反倒是他有些别扭不知如何继续说下去了。
他一个活了不知道多年月的“老怪物”,竟然对一个小丫头有这种想法?
他曾经也仔细斟酌过,是否是因为自己太多年没有见过这么有趣的人,仅仅觉得新鲜而已?
但事实证明并非如此,他看到陈时雨有危险的时候,会害怕。
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出现过害怕这种情绪了,看到哪吒屡屡保护她,他还很不是滋味,或许他这个活了千万年的妖怪,也有些后知后觉呢。
“你希望是真的假的?”
谢必安眸中似乎有几分希翼。
“不知道。”
陈时雨靠在椅子上,静静的看着院子里挂着的灯笼,渐渐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她在榻上,早晨的阳光照射进小屋里,这次,她的记忆还在。
只不过……
“我真是头猪……喝了酒干嘛要和大人乱说话!?”
陈时雨欲哭无泪啊,让她以后怎么见大人啊!
而且看昨天大人那意思,似乎……
天啊!陈时雨!你都干了些什么?!!
“妙音!妙音起来了吗!!”
沉莲此时十万火急的就跑进了院子,吓了她一大跳。
“沉莲,你干什么大惊小怪的,吓死我了。”
陈时雨翻了翻白眼给沉莲让到了座位上
“妙音,你记得那个梁夫子吗?现在长老他们正在主院公开处罚她,说马上就开始了,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沉莲似乎还挺高兴梁夫子能被收拾的。
“要去,当然要去了,走!”
陈时雨嘴角微微勾起,没有什么比看见自己讨厌的人落难更让人开心的事情了。
沉莲挎着陈时雨来到了主院,果然,主院的一个台子下围了好多人,几个老头和那天见到的白胡子老头都在上面坐着。
梁夫子似乎还伤重未愈,面色白的跟纸一样站在台上。
“快看,妙音仙子来了!”
不谁说了这么一句话,所有人都看向陈时雨。
“沉莲……这是怎么了,”
陈时雨保持微笑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
“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沉莲挠了挠头,她也是早上听人说要处置梁夫子,但是没有提到陈时雨啊。
要说这天界八卦圣地,第一,就是二十八星宿那一群人,他们简直就是花边新闻制造者。
第二,则是这个虹宫学院了。
原来啊,陈时雨那天召唤出乾坤圈给梁夫子轰下台的事情,被人传了个满天飞,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了。
而且还有许多个版本,第一个就是说陈时雨和哪吒三太子有私情,然后巨灵神觊觎陈时雨,哪吒冲冠一怒为红颜砍掉了巨灵神一只手臂。
第二个版本,也是最多人认同的,那就是陈时雨是哪吒的亲侄女儿,因为开学当天好多人都听到哪吒亲口说的,所以信服力高一些。
第三个有点扯了,说是当初财神家大小姐看中哪吒,哪吒为了陈时雨,给财神骂跑了,还说她大女儿长得像大猩猩,结果这个赵家二小姐开课第一天看到了陈时雨,就和她打了一架。
还有几个就更加离谱了,反正一个个传的有鼻子有眼儿的,跟真的似的。
“妙音小仙,你快去给梁夫子说说情,夫子都是因为你被罚的!”
此时一个火院的夫子走了过来,他似乎十分担心梁夫子。
“您哪位啊。”
陈时雨歪头看了一眼来人,看上去挺年轻的,穿着火院夫子的衣服,应该也是个老师。
“我是火院的元素课夫子,廉夫子,妙音小仙,就算玫芳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她也是你的夫子,这件事因你而起,你上去求情,院长一定会放过她的。”
廉夫子眉眼中有些焦急,叫的又如此亲切,估计是暗恋梁夫子的痴男。
“廉夫子,你可知她对我做了什么?她教唆小仙和我比试把我打残废,试问你,能原谅她?”
陈时雨似乎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抱着肩膀奇怪的问道。
“妙音仙子,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先不说是否教唆人伤你,但是她现在不也受伤了吗?你怎么如此不讲道理?”
廉夫子指着陈时雨,一副惊世骇俗的模样。
台上几个老头互相看一眼,准备接着看下去,而台下的人群也纷纷不做声,想看看这件事究竟如何收场。
“她受伤?你瞎了眼了没看到你们家玫芳咋受伤的?她提起剑想杀了我,我连手都没抬,是乾坤圈察觉到了她的歹意,才把她打到台下的。”
“我发现你们这一个个为人师表的怎么就能做到这个份上,是非曲直你们自己都分辨不清,还想当夫子?你也配?”
一想到这陈时雨就火大,她冷声一哼,指着廉夫子的鼻子就大骂道。
哄!人群一下子就笑开了,这么多年,能指着夫子的鼻子大骂不要脸的,也就这一位了。
“院长!此小仙顽劣不堪,出口成脏,您怎么能继续惩罚玫芳,应该惩罚她才是啊!”
廉夫子瞪大眼睛,被气得差点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安静安静,妙音仙子的确受了委屈,当天的事,他们水院的夫子都看在眼里,实在看不下去,才上报给了长老会,这件事,还是有妙音小仙来决断。”
台上老头“慈爱”一笑,把球又踢给就陈时雨,悠哉悠哉的坐在椅子上,一副我不管,别问我的模样。
同时也在暗示廉夫子,要是想为梁夫子免去惩罚,那就只能去求陈时雨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