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停止,梨庚没有了动作,只是眼睛瞪得老大,他已经忘记了动作。因为那支箭插在母亲心口,鲜血从那里流出。
“娘……”一个回身,梨画也看到了这一幕。
箭不知从何处射出,梨画四处找着发箭之人,可是已经都没有踪影。
“撤!”一声令下,黑衣人全都撤离,而那几个护卫也已经被当场杀死。
梨画回身,将梨夫人抱在怀中,轻颤的手抚过母亲的脸庞,“娘,是女儿不孝!是女儿害了你!”
“画儿……我的画儿……”梨夫人只要一开口说话,鲜血便从嘴里溢了出来。
“娘,别说话,别说话,画儿带里回城里找大夫!别说话……”梨画急了,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溢出,落在梨夫人脸颊上。而她却急急的为母亲拭去嘴角不断出现的血。
“不,我怕是撑……不了了……画儿,是为娘对不住……你,让你……走上了这条不归路……”若不是自己无能,就不会让女儿扮男装在外面卖字画,更不会征兵令下来,里面还有自己女儿的名字。
“答应娘……带庚儿……离开!”
“会的,娘,我会的!”
梨画强梗着喉咙道,心痛得无法呼吸,她相依为命了十六年的母亲……她们的母女缘难道只能到今天吗?
“庚儿……”梨夫人向梨庚伸出了带血的手,“庚儿……”
“娘,庚儿在!”梨庚早已哭得像个泪人!小小年纪的他哪里能受得了这样的场景。从小到他没曾离开过母亲的他,不要以为他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明白!
“庚儿,这是你姐……姐,不是哥哥……庚儿记住,长大了……一定要保护姐姐……还有,千万……千万不可……入朝为……官,答应娘!”
梨夫人是个明眼人,女儿从当上将军后过的什么样的日子,她再清楚不过。她不再是当年那个山村里单纯过着幸福日子的梨画,而是一个与虎狼共存的将军……她每走的一步,总是小心谨慎,担心吊胆……
“庚儿知道了!娘放心,庚儿会照顾好姐姐的!”小小的梨庚像是对天起誓一般,落着泪,却依然倔强地看着母亲,就怕一眨眼,母亲就要消失……因为母亲真的即将消失……
“你们姐……弟要相互照顾……不要……”
后面的字没有说完,梨夫人已经再也不能把话说完了……
“娘……”两声悲凉的呐喊声响彻山林。
柳州成和邹睿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而看见这一幕的又何止两人,还有最后赶到的辜陌白……
“辜陌列,我梨画对天发誓,此仇不报,誓不为人!”一声怒吼自梨画口中出,震惊林中鸟兽。
兴许是五王爷和萧雅在皇上面前求情的缘故,又或是皇上同情梨画丧母,后面关于她的事件都全权交给了辜陌白处理,而辜陌白虽是个公私分明的人,面对自己喜欢的人,他也只是让梨画办完丧事再说。
丧事是在梨画的将军府办的,皇上并没有收回对梨画的封赏,毕竟梨画的战绩是无人可抹杀的,只是削了她的四品将军官职。怕也是辜陌白和萧雅求的情。至于辜陌白如何劝动皇上,那就无从得知了。
丧礼来了许多梨画的旧部和同僚,竟然都是辜陌白在背后打点的一切,柳、邹二人则从旁协助。里里外外,辜陌白俨然成了这府里的主人,众人亦是这么认为的。
以前在军中就传王爷对梨画如何如何,现今梨画身份曝光,王爷的行为举止也变得明正言顺,光明正大。
丧礼上司马亦出现了,四王爷辜陌列也出现了,只是这司马亦尚且受到礼遇,辜陌列正想上香之时竟然被梨画拦在向前,那意思就是不愿意他上香。幸好当时辜陌白及时阻拦偏激的梨画,否则正面冲突是少不了的。
一句“不是他”阻止了梨画所有的动作!
她是恨自己的,明明可以在战争结束之时离开,是自己的犹豫害死了母亲……让母亲卷入了权位相争的阴谋之中。
丧礼之后,梨画和弟弟梨庚恢复了正常的生活,不同的是少了忙前忙后打理的母亲。
柳家最大的茶馆内,柳州成约了梨画和邹睿、萧雅来此一聚!为的是给梨画调整一下心态。
连日来梨画都不在生活状态内,不禁令几人担心不已。
“四妹日后有何打算?”柳州成看着心不在焉的梨画问道,这是他最担心的问题。
“过了七七四十九日之后,我想带母亲骨坛回家乡,与父亲合葬!”母亲那样深受着父亲,一定也想她这么做。
“然后呢?”萧雅急急地问。
“京城不适合我!”除了京城之外,去哪里都行,只要远离这个地方。
但是一想到杀害母亲的凶手,她就咽不下这口气。师父说不是辜陌列,因为以辜陌列的英明,他不会让自己的手下带着有他四王爷府标志的武器去杀人。
但是除了四王爷,她实在想不出还有谁在这场斗争之中会对她家人不利。
“那你要去哪?真的不回来了吗?那我大婚之日呢……”萧雅哽咽了,更看向邹睿,那眼神极其复杂。
“大婚?”是啊,她怎么忘记了呢,萧雅与司马亦还有婚约在身,如今她回来到,理应完成这婚约才是。
“是啊,与我大哥的婚事,三皇子说了,君子有成人之美……”邹睿刚想说,另一桌的客人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