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不由恼怒,先帝去世也就罢了,非要留下丹书铁券和尚方宝剑制约他。先前太后凭丹书铁券救了安阳王一命,难道舒亭也想效仿她?
“老臣不敢,老臣只是为端木琉的案情而来。端木琉辞官隐退,明日就要举家迁回云泽山,怎么可能有反叛之心……”
“好了,舒老,我敬你是前朝重臣。端木琉一案,事关通敌叛国,此事已无回囿的余地。不过我可答应你,饶了舒兰一命。”皇帝的目光从舒亭身上收回,审视着手中奏章,这已是他最大的让步了。
照理端木琉应同陆羽一案,罪当诛九族!
“皇上,说到通敌叛国……”舒亭见皇帝已经把话说死,想起在天牢中对舒兰的承诺,不由狠了狠心,扬声而言:“伏龙谷一役,我朝百万大军全军覆没,到底是谁通敌叛国?苍云山一战,守城将士商岩不战而逃,究竟又是谁在通敌叛国。我劝皇上肃清政党固然重要,但切不可以天朝江山为赌注……”
“放肆,舒亭,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了?”皇帝一拍龙案,勃然大怒。
“老臣只是据理而言,陛下杀了我,九泉之下,我也无愧于先帝。”舒亭慷然而言,弗然不惧:“只不知皇上愿不愿意听我这将死之人一言?”
舒亭为官十数载,天朝上下都被他大理的井井有条,实在是先帝不可或缺的左右手。先帝驾崩前,还将舒亭作为托孤之臣。
既然现在战事吃紧,政权斗争又异常激烈,不妨听听舒亭怎么看,说不准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好,我就听你一言。如果说的不当,我再取你的人头也不迟。”
“谢陛下,老臣问你当如陆羽兵败,是不是陛下所为?”
皇帝审视他良久,缓缓点头。这事大家都心知肚明,现在就他和舒亭两人,又何惧承认。
虽知如此,舒亭仍旧露出了痛心的神情:“此举无异于前门扫狼,后门引虎……”
“舒亭,本帝做事,还不需要你教!”皇帝一拍桌子,怒斥道。
“陛下,朝中分为三股势力。一者是陛下你,二者安阳王,第三是商家。原本三股势力互相牵制,缓冲平静。哪知陛下打破了平衡之势,更让白万将士埋骨他乡……”
“那依舒老的意思,我就听之任之,那我这个皇帝不就是一个摆设了吗?”
“不是听之,任之,而是陛下所取之法不当。此事已经过去,暂不谈这个。就目前情势而论,老臣有自己的看法,不知道陛下愿不愿听?”
这老狐狸,明知自己对这事一筹莫展,还故意卖了关子,皇帝不由恨得直咬牙。
“只要你能解决这事,我就赦免端木琉一家。”端木琉已经辞官不做,在朝中也不结党营私,放了他构不成多大的威胁。孰重孰轻,皇帝已经作了一个判断。
“君无戏言。”舒亭等的就是这句话,见皇帝点头,舒亭继续道:“现在商家势大,陛下明知商岩引狼入室,可又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