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到迪拜的8个小时还算舒服,到了从迪拜起飞开始,人进入倒时差状态,加上长途飞机位置窄,睡着实在难受。
迪拜到阿克拉的飞机上几乎全都是非洲人了,古龙香水味熏到无法呼吸,第一次觉得自己开始有烟瘾了,恨不得马上下飞机抽根烟熏熏自己。
睡一会又醒一会,一看手表,还有5个小时,有点绝望。
“平凡,来后面。”。
“看你小子估计第一次坐这么久飞机,头七八个小时还能熬得住,转机后面这段确实难熬,过来!后面有位置。”
果然还是阿强有经验,这种飞非洲的航班,一般很难坐满,毕竟非洲穷,能坐飞机的人不多。后面一排排的位置都是空的,很多非洲人直接占了后面一排横趟着。
“看什么看,有位置赶紧睡啊,说你什么来着,接地气!”
阿强抢了最后一排的位置直接横躺下去了,还指着旁边的一排,“快来!”
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实在太困,只好直接霸占了阿强旁边的另一排位置睡下,没一会就睡着了。
The plane is about to arrive, please fasten your seat belt(飞机即将到达,请系好您的安全带)
不知不觉,一觉醒来飞机已经到达了加纳首都阿克拉,入境检查我们很顺利,出了海关,阿强早有准备的换上当地的电话卡去打电话了,我则拖着行李先去安检。
安检的小哥是个非洲人,他让我把行李放到台子上,又在我身上简单的搜了一下身,接着看了我两眼,“Please open the trunk.(请打开你的行李箱)。”
我想着是例行检查,就照他的话打开了行李箱,谁知道这个安检直接开始翻我的行李。
“what's this?(这是什么?)”我告诉他这是什么,那是什么?
他翻着翻着,突然翻出了我的钱包,指着我的钱包:“what's this?(这是什么?)”,我告诉他:“this is my (这是我的)……”
“Oil, bro, give u this(兄弟,给你这个油)”,这个时候阿强冲过来递给安检小哥一瓶清凉油。
“Chinese oil, good things, very expensive(中国的清凉油,好东西,非常贵的)”,阿强给这个小哥使了个眼色。
“expensive, good, thank you bro”,小哥听到很贵,表示很满意,他关上我的行李,另外的行李看都不看就说:“go go go (走走走)”。
“让你带清凉油知道为什么了吧,不是中暑,是打发这些非洲人,要是他们搜你钱包看到钱,全部给你拿走。”
强哥带着我拎着行李往外走。我惊魂未散的拎着箱子,屁颠屁颠跟在强哥后面。
刚出机场,又一个穿着工作服的非洲人走上了:“let me help u, my brother(让我来帮助你,我的兄弟)”
我连忙说谢谢,不需要了,谁知这个机场工作人员还挺热情,一定要帮我拖行李,我想其实非洲也不全是坏人,至少这个机场的地勤对中国人还挺热情。
阿强在前面忙着找对接我们的人,没空理我。
快出机场了,我告诉非洲地勤小哥我要走了,他突然拉住我的手:“ my friend, I help u, u help me(我的朋友,我帮了你,你也要帮我)“说完,对我做出一个要钱的手势。
还好阿强又赶过来救场,他从钱包掏出五美金直接给了他。
小哥笑了笑:“ god bless u my friend.(上帝保佑你,我的朋友)。“
“这种小混混,下次你直接拎着箱子跑,待会缠上你没完没了。”
这还刚下个飞机,加纳就给了我两个狠狠的教训,还好跟阿强一起来,否则自己一个人估计机场都出不了。
出了机场,阿强带我去停车场。松子带着他的非洲司机,在车边等我们。
松子是阿强以前矿山的同事,也是阿强以前的手下,后来阿强离开矿里,松子跟着别人来非洲打拼,听说来了很多年。
“伟大的强哥!等你等到我心碎啊!”松子远远的挥手,见着阿强又是开烟,又是拥抱。
“我们那个金矿就等你来指导工作了,没人懂啊,还得靠你这种专家。”
“这位一定就是你说的那个小伙。”松子看我跟在后面,赶紧跟我打招呼。
“叫我小李就好,强哥一路上在跟我说松子哥很厉害。”我赶紧客套一下。
松子给阿强点了支烟,又给我递了一只。
“那是你强哥谦虚,想当年,我也是跟在强哥屁股后面跑的,虽然出来自己当老板了,这不,还得靠你强哥!”
松子说起话来,一听就是阿强一直要我学习的所谓“接地气”!
我接过烟,也抽了起来,阿强对我使了个眼色,估计是觉得我能接烟了,有进步。
三个人边抽烟边寒暄着,烟抽得差不多,松子喊了句:“走了,上车了”,我们开启了加纳的第一天行程。
“小李啊,阿克拉呢,就这么个破地方,你待久了就习惯了。”
“他还有得习惯!”阿强笑着说起我在机场差点被人连坑两次的事迹。
“小李这么单纯,难怪强哥找你,靠得住嘛!不过对非洲人,我跟你说……”松子话没说完,我们的非洲司机突然一个急刹车,原来是前面路上突然有个小孩跑过去。松子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巴掌打在那个非洲司机的头上,还用英语狠狠的骂到:“你有毛病是不是!没看到有人还开那么快,想死啊!”
我有点被吓到了,阿强倒是习以为常。
“我告诉你,在非洲没别的,就是要狠,要凶,人善被人欺,只有你凶,他们才怕你!”
强哥在飞机上一路给我科普松子在加纳的事迹。
松子最开始到加纳是在首都阿克拉倒卖中国商品,后来跟了个广西老板到库马西淘金。
广西人来加纳淘金的多,但也因为他们人太多,得罪了当地势力,政府最后出台政策,直接限制他们淘金,不得已他们游走到非洲其他国家,留下这块“肥土”给松子。
“我们从这里去库马西大概要开4个小时,一路上跟你们介绍介绍加纳,介绍介绍我们的项目吧!”松子说起话来,因为车子太颠簸,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阿克拉是加纳的首都,给我的第一印象,不说那些非洲人,机场简直就是破旧不堪,下飞机、出海关、拿行李、出机场,如果减去检查,一共路程应该就五分钟,可想有多小。别说国内二三线城市的机场,估计跟二三线城市的汽车站都比不上。
作为首都,从阿克拉到库马西,那个道路简直是灾难。我们开的是一台大SUV,如果换做小轿车,估计底盘早就散架了,出来机场那段还算是柏油马路,之后全都是沙路,所谓“沙路”,就是沙子地里,因为车开得多了,硬生生开出来的一条路。
鲁迅曾说:“人走得多了,自然成了路”,估计他也是在非洲待过总结出来的。
松子上气不接下气的介绍,非洲司机仿佛开惯了这种路,速度一直不减,我一看,汗都滴出来,100码!
强哥依然一副淡然自若的样子,可是车子开着开着,突然又减速了,路边一个手拿AK47,穿着像个警察的人把我们的车拦住,慢慢走向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