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飞机的降落,陆地离自己越来越近,应该说家离自己越来越近。
这才离家半学期时间,就这么按捺不住这份小激动,哈哈,不过大一的生活着实让人自由,自由得都有点怀念高考那段时间的紧迫感了。
这话说出来自己都不信,谁还会愿意回到那段苦难日子,反正我是再也不想去回忆了,还过好当下的美好暑假生活吧,想想都幸福。
说了这么多,话说咋就没个人在机场来迎接我呢,还是打个电话给我那几个哥们儿来接接我。
”喂!老陆咋滴,放假了也不出来找我们几个叙叙旧?”
老陆是我儿时的玩伴从幼儿园到高中的好哥们,他的家庭很富裕,爸爸是塑海公司的老板,妈妈是一名海贸翻译官,可以说他的家庭在成功上可是开了挂。
然而他却过得并不高兴,父母双方在他念初中时就离了婚,孩子跟了他父亲,他妈妈也在国外有了家庭。
这回放假回家,他爸爸为了方便自己工作不被打扰,在成都给他安排了一套房子让居住。
这娃一听到我回成都估计也得开心死吧,一通电话瞧把他激动的二话不说便挂断电话来接我,这哥们还挺靠得住哈。
“喂!老陆,你在哪呢,我出机场在外环路这等你”电话刚落一辆凯迪拉克便停在了我的面前,车窗滑下竟然是老陆。
额……竟然。我怎么会说这样的词,那样的家庭有这样一辆车应该不惊讶吧,算了。
你怎么才来啊,等你好久了,那堆行李快折磨死我了,来来帮我放在后备箱,他还真热情,出来就帮我搬了进去,“走,才回来饿了吧,我请你吃好的”他这话我爱听,肯定的啊!走吧,去凯莱五星酒店。
我都饿得以水充饥了,瞧把他乐的还真递给我一瓶矿泉水,我去,你还真直啊,到大学没少被女生说直男吧。
不会,我一向独立独行,没人会说我的。我也刚从北京回来,听说你回来了,这不就来接你,他沉稳的语气还真没一点变化。
额……好吧,这个暑假你打算咋过,不如和我去网厅打游戏。不了我还要去公司帮我爸打理一下公司内务,估计是没时间。
好吧,当我没说,有个有钱的爸爸就是好,我估计一回去,我妈就逼的我帮她那些学生批改作业,唉,我到不如去我爷爷那帮他干一些活,有好长时间没见他了,到有点想他了。
在酒店吃完饭后我们便要回家,他把我送到了家门口就离开了,这哥们还真是个大忙人。
我家住在郊区一所类似四合院的一栋老房子里,没城市里豪华,但也还过得自在。
妈妈是人民教师,和老陆家情况一样,在我小学时父母就离婚了,爸爸在外也有了家庭,现在就我和母亲在一起,家里还有一个哥哥。
他是我舅舅家是孩子,因为母亲得肺癌去世,父亲在外地工作所以一直在我家居住,在城里一家服装公司上班,偶尔会给我打一些生活费,在我眼中他是一个好哥哥。
“妈,我回来了。”咋没人回应,“表姨在不家教,可能晚一点回来”。
这就是我的那个表哥,长得挺清秀的一男孩子,迎面向我走来提起了我的行李说:“你可回来了,大学的生活还好吧,厨房还有饭菜,一会儿你去热一下吃吧,回来也不打个电话我好去接你啊。”
“不用了,我在外面吃了,一哥们送我回来的,我有点累了,去房间休息下。行李就放在我房间吧,一会我自己打理。”
终于回来了,躺在床上好好休息一下。
这房间还是一如既往的简洁,书柜上的东西也没动过,看来哥哥是经常打扫着这间屋子,不过我书柜上的皮洛曹木型玩偶咋不间了,那可是爷爷给我的生日礼物。
陶腾半天也找不到,出去问问哥。“哥,我的皮洛曹呢,咋不见了”“我给你拿出来晒晒,放久了表面都发霉了,放在院里的阳台上的,你自己去拿吧。”
这哥也真是的,动我东西也不提前给我说一下,来到院里,皮洛曹果然在那儿,还真的有点发霉啊,这啥木啊。
明天再去爷爷那要几个,嘿嘿,他准同意,这么久没见我肯定想死我了,平时向他要都不给,这回要几个玩偶不过分吧。
爷爷是木雕传承人,他的作品很多,也得了无数奖项。
老伴去世后一人居住在德安一所老宅子里。
想想从小老被父母打,他总是第一个冲出来保护我。他可疼我了,小时没少给我买好吃的,这么久没见,也怪想他的,我打算明天去他那看看他。
晚上老妈回来了,我以为她看见我会很高兴,谁知一回来就叫我把那堆衣服给洗了,我这……唉,她的心中那块伤疤看来还是很难痊愈的,对我还是那么冷漠。
晚上哥哥做好了饭,一家人做在一起吃起了这顿充满尴尬的饭菜,尽管哥哥在一旁烘托气氛也挽救不了她的冷漠。
“吃完一会儿把碗洗了,我还要备课,你们早点睡,闵智你明天还要上班,一会别太晚睡”这样冷漠的说这样暖心的话,是有点受不了啊。
“妈,我明天要出去一下可能晚点回来,你们晚饭先吃,别等我了。”她没说话,哥哥却在一旁说着去吧去吧,早点回来。
老妈这样着实让我感觉这暑假有点不好过啊。好吧,我知道了。
第二天,鸡早早地打了鸣,天气不错,老妈和哥都去上班了,现在家里就我一人,整理好后便匆匆向车站走去踏上了去爷爷那那的旅途,一路上的风景着实让人感觉心旷神怡。
下车后来到了爷爷生活的小县城,城里看起来很拥挤也很脏乱,这么多年过去还是老样。
爷爷的小院在县城的边上,环境刚好适合他居住,他在这可是个网红,街道邻居没人不认识。
因为他的手艺好,人们做雕刻常常叫他做,一年四季就没间断过,不过他很喜欢这种充实的日子,每完成一道作品就像交了一份完美答卷般开心。
或许这对于爷爷来说才是存在的价值吧。迫不及待地推开小院大门走进去,依旧老样。
院里堆满了各种雕刻艺术品,还有一些大圆木,感觉像是进入了一片树林,不过这树林除了棕色以外也没其他颜色了。
越往里走,原木的香气就越浓烈,走到爷爷的书堂里,我侧身一望就看到了他,他在书堂拿着各种工具像是在修理什么,那个背影流露出无尽的沧桑。
我走进去学了一声布谷鸟的叫声,这是我和爷爷的摩斯密码,小时我总爱学布谷鸟叫,或许是出于好奇吧,不然鬼知道我小时竟这么无聊,没事去学什么鸟叫,后来爷爷也在我背后和我一起欢叫,额……那时候的爷爷也这么无聊。
于是布谷鸟的叫声就慢慢成为了他和我的的特殊呼唤,每次爷爷带着我去街上买东西时生怕我跟丢了,就常用布谷鸟的叫声呼唤我,我也跟着呼唤,爷孙俩就从此不会分开。
现在回忆起来满满的愧疚啊,这么久没来看看他,不知道他还记得我不。
布谷鸟的叫声好像起作用了,但他没有回应,转过身子向我望来,用那褶皱的木杆手戴上了木框眼镜用力大喊到:“我就知道是你小鬼,我说哪来的布谷鸟呢,原来是我的小布谷鸟回来了,你们都是大忙人,怎么有空来看爷爷啊。”
爷爷沙哑的嗓音在这些年依旧没变啊,依旧是我的那个爷爷,可我已不是往日那个小布谷。“我就说嘛,爷爷怎么会认识我,你刚才不回应我,我以为你忘了我呢,怎么样,您老身体还好吧,刚刚我进来发现你屋子挺潮湿的,怎么也不起个炉灶啊,小心身子骨别得了风寒。”
爷爷满足得站起来向我走来一手搭在了我的肩上高兴地说:“小鬼,长大了,嗯!是长大了,高高的个子,在学校准有女孩儿子追你吧。”额……爷爷可真是,让我挺尴尬啊。
“那个,爷爷你送我的皮洛曹现在有些发霉了,表面的漆也脱了,你看能不能帮我重新打磨一下。爷爷一听有活儿来了,自信的说到:“放心吧,这种小事难不到爷爷,走,我们去工作房,那有齐全的工具可以修理。”
说完就拉着我的手要带我去。相比我白净得嫩手,爷爷的手已经干得起褶皱了就剩一层皮包骨。我可怜的爷爷啊,时间真的是无情的催老素。
来到爷爷工作的房间,我瞬间就被房间里各种奇雕艺术给震惊,柜台上堆满了各种各样的艺术品,有的雕的是羊,有的是龙,也有的形容不过来,很抽象。
一进去我就被另一个柜台上的雕塑给吸引,因为上面全是类似皮洛曹的雕刻,那些小玩意我小时候可着迷了,不过每次向爷爷索要,他都不给,说什么不适合小孩子玩。
爷爷拿着我的皮洛曹走向工作台进行修理,瞧他那认真样,我喊到:“爷爷,你年轻时一定很帅吧,肯定有不少女生追求你。”“你说什么,我这机器有点吵,听不见,一会就好了。”唉,算了,爷爷每次都这样,一说到异性他就撇开话题,也真是的,从小我也没看见过奶奶,只听到父亲说过她年轻是就出意外去世了。我这家庭可真有趣,不是离婚就是意外。算了,当我没说,挺晦气的。
爷爷工作,我就在他这房间观赏他那些艺雕,房间有三个大柜台,都是木制,按我的观察,第一个柜台就是放一些类似皮洛曹这样的小艺雕,第二个柜台放的就是一些偏大的类似茶几的家具,而第三个柜台放的就有一些诡异了,全是一些奇形怪状的艺雕,根据木材的自然纹路进行雕刻,有的雕的竟然是骷髅头,还有人头面具的,大小不一,看起来就有些杂乱了。
除了三个大柜台,房间的北面墙上还有有几个具有象征意义的雕品,分别是“恋人的回眸”“洞下蝙蝠”“缠绕的纠结”,这三个作品是得到国家奖项的,爷爷也是通过这三具艺雕打开了自己的名气,我记得奖项得的钱他还给我买了很多小白兔糖,那时的我过得可真是幸福。
“木偶整理好了,拿去看看怎么样。”“这么快,我瞧瞧。嗯!是不错感觉又像新的一样了,爷爷果然厉害啊。”“我只是重新打磨了一下,还没涂料呢,一会还要涂料,等料干了才能算成功。”爷爷对雕刻的一丝不苟可真让人敬佩。
“对了,爷爷你这些雕刻放了多久了啊,我看好像都是新的啊。”“这些艺雕对你爷爷来说算什么事,几天就完一具,那第一个柜台啊就是做来给那些小孩子的,第二柜台上的就是一些喜欢木制家具的人拖我帮他雕的。
现在这个时代发展的太快,已经没多少人喜欢这种木制的东西,现在这个时代变了,冰冷的铁皮子开始代替了这些有温度的东西,瞧它们有多美,每一丝纹路都是它们的灵魂,没有什么可以替代它们。”
额……爷爷这,咋感觉有点煽情啊。“爷爷,那第三个柜台上的那些艺雕又是干嘛的?咋都是奇形怪状的。”
“那啊,那些不过是自己无聊时随便雕的,按照它们本来的样子进行雕刻,没有强迫它们,只是给了它们一些装饰,这是在尊重它们的意愿,这样,一件有灵魂的艺术就诞生了,它们都是特殊木材做的,软硬度刚好,每一具都有属于它们的特殊香味,火烧不会自燃也不会腐烂,是世上不可复制的优质材料,一年只能做出两具,是真正的艺术。”
听他这么一说,感觉这些艺术品仿佛又有了新生命般有趣。“爷爷啊,你是怎么进入这一行的,我觉得这行业真的很枯燥乏味啊。”
“你懂什么,你是不知道完成了一件艺术品是有多么大的成就感,这每一件艺雕都输入了我所有的灵魂,对我来说它们就是我的生命。
说起是怎么入的这行还要从我年轻的时候说起,那时的我就和现在的你这么大,也是年轻气盛。”
在我18岁那年,我的父亲就是一名雕刻家,那时可不比现在,家家户户对木雕的需求可是如茶盐般紧缺。
父亲和母亲每天都要加班加点地做雕木,人们拿来原木,他们则负责雕刻,一年下来光成品就有300多件。
每天晚上,他们总是工作到很晚才入睡,整个村子你可以看见就我家的油灯还亮着。通过油纸窗散发出黄晕的迷光。
他们的工作态度得到了村里人的高度赞赏,名气也是传到了村外,有时还会有县里的人听闻而到此拜访,这些人都是艺雕爱好者,一生都在寻找能雕出灵魂的雕家。
而我的父亲则是他们所要寻找的人。
这一天,村里来了个富商,听闻父亲的雕技可以雕出灵魂,于是便上门拜访。这位富商有三名随从,一眼看上去就知道肯定都是一些富家官员。
马上坐着的人应该就是他们的头了,身着金丝黑绸,头戴白冠,英气十足,一脸煞相,相比之下,身边的随从则稍逊一些。
“听说,你的雕技有雕出生命之说”这位富商的语气低沉而敏锐。
“每一具原木都有它的生命和灵魂,我只是按照它的意愿重塑它最好的一面,没有强迫,没有束缚,生命在自由间体现。”父亲的每一句话都饱含了极具深刻的意义。
“既然如此,帮我雕刻一件东西,我需要你倾尽所有的精力去完成它,成功完成,你下半辈子可以不用再工作,失败,你就没有下半辈子,可愿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