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的四脚朝天的李青枫抽出了空,正巧遇上贺秋雪一行人,朗声说着,引得周围一片人都齐刷刷的看了过来。
看着威震侯家的世子千金,安南公主,以及李青枫李大人都围在了贺秋雪身边,众人心里都有了计量,那个女人的确同他们讲的一样,绝色佳人,引人注目。
被迫停下脚步的,还有走在前面的贺秋嫣和南宫夜,她今日精心打扮了半天,便是想要在筵席上出风头,可如今还没进宫门,风头却都被贺秋雪抢了去,贺秋嫣眸色一沉,死死攥着拳头,她不甘心极了,每次遇上贺秋雪,她便会沦为最不起眼的陪衬。
涂好的蔻丹死死掐在手心里,贺秋嫣狠狠地咬着牙,恨不得将她丢进垃圾堆里。
她算是明白了,只要贺秋雪还存在一天,她便永远不会有出风头的时候。
是夜,城外十里的一个树林里,躺着大大小小不计其数的尸体。
宫少霆负剑而立,剑上沾满了鲜血,一身玄黑的衣裳贴在身上,被划破了不少口子,他背上靠着的夜风,情况更加不妙,勉强能够睁开眼睛,一身血衣看着吓人。
“大人,你快逃吧,属下活不了了。”夜风咬牙说出这句话来,却没有力气走半步,他们被困在这里,已经足足有两日了,从那日出了京城,宫少霆便奉命在这里接待南平王。
可是到了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南平王,有的,是一群武力高深的黑衣人。
宫少霆和夜风寡不敌众,随行的人悉数丧命,他们两个被逼进了这片树林,只是追杀他们的人接着一波,似乎没有尽头。
“别说了,是我将你带出来的,我一定会将你带回去的。”宫少霆声音沙哑,一双凤眸充血,语气却异常坚定,击杀完这一波黑衣人,宫少霆将夜风放置在了一颗大树下,从怀里取出那日贺秋雪给他的瓷瓶,同夜风一人吃了一颗。
看着这小小的药丸,宫少霆苦笑一声,这丫头还真是神机妙算。
趁着没人的功夫,宫少霆坐在原地调理了一下,只是神思却不得安宁。
击杀他们的人,个个都武功高强,不像是南平王的手笔。
他也想留下一个活口一问究竟,只是那些人丝毫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咬碎牙齿里藏着的毒,顷刻间便毙命了。
而且,宫少霆瞥向周围的一具尸体,他们似乎,并不是一路人,在看到对方时,都微微震惊了。
夜风伤的比较重,胸口后背,腹部各中一刀,腿也骨折了,吃下那药丸后虽说精神了些,却还是动弹不得。
探了探自己的脉,宫少霆深吸了一口气,止住胸口处的血,一刻也不敢放松。
忽然,有风吹过树叶的声音,宫少霆一手拿起身边的长剑,轻足一点,朝那个方向挥了一剑。
力道很大,逼得那几个黑衣人不得不现身站了出来,看着眼前忽然出现的十几个黑衣人。宫少霆凤眸微沉,握紧手中的剑,剑身折射着空中明月,发出令人胆寒的光。
“你们是谁派来的?”虽知晓这样的问题无解,宫少霆冷着眸子,还是这么问着。
果不其然,听他问了这话,其中一个黑衣人纵身跃起,举着手中长刀朝他劈来,语气不善的道:“自然是想要你命的人!”
许是他太过傲气,直直劈下来的一刀用尽了全身力气,却只是划破了宫少霆的衣裳,一个绣着霆字的荷包从腰间掉了下去,荷包被一刀斩成了两半,洋洋洒洒落在地上,里面的香灰与泥土混在了一起。
看着那荷包被毁,宫少霆凤眸通红,周身燃起一股让人胆寒的戾气,手中长剑一指,冷冽的目光凝视着那黑衣人,“找死。”
轻描淡写的两个字后,便是一场无休无止的屠杀,月色之下的宫少霆一双红眸,手握长剑肆意屠杀着逼近的黑衣人。
猩红的血溅在他那棱角分明的脸上,在月光的照射下,显得极其妖冶。
皇宫,大殿,宾客聚集的差不多了,富丽堂皇的大殿之内觥筹交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圈子一醉方休。
贺秋雪落座在安南一旁,那里本该是南宫艳的位置,只是南宫艳远嫁匈奴,她的座位,便也不属于她了。
贺秋雪身侧,则是欧阳凤雪,知晓她解开了心结,贺秋雪也替她高兴,三杯小酒之后,她倒是对自己敞开了心扉,生要让自己给她寻一个更好的夫君不可。
看着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年岁的姑娘,贺秋雪嘴角扬起一抹笑来,她其实羡慕极了欧阳凤雪,有疼她的兄长和父亲,还有这样洒脱不惧世事的性子,不像她,只能在阴谋诡计里求生存。
贺秋嫣顾及礼法,虽然想坐在南宫夜身侧,却还是本着男女有别,坐在了女宾区,抬眼朝南宫夜那里暗送秋波,叫人欲罢不能。
而此时的南宫夜,却不知在想些什么,眼睛微沉,手里举着酒杯,一杯一杯的往嘴里灌着,神思有几分凝重,像是有什么心事。
有心事的,又何止他一个,贺秋雪亦是一样,低着头沉默不语。
身后苓姝见了,无奈的叹了口气,她家小姐这样,自然是担心宫大人。
不过想想也是,宫大人走了两日了,按理说现在该回来了。
苓姝不知道的事,不远处有一道和善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停留着。
欧阳景睦同贺秋雪是对面,他摇晃着手中的酒杯,抬眼看着那小丫头变幻多样的神色,嘴角不经意扬起一抹笑来。
虽然不知道这个小丫头是谁,但他确实喜欢上了这个古灵精怪的丫头,就连她的一举一动,都忍不住去仔细揣摩。
欧阳景睦旁边的桌子,直到筵席开始,都还是空着的,贺秋雪眸色微沉,注视着那没人的桌子,心里七上八下。
帝后今日心情都不错,让众人平身之后,也瞥向了那两张空荡荡的桌子,一张是宫少霆的,另一张,是南平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