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里的人都是傻子,贺秋雪说什么,他便信什么。
宫少霆捧着手里的香囊,像是得到了稀世的珍宝,凤眸里满是柔情。
“咳。”见他没注意到自己,李青枫轻咳一声,抬眼往他那里看着,过了一会儿,才见他懒洋洋的抬起头来。
“少霆,你的伤怎么样了?”自顾自坐在梨花木的椅子上,李青枫上下打量着他,除了面色苍白一些,倒没什么事了。
将香囊收进怀里,宫少霆才抬眸朝他看过来,摇了摇头,才开口道:“都是小伤,朝廷上怎么样了,有什么大动静吗?”
大动静?除了贺秋嫣要嫁给南宫夜,贺秋雪一跃成了奚丹郡主之外,倒还没有什么别的大动静了,这么想着,李青枫擦了擦额头的汗,“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南平王找到了,匈奴王派了八百里加急,送了一封信来,说是南平王思念王后,要在匈奴国住上一段时间。”
话说的轻松,宫少霆凤眸微敛,一个藩王违抗皇命在前,又私自跨入他国土地在后,随便拿出一件来,便能让他死一百次的了。
“皇上听了这事,在大殿上咳了半日,差点晕过去,修书一封送去了匈奴国,估计五日后,南平王便归京了。”
李青枫如是说着,拍了拍宫少霆的肩膀,安慰道:“朝廷上有我顶着呢,我虽然没你厉害,却也不至于保不住皇上,你且安心养伤吧,等南平王回来了,再去也不迟。”
“去做什么?”凤目微眯,宫少霆不解的问了一句。
“自然是去报仇雪恨啊,若不是他,你至于受这一身的伤吗!”李青枫见他这一副淡漠的模样,恨铁不成钢,一拳打在了桌子上。
闻言,宫少霆眸色微沉,摸了摸怀中的香囊,开口道:“那日的杀手,是两波人,但我能确定,里面没有南平王的人。”
南平王的手下个个都菜的不行,只夜风一人便足以对付,可那日的杀手,用的都是狠厉的杀招,招招毙命,那样狠厉的招数,他只在一个人身上见过,便是齐凛炜。
其实不难想到,南平王身在焦南,又是个经不起人挑拨的性子,齐凛炜心机叵测,看重了他好骗,只三言两语,便让他去了匈奴。
那次的杀手,有一半是青国人,齐凛炜是想要了他的命。
只是另一半人是谁派来的,宫少霆还不曾有什么头绪。
“我还有公务要忙,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看着他阴沉的模样,李青枫攥了攥拳头,生怕宫少霆想出来那刺客是南宫夜派出去的,随意找了个借口,飞快闪出了房间。
凉亭,唐夫人坐在石墩子上,手里拿着一块糕点,心事重重的往嘴里送着,贺秋雪也有心事,一路从宫少霆的院子往这里走着,一路想着那些让人烦闷的事。
“伯母近日身子可爽利了?”见唐夫人坐在凉亭愣神,贺秋雪轻轻问着。
饶是她声音再轻,还是将唐夫人吓了一跳,缓缓抬眼看过来,见是贺秋雪,唐夫人眼眸微垂,多了几分愧疚。
“伯母?”见她不说话,贺秋雪眉头稍皱,眯了眯眼睛,四处不见唐韵的身影。
“我没什么事了,你且宽心。”唐夫人扬着嘴角笑着,将贺秋雪往自己身边拉了拉,拍着她如玉的手指。
听她这么说,贺秋雪渐渐放下心来,见她在四处张望,唐夫人开口道:“方才白茗来了,带着韵儿去尘明寺上香了。”
“我还担心她憋在这里会憋出病来,如今倒是知晓出去玩了。”贺秋雪也笑了笑,长松了一口气。
自从上次被抄家,唐韵便不想同外面的人打交道了,一直憋在自己的院子里,就连她,唐韵都不怎么理了,不过到底还是小孩子,耐不住寂寞。
喝了一盏茶,贺秋雪眸色微垂,开口道:“伯母,还有两三日郡主府就要建好了,等建好之后,你和韵儿便搬过去住吧,韵儿到底还是个姑娘家,总是住在宫府,对她名誉不好。”
闻言,唐夫人神色微怔,点了点头,的确如此。宫府里面都是男人,好在宫少霆细心,他们住进来之后才买了几个丫鬟,但有些事做起来还是很不方便。
还有就是,唐韵的心思,想让她离开这里,绝对不是件容易的事,这孩子从小就喜欢宫少霆,如今又把他当做唯一的依赖了,又怎么忍心离开呢。
“韵儿她…”唐夫人犹豫了半日,还是小声开了口。
话还没有说出来,便被贺秋雪堵住了嘴,“伯母别说什么愧疚的话,韵儿和少霆原本就是有婚约的,若说要愧疚的,那个人应该是我。”
杏眸微敛,贺秋雪轻声说着,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宫少霆原本就应该是唐韵的,她却不由分说的抢了回来,说到底,还是她的错。
唐夫人听了这话,紧紧攥着手里的佛珠,摇了摇头,“你怎么会有错呢,情爱这种东西,最是说不清的,少霆喜欢的是你,从来都不是韵儿,若是将他们两个硬生生的捆在一起,韵儿不会开心的。”
她原本就觉得愧疚,如今又听见贺秋雪来道歉,一时间,唐夫人羞愧的不行,人家好心好意冒着危险将他们两个留在了京城,又一心一意照顾着,可他们呢,除了给人家平添烦恼,似乎什么都做不了。
“伯母,我就是说说而已,这件事没有谁对谁错,韵儿年纪还小,等她大些了,想开了这些,就懂了。”见唐夫人失神,贺秋雪如是安慰着。
听了她的话,唐夫人点了点头,抬了抬眼,隐着一丝犹豫,捏着手中的佛珠转了两转,看着贺秋雪就要离开了,将手里的佛珠一捏,道:“其实…少霆并非宫夫人的亲子,娃娃亲什么的,本就算不了数的。”
指腹为婚,指的是肚子里娃娃的亲事,可唐夫人知道,宫夫人并没有生出孩子来,宫少霆不过是她收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