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威震侯昨夜将欧阳景睦重伤,那些刺客又怎么会轻易伤了他呢,一想到方才欧阳景睦满身是血的被抬了回来,威震侯夫人心里害怕极了。
任由夫人打骂,威震侯并没有说话,他心里也不舒服。
若不是将欧阳景睦重伤了,那些刺客还真不是他的对手。
“明日我就去秉明陛下,竟然有人敢公然同我威震侯府为敌。”两只手紧紧攥着拳头,威震侯面色阴沉,显然是真的动怒了。
欧阳凤雪回来时,已经串好了口供,说是那些刺客是冲着欧阳景睦来的,刻意隐去了苓姝的存在,毕竟若是让她爹娘知晓欧阳景睦的伤是因为苓姝受的,他们两个的好事怕是难成了。
所以威震侯现在真的以为,是有人对他们出手了。
手握四十万大军,应该让人忌惮才是的,可却有人真的不怕死的来冒犯,还险些要了欧阳景睦的命,威震侯忍不了了。
欧阳凤雪听了这话,在一旁缩了缩脖子,的确没人敢冒犯威震侯府的,只是敢伤苓姝的人,她相信她大哥也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借着爹爹的手将他们一网打尽,也是件好事。
日子一晃过了三天,宫少霆的人马在断千崖下整整寻了三天,却依旧没有一点儿消息,坐在洞里发呆的贺秋雪托腮思索着,总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就算断千崖面积很大,可她相信想要找到她的人也不会少,而且已经过了三天了,可她一直没有听到过一点儿动静。
难道他们压根儿没有想要找她回去?这个念头在她脑海里一闪而过,也只是存在了一瞬间,就算是所有人都放弃了,她相信,宫少霆也会来寻她的。
想到宫少霆,贺秋雪心里一阵刺痛,她不是没想过往外面传消息,但是医仙的能力有限,将消息传了出去,这里人迹罕见的,也不会有人找过来。
“今日恢复的不错,将这身衣裳换上,我们去京城吧。”正出神时,萧漓沐走了进来,只轻轻的看了她一眼,就将她的情况看出来了。
不得不说,萧漓沐被称为医仙,自然有他的过人之处。贺秋雪原本以为自己这伤要在床上躺几个月,却没想到只是用了三天,她就能坐起来了。
虽然没有之前灵活,但寻常的走路还是没问题的。
“多谢萧伯伯。”甜甜的朝他一笑,贺秋雪还是觉得有些别扭,自己面前站着的,明明是个玉树临风的青年,却偏偏要让她喊一声伯伯。
不过这声伯伯他受得起,萧漓沐怎么也要比贺万年大上几岁的,再说他救了自己的性命,只是叫声伯伯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听了她这一声伯伯,萧漓沐嘴角扬起一抹淡笑,眸色清澈了几分,将手上的衣裳递给了她,那是一套宝石蓝的男装,接过衣裳,贺秋雪也没多问什么。
“出门在外,还是要小心一些,那些杀手没准还在暗处。”萧漓沐如是说着,眼底掠过一抹谨慎。
听了这话,贺秋雪也点了点头,孤影藏的太深了,宫少霆疏于防范,她若不赶紧回去,孤影怕是有大动作了。
换好衣裳,贺秋雪才推门出来,萧漓沐负手站在一片草地里,衣衫飘飘,倒是像极了仙人。
除了萧漓沐,贺秋雪更多的目光放在了四周的景色上,怪石嶙峋,几乎没有一条出路,她简直不敢想象,他们是怎么进来的。
“你当初就是挂在了那里,我将你救了下来,索性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这里多野兽,你身上血腥味重。”
察觉出贺秋雪的不对劲,萧漓沐如是解释着,他说的很有依据,崖下夜间多野兽,自己这一身血腥味,怕是会招来很多不便。
只是这么一藏,不仅野兽得逞不了,连来搜捕的士兵都找不到他们了,贺秋雪一时间不知该不该庆幸。
摇了摇头,贺秋雪抿嘴一笑,她当然是该庆幸的,庆幸遇见了萧漓沐,若没有他,自己怕是会死在山崖下面吧。
谷底秋风和煦,一抹阳光照射在贺秋雪脸上,金色的光笼罩在她周身,唇角的一抹淡笑美得惊心动魄,萧漓沐站在她不远处,凝视着她嘴角的笑,不由得一时失神。
从断千崖摔下来,自然不用了多长时间,可要是想回去,却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他们没有那样的能力,只能从崖底另寻出路,萧漓沐就是从那条路上走过来的,有萧漓沐带路,贺秋雪一点也不担心。
因为贺秋雪身上有伤,他们从崖底出来时,便在附近的小镇租了一架牛车,靠近山谷的小镇自然没有什么马车,好在贺秋雪并不嫌弃,她正担心自己会拖累萧漓沐呢,有了这辆牛车,她便方便多了。
“萧伯伯,你到京城去做什么啊?”坐在牛车上歇了一会儿,贺秋雪也有了说话的力气,打量着一丝不苟驾着牛车的萧漓沐,只觉得有一丝喜感。
“去接个人。”淡淡的吐出几个字,萧漓沐就不再说话了。贺秋雪只觉得他是累了,想要替他赶一会儿马车,可萧漓沐却没有同意,递给她一个水壶,“多喝些水吧,你身子太弱了。”
正觉得有些口渴,接过他递过来的水,贺秋雪咕嘟咕嘟的灌了两口,丝毫没有察觉出什么不对劲来。
只是她第二天睁开眼,却发现自己正在一个香喷喷的棚子里,适应了颠簸,贺秋雪慢悠悠的清醒过来,这才发现,她在一辆马车里。
眼前一亮,贺秋雪掀开帘子,惊喜的朝萧漓沐道:“萧伯伯,你从哪里借来的马车?”
听见里面有了动静,萧漓沐回过头来,朝贺秋雪笑笑,“拿全部盘缠换的,只是接下来的路程可能要委屈你了,我们没有银子住客栈了。”
听了这话,贺秋雪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看着萧漓沐眼底淡淡的乌青,贺秋雪有些愧疚,他应该是赶了一夜的路,才到了一个像样的县城,换了马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