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辰时七刻,李貌醒了过来,一转身,映入眼帘的是杨玉环精致的脸庞。
原来她早已醒来,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正盯着自己看。
说心里话,杨玉环盛装时虽然贵气逼人,但来自后世的自己,还是喜欢如今她天然去雕饰的清纯模样。
“老婆,你为何又盯着我看啊?一定是终于发现了老公我有潘安之貌,越看越欢喜吧!”李貌忍不住又开始逗弄杨玉环。
“去你的,臭美!”杨玉环娇羞道。
“老婆,昨晚你说时辰太晚,如今这时辰正好,不如我们现在来进行夫妻间的人伦大道吧!”
“老公,你怎么还惦记着这事,你坏死了!你的手别乱动啊……”
正当李貌费尽九牛二虎之力,行将得手之际,只听门外传来一声尴尬的咳嗽,接着听那人继续说道:
“大王,小的程元振,来请大王、王妃前往南薰殿用膳。”
你个该死的程元振,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不对,程元振,这名字怎么越听越熟悉啊。
李貌一边心里咒骂着程元振,一边仔细搜索起脑中关于此人的后世记忆。
终于让他想起来,此人乃是唐代宗,也就是唐玄宗的孙子李豫当朝时权倾朝野的大宦官。
昨日自己心思都在武惠妃身上,倒没仔细留意此人。现如今再联想到程元振昨日的行事,眼力见一流,颇会逢场作戏。
果然,每个最终成功攀上权利顶峰的人都不简单。
正愁身旁无可信可用之人的李貌,顿时动了招揽之心。于是他客气地说道:“烦劳程公公稍等片刻。”
“小的,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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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李貌和杨玉环就急匆匆地穿戴好了衣服,跟着程元振往南薰殿走去。
“程公公,不知阿娘今日精神是否有起色?”李貌边走边问道。
“回大王,惠妃殿下精神大有起色,昨日足足睡了五个时辰,方才就是殿下让小的前来,说一定要与大王、王妃共进朝食。”(注:古人一天两餐,早上叫朝食,时间就在辰时与巳时之间,约9点左右。)
听到武惠妃病情确认好转,李貌心情一下放松许多。于是他又想到了自己府上嫌疑最大的宦官内奸,正好可以问问这个程元振。
“程公公,入宫多久了?”李貌看似随意的问道。
“回大王,小的自幼入宫,从开元元年算起,如今已有二十五载。”
“哦?那公公可知小王府上监院中官的底细?”(注:李隆基为了防止皇子们谋反篡位,专门在各王府上派了监院中官来负责监控。)
“回大王,巧了,去年大王要问小的这个问题,小的怕是答不上来,但今年初调到大王府上的正好是小的旧识。
他叫李辅国,与我同年进宫,为人颇为机灵,就是长得难看了些。”
原来是他!历史上唐朝宦官乱政就始于此人,传说中他长得奇丑无比,只因为尽心尽力服侍自己的三哥忠王李亨而得宠。最终甚至成了唐朝第一个封王拜相的宦官!
李亨,我的好三哥,你心机可真重,竟然把自己最信任的人调到了我身边,来监视我!
要不是我穿越而来,真实的窝囊鬼李瑁怕是这辈子都不知道身边有这样的一个个地雷吧!
既然明确了李辅国的内奸身份,李貌反而心中就很笃定,对着程元振说道:
“那李辅国办事,小王一直觉得不太牢靠,程公公不知有没有兴趣来小王府上当差呢?”
程元振先是一愣,随即特意停步,俯首作揖道:“只要惠妃殿下允许,小的定当尽心尽力为大王办事!”
“好,那就先一言为定!”李貌大笑一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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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李貌三人到了南薰殿,只见武惠妃已然能坐起来,眉宇间也舒展了不少,一见到了李貌进来,就伸手招呼道:
“瑁儿,来来来,快坐到阿娘身边来。有你在,阿娘就安心!”
李貌赶紧拉着杨玉环走了过去,这时才发现武惠妃旁边还坐着一男一女两人。
“十八郎。”只见那男子长相清秀,颇为儒雅,站起身来主动与李貌打了个招呼。
而他身边的女子却大大咧咧说道:“十八哥,你也来得太晚了,我都饿死了,阿娘却非要等你来才开膳。真是偏心!”
听到这里,李貌就明白了,她就是只比自己小两岁的亲妹妹——咸宜公主李蓉,而旁边那位应该就是他的丈夫,驸马都尉杨洄,也是杨玉环的族兄。
其实真要感谢这对夫妻,历史上李瑁就是在他两的婚礼上结识了身为伴娘的杨玉环,从而一见钟情把她娶回了家。
李貌哈哈一笑道:“都是我不好,妹妹、妹夫切莫怪罪。”
武惠妃赶紧解围道:“好了,蓉儿你就少说两句,瑁儿昨日着实辛苦,阿娘我这病能有好转,也都归功于瑁儿,否则,如今你们怕是见不到阿娘了……”
说完,又眼泛热泪。李貌、李蓉等忙上前劝解,于是一家人总算是其乐融融地吃完了朝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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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一转眼,一旬过去了。
李貌重复着每天从寿王府到兴庆宫两点一线的生活。
而武惠妃在他的催眠+挽歌治疗法下,一天比一天精神更好,如今已然接近痊愈了。
这一天,李貌屏退了左右,与武惠妃单独说起了心里话。
“阿娘,瑁儿近来发现府上的监院中官李辅国很可能是三哥派来的细作。所以想恳请阿娘想办法让程元振过来替代李辅国。”
大病初愈的武惠妃逐渐恢复了过去的霸气,凤目一瞪怒道:“还有这等事?监院中官的任命向来是高力士负责的,看来这老奴是押宝押在了李亨身上了。
哼,敢欺负到我们母子身上,真当我武落衡好惹吗?!”
“阿娘切莫动怒,以免又伤了身。瑁儿觉得此时我们宜静不宜动,因为优势还是在我们这边,毕竟阿娘你才是后宫之主。只需悄悄地处理李辅国就好。”
“瑁儿无需担心,放心吧,有阿娘在的一天,就一定保你登上太子宝座。我生病前就已联系了李林甫,他现在在朝廷上最得你阿爷宠幸。
由他出面,代表百官推举你为太子,我相信一定是十拿九稳!”武惠妃颇为自信地说道。
李貌听完,立刻脸色大变,说道:“阿娘糊涂啊,此事万万不可。阿爷生平最忌讳的是什么?就是皇子们与大臣们有所牵连。
你已贵为后宫之主,而李林甫又为百官之首,你们二人内外联手,阿爷怎能心安。
自古帝王之术就在于平衡二字,现在想来,高力士把李辅国安插在瑁儿身边,也很可能是阿爷的授意啊。”
武惠妃也是聪明人,被李貌这么一说,顿时觉得有理,怪不得自己几次谈及立储的问题,李隆基总是避而不语。
“那依瑁儿看,如今该如何应对?”武惠妃接着问道。
李貌快速在脑中盘算了一下,说:“阿娘,首先你当即刻与李林甫在明面上划清界限,暗地里保持默契就好。
其次,我府上的李辅国先暂且留着,以免打草惊蛇。但程元振先派来给我,我至少需要一个能完全信任的贴身人。
最后,我想进梨园……”
“前两条都毫无问题,只是这最后一条,瑁儿又是如何打算?”武惠妃有些疑惑的问道。
“阿娘,你也知道阿爷此生最爱的就是音乐。梨园更是他一手创立,倾注了极大的热情。瑁儿若是能进梨园做出一番成就,一定能在阿爷心目中加分不少。
上次我弹奏的琵琶曲《霸王卸甲》就让阿爷刮目相看,所以想要让阿爷立我为太子,进梨园或许是一条捷径!”李貌自信的解释道。
“好,瑁儿果真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主见,阿娘就听你的。这三件事,就放心交给阿娘吧!
只要我们母子同心,这大唐的天下终究是我们的!”武惠妃最后霸气地总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