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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曲悠扬

一只白鸽忽从天而降,稳稳的落在院子里悄无声息。

莫鸢四下望了望见无人注意,赶紧去寻了它来,迅速取下绑在它脚上的竹筒后将它送回了蓝天。

待进了屋子,将门合上,莫鸢缓步坐在桌案前,将信徐徐展开。

安好?

信上只有两个写的极为工整的隶书小篆。

莫鸢轻轻一笑,将信放在油灯之上燃尽。

“我以为你是来催我的。”莫鸢浅声轻笑着伸手摩挲着头上的鸢尾发簪,神色柔和道,“花了这么多的心思将信传进雍王府,竟只说这些?真是浪费!”

另一边,慕易已乔装打扮来了西楚边境。他扮作一个寻常的学子,准备前往国都复学赶考。

一路上倒也没人顺利,无人多家盘问。

是夜,月明星稀。

莫鸢在院子里望着天空,唇角含笑,似是在思念故人。

悠扬的歌声从近处缓缓传来,却越飘越远,莫鸢识得这个歌声,是红娘子,她正在纵情的高歌南庆的乡野小调,却唱的婉转流畅。

莫鸢面色一变,担忧红娘子这般出格行事,别捅出个大篓子,于是顺着声音赶忙跟了过去。

雍王府不同于曲悠阁,如今是宾客满座,熙熙攘攘的,热闹极了。

今天的夜宴,无人通知曲悠阁,自然也不得知此事。

当她一路高歌一路往府里的最高的观景台一路赤足走去。

白皙的脚面踏在冰凉的地面上,微微有些发红,一身披肩长发挂在他的肩头,将她打的有些落寞,但其一身红纱裹身,纱随风飘荡,将她肤色衬得雪白,任谁瞧了,都是人间仙子。

宴请中推杯换盏之间,隐隐传来阵阵歌声,台上的宾客皆满院微醺。

“慢着,都慢着!”一穿着明黄色绣五爪龙纹的男子突然借着酒意起身站在凳子上,满眼醉意的道,“你们听,有歌声?”

宾客细细听来,果真有徐徐歌声传来。

“多么美妙的歌声!待孤去寻来!”男子跌跌撞撞的想从凳子上跳下,却被两侧随侍赶紧拦住。

“太子,使不得!”随侍知太子的脾性,立刻向他使了个眼色,看向闫容。

只见闫容眉目含笑,也正看着太子楚宇珏。

楚宇珏是个明白人,立刻借着醉意道,“瞧孤都糊涂了,这里可是容弟的府邸,竟不知容弟何时也会金屋藏娇了!”

闫容浅笑道,“太子谬赞,我哪里有这心思?不过既然太子有心去瞧上一瞧,我们二人便一同去寻这仙子,如何?”

楚宇珏眼睛忽的亮了起来,看着闫容的目光越发柔和,道,“那便跟着贤弟去看看。”

红娘子来到了雍王府最高处的观景亭,赤足站于其中,看着漫天星光落在自己的眼帘,感叹万千,竟不禁唱起了思乡之曲。

曲调悠扬婉转,引人入胜。

莫鸢顺着声音一路急行,总算是遥遥的瞧见了红娘子的身影。

只一眼莫鸢竟生出心疼,漫天的红纱缠绕着亭子的四柱,红娘子快速的在柱子间盘旋穿梭,轻舞出尘,活脱脱一位红衣仙子,曼妙绝伦。

莫鸢刚想疾步上去,却听一旁脚步声碎却急,只得侧身躲避。

却不想瞧见了闫容跟在一黄衣男子身后,正往这观景亭而去。

无奈这上观景亭的路从来只有一条,即使心急如焚,也快不如他们。

红娘子的舞姿越来越快,越来越飘逸,竟多了几分英气。

太子已登上了观景亭,痴迷的看着红娘子的舞姿,不由出声叹道,“妙极!”

红娘子听一陌生男子的声音,立刻顿了下来,将红纱重新披上,喝道,“谁!”

今日红娘子本是因着海棠糕一事心里难受,晚上,又听窗外的婢女在轻声道这苏馨因歌声甜美,舞亦绝伦,才将闫容的心狠狠抓了去。

红娘子心底落寞,竟又生出几分苦涩与不甘,瞧见这一天空的绝美星光,才想在此起舞,引闫容而来。

却没想看见的却是这样一个陌生的男子,一身酒气迎风而来,红娘子心生警惕。

“别误会,仙子,孤是西楚的太子,听你曲声悠扬,适才寻声而来。”楚宇珏忙道,脚下却步步往红娘子走去。

红娘子连忙后退,却不想被楚宇珏抓住了红纱,这一收紧,竟不由倒向他的怀中。

红娘子面色微恼,几乎是本能的想要给这太子一击,却在此时看见了在太子背后微微笑着看着自己的闫容,不禁愣神之际,被太子抱了个满怀。

红娘子反身挣扎,却意外难以挣脱,这西楚的太子竟然不是个空架子,令他意外。

莫鸢适时的福了一礼,赶到红娘子身侧,对太子道,“我家小姐险些摔倒,谢谢公子扶住,如今这便交还于奴婢,奴婢带其回去好生休息。”

莫鸢伸手去接,却见楚宇珏丝毫不放手,反而带着红娘子往后退了两步道,“你这粗笨的模样,怎能看顾的好,还是让孤带回去,好生照顾吧?”

莫鸢心急,却不能动手,只能将目光看向闫容,却见他满含笑意,视若不见。

红娘子挣脱不得,又瞥见闫容如此模样,心下越来越凉,竟不由落下了泪滴。

“别哭,哭了孤会心疼,孤这就带你回去!”楚宇珏心意已定,加大手上的力道,将红娘子一路往亭下带。

莫鸢一把拉住要走的闫容,道,“你就这么走了?”

“嗯。”闫容轻松道。

“你就由得她跟着他走?”莫鸢不松手。

闫容竟停下步子,转身看着莫鸢笑道,“为何要拦?你若舍不得,就一起去了这西楚王宫吧。”

“不过你这一去,怕是回不来了。”

莫鸢神色漂移不定,心里拿不定注意,如何而行竟一时抓不住七寸。

“怎么,你真的舍得放弃好不容易打入的雍王府?”闫容平地一声惊雷,将莫鸢震在原地。

闫容瞧着她这般反应觉得有趣,竟贴着她耳语道,“放心,你若不去西楚王宫,我便不揭穿你们,若想红娘子还有一线生机,我劝你别轻举妄动。”

“为何留着我?”莫鸢不解的瞪着闫容,只听他道,“或许是因为有趣。”

莫鸢的手无力的垂下,只能看着红娘子的身影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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