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禤兄。”闻人肆萬看着禤洋，神情复杂。禤洋刚才迸发的杀意，委实是惊人。
“未曾吓到叶道友吧。”禤洋此刻杀气已经是全数收敛，回头看着闻人肆萬，微微笑。
闻人肆萬轻轻摇头，闻人肆萬可是连天道的杀意都曾领略，禤洋的杀意又怎么会吓得住他。
“禤兄牛刀杀鸡了。”闻人肆萬说。刚才禤洋所施展回风大手印和一指风龙精巧程度比之他之前所展镇仙钟只是略输一筹，用来杀些水贼，确实是大材小用了。
“哼。”禤洋冷哼：“这些水贼在这里打家劫舍不知道赚了多少人的命，今日死在我手上倒是便宜了他们。”
随后，禤洋又回头问船家：“老船家，此地为哪个官服所署？”
此刻这船家也是被禤洋的凶狠吓得战战兢兢：“回仙长，是……是承林县……”
“我找到了，你休息会便开船吧。”禤洋说罢，便是直接回了乌篷内。
闻人肆萬摇摇头叹息，拍了拍船家肩膀，一股灵力渡入船家体内帮他调息心神，便也是入了乌篷内。
经过了水贼事情，乌篷内尴尬气氛倒是减少不少。闻人肆萬进入乌篷看见禤洋正是自己坐下喝着闷酒，脸上却是隐隐约约还有愠色。
“禤兄还在为水贼事情生气？”闻人肆萬在禤洋面前坐下，问。
禤洋摇摇头，叹息：“我所怒，并非这些水贼，而是云国皇室！或者说，亦非怒，而乃哀。”
闻人肆萬十分不解：“禤兄又是哀什么？”
禤洋叹息一声，说道：“东方五国中，云国距离圣朝最远，最为安定和平，而云国在东方五国中资源最为丰富，周围三国金国资源贫瘠，越国国强却地小，风国国内政治不稳需转移矛盾，向西是溪国与圣朝，自是没法西封，既不能西掠，自是只能东封，而我云国国内实力却是难以抵抗三国中的任意一国。我云国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有敌国外患，国家存亡已经是朝夕之间，云国皇室却还是对内松弛，此为亡国之兆。”
“皇室对内松弛？”夏季子听闻禤洋的话，嗤之以鼻：“皇族云氏这种实力想整合国内实力就是痴心妄想。休说二宗一族，就是九华黄家这种家族云氏想命令他们都要掂量掂量。云氏不过是修真界推出来总领整个云国的傀儡罢了！”
“所以，”禤洋眼中满含斗志：“如今的云氏，需要一个强而有力的人来改变这一切！”
“禤兄，你未免也太杞人忧天了吧。”闻人肆萬笑道。“而且，我们云国还有血衣剑大人！”
“血衣剑一人一剑有可以抵挡多少人。”禤洋盯着闻人肆萬反问。
闻人肆萬低叹苦笑摇头，若是不久前禤洋所担心的事情倒也是有可能发生。然而前一段时间，却是因为一人的出现将这些都扼杀在摇篮中。闻人肆萬倒也是可以理解禤洋，那个人的存在休说是禤洋，就算是云国一族二宗也只有少数高层知晓。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
夜幕降临，船家将船停靠在江边，便是依靠着乌篷昏昏沉沉睡去。夏季子已经立境，对睡眠需求自然是少了很多，却也是珍惜每一分每一秒盘坐调戏，此刻他正是盘坐船中修炼。
闻人肆萬来到船首上，此时禤洋也是在船首上站着眺望远方。这船家将船停靠在了一片芦苇荡边，微风过处，芦苇飘香，此时十月，芦苇微黄，静望之，层层叠叠，苇絮飘荡，水面上，江澄月明。
“要参加三族演武，你不趁机修炼？”禤洋问道。
“我这人挺懒的。”闻人肆萬挠挠头：“如果不是有迫不得已的原因，这生死不明的大道我才不愿意掺和一脚。”
“呵。”禤洋苦笑，似乎是勾起了什么回忆。
“谁不是呢……”禤洋喃喃。
随后，禤洋又向闻人肆萬问道：“我白天说的话，你是不是不信。”
“怎么说呢……”闻人肆萬颇为沉吟了一会：“有些事情，你不知道。”
禤洋仰首看着天上的月亮，身形寂寞：“希望是吧……”
闻人肆萬看着禤洋背影，终于还是开口：“当时你就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玉玲珑。”禤洋头也没有回，继续看着月亮，说。
“啊？”闻人肆萬愣了一下。
禤洋继续说道：“玉玲珑乃是云氏灵器之一，共有八剑，皆是与云氏有关系的人才能有，代表这持剑者与云氏的友谊。玄阳宗宗内有玉玲珑的，应当是芳菲主人。你的玉玲珑，是云氏谁赠你的？”
“我的玉玲珑，乃林师姐所赠。我并不知道它所代表的含义。”闻人肆萬饱含歉意说道。
“呵。”禤洋冷笑：“只怪是云氏孱弱罢了。当初云氏将玉玲珑赠与芳菲主人，无非是看中她的潜力想与她交好。但现在看来，所谓皇族云氏的友谊，在芳菲主人看来，不过是一个可以随意赠人的东西罢了。”说及之后，禤洋言语中还是满含苦涩。
“你是云氏的人？”闻人肆萬猜测问道。
禤洋摇摇头：“只不过略有牵连罢了。”
闻人肆萬点点头，云氏被修真界推出管治云国，自然是也备受诸多势力监控。禤洋年纪轻轻实力强大，若是云氏的人，定然早已被一族二宗发现。
第二日，船在江面上飘飘荡荡，船家掌管着方向，任由船顺流而下。乌篷中，还是禤洋喝着闷酒，夏季子闭目修炼，闻人肆萬在二人之间尴尬。
终于，在尴尬的气氛中，闻人肆萬忍不住了。
“我们来说说话吧。”闻人肆萬率先说。
“说玄阳宗野史？”经过林悠悠将玉玲珑送人的事情，禤洋对玄阳宗印象很差。
“说云国要毁灭？”夏季子不甘示弱。
“呃……”闻人肆萬语塞。“要不我们交流功法心得吧。”
“我功法乃我族秘密，恕不可以和别人交流。”禤洋说。
“你我修炼的都是玄阳宗心法，有什么交流的？”夏季子给了闻人肆萬一个白眼。
“哈……哈哈”闻人肆萬尴尬的笑着。“要不交流诗词歌赋也可以……”
“我天生愚钝不懂这些。”禤洋说。
“凡人文章只会影响修炼。”夏季子说。
“额……那你们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闻人肆萬又问。
“青枫美酒普通食物只会影响味道。”禤洋说。
“我已经辟谷了不需要吃东西。”夏季子说。
禤洋和夏季子竟好似天生默契一般竟是一句接一句的兑得闻人肆萬哑口无言。闻人肆萬终于忍不住了：“你们两个这样子是想让我怎么做！”
“受不了你下船啊！”禤洋夏季子竟是一同看向闻人肆萬异口同声说。
船上此刻气氛凝滞。船家自然是听见了乌篷内声响，但乌篷内神仙吵架他哪敢插嘴？
禤洋掩面叹息：“是我唐突了。云氏珍惜不已的玉玲珑竟被芳菲主人随意赠人，所以有些生气。”
夏季子却是不说话。
闻人肆萬默然，他可以理解禤洋的心情。至于夏季子，闻人肆萬也可以理解。留在船上他毕竟担心禤洋对闻人肆萬不利，他自然是希望闻人肆萬早点下船。
江面上只有乌篷船缓缓前行的哗哗声音。
“没事了。”闻人肆萬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