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不觉得小烟说的话有哪里错的,所以,没什么需要解释的。”
一向软弱的顾岚安,此时却是强硬起来。说完之后,又对一旁惊呆的女儿笑着:“小烟,上去吧,我脸上还要上药呢,不然落下伤疤就不好了。”
顾烟惊觉自家妈妈好像有哪里变得不一样了,只是此时也顾不上这些,感觉点着头:“好,妈妈。”
顾家母女俩直接上了楼,直接留下秦家二老在客厅坐着。至于那些佣人们,早就对那位刁钻刻薄的老太太心有余悸,此时更是想方设法直接避开客厅这片区域,把偌大的地盘留给老夫妻俩。这,也算是一种“尊敬”吧?毕竟,老年人都喜欢安静不是?
上了楼,顾烟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她沉着脸找来医药箱,开始面无表情地给自家妈妈上药。
其实倒是没什么伤,也没破皮,只是有点红肿。但顾烟对那二老已经是深恶痛绝了,觉得被他们碰过的地方都要消毒,更何况妈妈被她打了一巴掌?
“妈妈,我会保护你的。今天的事,我绝对不会再让它发生第二次的。”
拿酒精清理完,顾烟很认真地说道。
顾岚安现在也很累,每次跟公婆打交道都心累到不行,此时却还是因为女儿的话笑起来:“以后小烟会保护妈妈的。现在你还小,就让妈妈来保护你吧。”
她知道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话,她的丈夫,温柔深情,已经是最好不过了。唯一的缺点大概就是有这样一对父母。跟其他的事比起来,这已经是一件很小的事情了,况且,公婆又不是跟自己一起住不是吗?
为了丈夫,这些她都能忍的。
顾烟眼睛酸酸的,她知道妈妈说这话并不是开玩笑,因为她脸上的红肿就是最好的证据。
她恨她的父亲,恨秦家的所有人,也恨自己,因为她身上流了一半秦家的脏血。她以是半个秦家人为耻。
妈妈是她心中最柔软最干净的圣地,如果没有妈妈,她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也许,她真的会不顾一切成为遇神杀神遇魔杀魔的冷血罗刹也说不定!
“妈妈,这样,值得吗?为了爸,忍受这些本不应该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
哪怕前世跟祁毅有过一段五年的婚姻,顾烟还是很难理解这种为了爱情牺牲的感觉。她甚至觉得,自己跟祁毅之间是没有爱的,最多的只是一种责任。她需要一个继承人,而最开始的祁毅老实本分,却没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看来她跟妈妈还真的是母女俩,都在选男人这件事上,被老鹰啄了眼。
顾岚安听了女儿的话,忍不住笑了:“值得啊,你爸爸对我这么好,我为他受点委屈又有什么关系呢?小烟啊,你要记得,世界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可不可能事事顺心,必要的时候,是需要妥协退让的。”
顾烟眉头都皱了起来,迟疑了下,还是试探着问道:“那,那如何,爸爸对你不好,你就不会忍了吗?”
虽然觉得女儿问这话有些没头没尾,但顾岚安还是很配合地说着:“是啊,如果你爸爸对我不好,我就不会这样的。哪怕是付出,也要值得才行。”
听完妈妈的话,顾烟紧皱的眉头舒展了些,一直困扰着她的事情得到了解决,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是啊,她一直担心妈妈因为爸爸的事情受伤害,担心她受不了这种打击。却小瞧了自家妈妈,她并非是爱了爱情就放弃一切的人。爸爸出轨的事情,必然会给她带来非常大的打击,但绝对不是致命的。
“妈妈,我跟爸爸,你更爱谁呢?谁才是你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人?”
这孩子气的话,逗得顾岚安笑得合不拢嘴,之前的小愉快也一扫而光了:“你们两个都是我最爱的人。怎么,还吃起你爸爸的醋不是?”
顾烟却是不依不饶的:“不行,一定得选一个。爸爸和我,到底谁才是最重要的?如果我跟爸爸吵架的话,你会帮着谁?”
“当然是你了,我的小宝贝。”
很久没看到女儿这样忍心撒娇的样子,顾岚安忍不住俯下身在女儿额头上亲了亲,爱怜地说着:“我很爱你的爸爸,他是我这辈子最爱的男人。但是我更爱你,我的小宝贝,你是妈妈比生命还要重要的存在。”
这番真言真语一出来,顾烟差点没感动得落下泪来。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她直接扑到自家妈妈怀里,嘟囔着:“我也最爱妈妈。”
母女俩其乐融融的,一扫之前在楼下的郁闷。
然而,有那两个人在,这种愉快注定只能持续很短的时间,就会遭到破坏。
不过,有了自家妈妈之前说的话,此时的顾烟的心里就有了底气,做起事情来,不再会像之前那般束手束脚,生怕给妈妈带来伤害。
想起自家那脏话不断的奶奶,顾烟勾起一个冷笑,本来她还想着有些事慢慢来,细水长流的好,现在看来,她真的是太善良了!既然如此,那就不客气了。
秦弘扬是不知道父母来的事情的,等到中午回到家,一进门就感觉家里的气氛不太对劲。
待到进了客厅,看到那两个坐在沙发上的人时,默默地在心里叹了口气。
总的来说,秦弘扬还算个争气加孝顺的儿子。只是对自己的父母,孝顺之余更多的是无奈。
他下意识地看了看四周,发现并没有那个熟悉的声音时很是意外。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秦老太太在别人面前嚣张跋扈,在小儿子面前却是很温和的样子。她走过来,主动接过儿子手上的公文包,一面还念叨着:“我跟你爸想着很久没来看你了,所以来看看。怕你工作忙,就没提前跟你说。”
秦弘扬点点头:“岚安呢?小烟应该也在这里啊。难道她们出去了?”
“哼!”
看到儿子也没有半点好脸色的秦老爷子冷哼一声,然后重重地放下手上的报纸,紧接着摘下眼镜。这一连串的动作他做了无数次,那叫一个娴熟。当然,之所以会娴熟,也是因为他觉得这时候的自己非常的有气势有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