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对他来说这就足够了
修罗冷哼一声，“惩罚？太便宜他们了，我都是直接砍了他们的四肢养蛊用。”
晓晓胃里翻滚着，一脸的厌恶，“你还是女人吗？”
“哼，让段子非来试试不就知道了！”
“才不呢！”
晓晓倏尔拧紧眉，正色道，“神医怪人果然没有死，我们一定要找到他！”
修罗冷笑几声，目光朝屋内瞥去，“交给我了。”
“你想怎么做？”晓晓狐疑的睨着她，“你不会真要扒了她的皮吧？”想到这个可能，她就不可自抑的打了个冷战。
“这个你别管，放心，我不会弄死她的。”修罗的笑声让人毛骨悚然，“好人你们做，坏人就由我来当好了。反正，我也已经习惯了。”
听上去像在讽刺的话，可是经由她口说出来，显得那么和谐，向往。
晓晓默，果然，不是谁都能当坏人的。那需要魄力。
是夜。
晓晓陪两个儿子读完书回到倾心小筑，就看见段子非和无言迎面走过来。
“咦，你们去哪？”
段子非仅是轻轻拍了下她的肩，“回去等我。”连脚步都未停。
晓晓怔怔的地站在原地，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那是——后院。
这时，一个圆滚滚的白色茸球跳到了她的肩上，“她自杀了。”
“什么？！”晓晓吃了一惊，自然知道小天说的是谁，忙提起裙子就跟着往后院去，“怎么会这样？”
小天摊手耸肩，“修罗那女人玩得太狠了，早晚会出事。”
来到后院，其它人也已经赶到，无霜心直口快，“姑娘，那女人是装的吗？”
晓晓只是摇头，大步走进去。地上是一摊触目惊心的血迹，一直延伸到床角。自床上垂下一只苍白的手臂，手腕上是两道又深又长的刀口，正在汩汩冒着血，血正顺着她的指尖滴下来。
段子非站在床前，背对着晓晓，她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只知道，这时的他好像不再那么淡泊。
修罗还是一副丫鬟装扮，表情轻蔑的杵在离他不远的墙边，红艳的唇角微微提起，自始至终，都像在看一出闹剧似的。
“子非。”若惜的声音十分微弱，“我就快要死了……”
段子非不语，站在那一动不动。
染满鲜血的手缓缓抬起，抓住了他的衣衫，“如果，我也沉睡不醒，你可以答应我把我留在这儿吗？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晓晓心头一紧，不觉望住段子非。
修罗嗤笑一声，走到她旁边懒洋洋的说了一句，“这个女人会医术，下手有分寸，她死不了的。”然后，打了个哈欠走出她的房间。
这时，无色快步进来，小小的身子，被医药箱压得甚是可怜。
段子非侧过身，让他替她救治，可若惜却突然疯狂的大叫，“不要，子非，你不要走，不要……”
激烈的动作，加速血液流动的速度，从伤口淌出的血溅得到处都是。晓晓赶紧过去，想要帮忙，谁知，段子非居然拦住她，“不用你，我来吧。”
晓晓一怔，茫然的看着他俯身按住她不停挥舞的手臂，面无表情的朝无色吩咐，“开始吧。”
“哦。”
无色取出绷带还有止血草药，手脚麻利的处理伤口。若惜瞪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子非，慢慢笑了开，“子非，我就知道你不会舍得我受伤，就像那一次在山里，我被蛇咬到了，是你背着我下山……”
段子非依然没说话，那样子像在安静的听她诉说着属于两人的回忆。
有那么一瞬间，晓晓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多余。
默默的回到房间，胸口一直都闷闷的。晓晓伸平双臂，做了个深呼吸。
根本就没什么好想的嘛，怎么说若惜也是照顾了他整整六年的救命恩人，子非去看望她也是情理之中啊！当时那种情况，换作谁都会先救人的！
她一人躺在床上不停的找理由说服自己，直到迷糊的睡着了……
第二天，她一睁开眼，下意识的就摸向旁边。
空的。
晓晓缓缓坐起来，不敢相信的盯着那里，子非他居然一整晚都没有回来？！晓晓再也坐不住了，她起身披了件衣裳就出了屋，直奔后院。
推门进去，若惜的伤口已经止住了血，但脸色还很难看，这会正紧紧抓着段子非的手，神情时而惊恐时而甜蜜。段子非原本干净的素衫上，多出了几道血印，一看就是两人亲密接触的证据。
听到响声，段子非回过头，看上去有些疲惫，望着晓晓，他勾起薄唇，“过来。”
忍着心底不停往外冒的酸涩，晓晓勉强的微笑着，走过去看着若惜一眼，小声问，“她怎么样了？”
段子非没回答，而是抽出被若惜握着的手，拉过晓晓，搂住她的腰，把脸贴在她的肚子上，“很想你。”
不过一夜没有见过她，好像，分隔了几个世纪。
这种感觉令他恐惧。
他这一个举动，霎时抵消了之前所有的情绪，眼波间都充盈着淡淡的笑意。不经意的侧眸，她却看到了睁开双眼的若惜，后者的目光充满无比怨恨，此刻正狠毒的盯着她。晓晓以为自己看错了，不过眨眼的功夫，对面的人又是一副惹人怜爱的不安睡颜。
觉察到她的异样，段子非抬起头，挑眉，“怎么了？”
“没什么。”晓晓摇摇头。
这几天，她所有的精力都放在要为子非解毒这件事上，似乎，忽略了很多其它重要的东西。
“啊——不要！不要走！子非！不要走！”
此时，若惜突然大叫，两手疯狂在半空地挥舞着，想要抓住什么。原本包扎好的伤口，这会也被挣了开，血又染红了绷带。晓晓一拧眉，刚想握住她的手，段子非却早她一步。
握住段子非有些冰冷的手，若惜的情绪渐渐安抚下来，脸上浮出一抹类似卑微的满足的笑。就好像她抓住了得来不易的幸福，小心翼翼的样子，让人心疼。
看着子非握着另一个女人的手，明明淡泊的神情，却因为她而出现动容，止水般波澜不惊的眸，也不再冷漠，晓晓就觉得胸口又添了一块巨石，赌在那里，连呼吸都不畅。
之前口口声声说什么不在乎他和别的女人，可事实是，即便性命攸关，她也没办法欺骗自己。原来，她并没有那么伟大、那么高尚。
“子非，你杀死我吧。”不知什么时候，若惜醒了过来，睁开眼的刹那就已经是泪流满面，“我好痛苦，我想要救你，又不想被你讨厌，想要跟你在一起，又明知道这不可能……我每天都生活在绝望里，没办法再承受了。现在，就连一直为你保留的清白都没有了，我只有把最宝贵的生命奉献给你，要你知道，你真的真的很爱你，没有你，我宁愿死掉。”
她混着血泪的告白，连晓晓都忍不住为之动容。爱一个人爱到这种地步，你能指责她什么？
晓晓转过身，一步步走出去。
她可以感动，却没办法呆在那儿听着她继续制造感动。
段子非微侧过头，听着身后远离的脚步声，眉头微微蹙了下……
“喂。”
修罗叫住了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