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波纹化？可是明明只有流体才会有波纹状的荡漾。”一群人面面相视，那岂不是说明他们现在正在一片没有边际的汪洋大海上航行？
“总之，你们要小心，因为下一波浪潮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到来。”说完这些，韩牧又回到原先的角落里坐好，“我可不想把小命丢在这里。”
从一开始遇见到现在，韩牧似乎一直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有些奇怪，但白陆形容不出来。
“都紧张什么，走一步看一步呗。也不是什么糟糕事。”王哥把舱里的人都赶回位子上，
“你们快看，”顺着声音，只见刚刚平息下来的雷达盘上又出现了三个四散着的黑点。
“这次又是什么？”
“不知道，目标没有靠近，还不清楚是什么东西。但愿只是几颗普通的陨石块。”
王哥看过去，“先不要靠近，等等看有没有什么变化。”
白陆把天窗再次打开，距离他们很远的地方有一片散发着暗淡星蓝色的云雾，在云雾的中间隐约可以看见三个发光的亮星。
“情况不太好，小天，他在航线上吗？”白陆趴在硅壁上细细看了一会，“我们最好可以绕过去。”
“来不及了，现在修改航线风险更大。准确的来说，我们已经在里面了。”方舟及时出声。
所有人都是一惊，“什么已经在里面了？”
“我们已经在暗物质里了。”说着，它金属制的手指在透明的船壁上轻敲两下，窗外有什么东西好像“哗”的一下聚集在了一起。
“这些是，胶制？”贝拉好奇的学着它的样子把手指点在船舱壁上，有一群看不太清的东西模模糊糊的从她点的位置四散开来。
“星系团中星系的速度弥散度太高，仅靠星系团中我们能见到的星系的质量产生的引力是无法将其束缚在星系团内的，因此星系团中存在大量的暗物质。这些物质就像胶制一样紧紧的把星球和星球黏在一起。”赵小天解释道，
“那为什么我们平时航行的时候没有见过这些胶制团呢？”弥娃看向方舟，希望它能给出一个答案来。
“啧，我不是说过了吗，宇宙的密度时时刻刻在发生变化。只不过这一片空间在宇宙快速收缩的运动中没有跟上罢了。”韩牧吊儿郎当的笑起来，白陆终于没忍住向他翻了个白眼。
“暗物质的质量为可见星系的百倍以上，我们要小心。”白陆提醒驾驶飞船的王哥。
现在这些胶制是稳定的，如果飞船运行的幅度过大，改变了周围胶制分布的位置，她不确定它们还会不会保持原来的状态。其实他们这样贸然开进拥挤的胶制里，本来就在一定程度上破坏了空间内原本建立起来的平衡。
“它们为什么没有四散开来呢？”弥娃盯着窗外凝固在一起的胶体，
“也许是它们伴生的星星离开了，”白陆告诉她，
“星星也会离开吗？”
“会的，我们来时躲避的流星体也许就是原本和它一起的，宇宙动荡的时候把它们震碎了，只留下胶制在原地，因为无法适应空间的急剧缩小，凝固在一起。”
“它们迟早会散开的，不过不是现在。”
“第四颗出现了。”赵小天神色凝重的盯着雷达盘。
“那些点是什么？”
“是被紧紧吸附住没来得及离开的陨石碎块，那里的密度是最大的。方舟可以计算出整个胶制团的大小吗？”
“我正在测量，”赵小天把数据递给方舟，
“但愿团块没有太大，我们还有周旋的余地。”越往里飞，飞船的运行速度越慢。白陆注意到王哥并没有按下飞船减速按钮，但是飞船确实越开越慢。
看来团块的密度也是不均匀的，中心的密度比边缘的密度大的多，现在只能祈祷他们的介入点不在正中心了，毕竟这个时候也没有改变方向的可能。
这就好比一团棉花，中间是实心，而边缘的是松散的。如果进入的方向没有穿过球的中心，那么他们就可以像打擦边球一样，安安稳稳的从里面全身而退。
“这样下去不行，行进速度这么慢，即使物质团内的密度没有把我们困住，飞船的燃料也不够了。”一群人发愁的围住飞船燃料显示器，发红的燃料线让每个人的心情都不轻松。
“你们知道暗物质测量技术吗？”又是韩牧，白陆烦躁的盯着雷达盘不想看他，耳朵却竖起来听他讲了什么，
“暗物质是由微观粒子构成的，每时每刻都应该有大量的暗物质粒子穿过我们。”说着他在自己的胸口点了点，
“我们？”
“就是我们，我们的身体就像宇宙中的星辰，构成宇宙的物质同样构成了我们。所以也可以这么说，暗物质在穿越星体的同时也在穿过我们。”
“在暗物质进行穿越的这个过程中有一种机器可以进行检测，如果其中一个粒子撞击了探测器物质中的原子核，那么探测器就能检测到原子核能量的变化并通过分析撞击的性质了解暗物质的质量。”
“可是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又没有你说的内个检测机器。”贝拉疑惑的提出问题，
“我们都不可以，但是他可以。”白陆终于没忍住，回头去看韩牧，之见他直勾勾的盯着方舟。
“你在说什么，方舟要是可以进行检测怎么会不早告诉我们。”赵小天挡在它前面，不满的瞪着韩牧。
“只不过，这件事比较费劲罢了。需要它裸露在宇宙中。”周围一片吸气的声音，白陆不可置信的看着韩牧，她不知道为什么一个普通的探索者预备役军官会知道这么多有关特殊时期的时，并且可以大言不惭的要求一个生命体去牺牲自己。
裸露在宇宙中，这就意味着方舟会失去肢体上的所有零部件，它会被宇宙星体之间巨大的引力作用拉扯的粉碎。
“怎么不舍得吗？”他转了一圈，打量众人的神色，“对机械人来说它们又没有死亡，反正不久的将来它的意志会回到主体，然后再产生出一个一模一样的机械人来。”
“够了，韩牧，这件事不要再提。会有其他办法的。”白陆阻止他继续发表他内种骇人听闻的言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