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之后,定州行营就将望都战役的情况简要地报给枢密院。
简报中只提到定州行营成功地阻击辽军于望都东南,大战数日,俘斩数千,辽军退走;副都部署王继忠率偏师失利,败退高阳关。
王超还有一封密启呈给皇帝,说臣奉旨总督镇、定、高阳关三路兵马,而高阳关都部署周莹却不遵节度,妄言本路兵马只有接到诏旨才可调发,故而贻误战机,使得辽军得以全身而退;周莹是方面大将,臣不欲显曝其过,而造成不必要的嫌隙。
赵恒很是郁闷,却也不好说什么,只得找些别的事情,对王继英发牢骚说:“契丹人前脚刚走,周莹后脚就把派出去增援宁边军的部队给撤了回来;有大军驻扎在宁边军,好歹也是个威慑,至于这么紧张吗?”
王继英尴尬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对于望都战役的检讨责罚,赵恒全推给了中书省和枢密院;他现在还有更头痛的事情要处理。他年仅九岁的儿子信国公赵祐突然发烧不止;郭皇后一面延请太医,一面求神拜鬼,折腾了有十几天,终告不治。又过了十来天,郭皇后刚生下的才两个月大的小皇子也相继病殁;这一下,皇后前后所生的五个儿子全部夭折了。
赵恒不得不严肃地考虑继嗣的问题。前思后想了好几天,楚王赵元佐的小儿子赵允成被悄悄地接进宫中养了起来。
辅臣们在都堂讨论河北将领的赏罚,以及望都战役的善后事宜的时候,吕蒙正突然中风仆倒。太医赶到之后,立刻撬开嘴给灌服了金丹,然后小心地护送回府。到了晚上,赵恒去探望的时候,神志已经恢复,只是还不能随意活动。情况十几天后也没有明显好转,吕蒙正上表请求免去宰相;自从去年十月向敏中因为口水官司被罢免之后,赵恒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递补;所以,吕蒙正的请求被毫不意外地拒绝了。
镇、定、高阳关副都部署王继忠阵亡的消息传来后,望都战役论功行赏的事情一下子变得扑朔迷离。
王继忠被追赠大同军节度使兼侍中,几个儿子也得到奖拔。
宫苑使刘秉珪和供备库副使李允则被派往定州追究王继忠败没的责任。这个人物看来没有什么挑战性,几天的工夫,镇州副都部署李福和拱圣都指挥使王升便被解往京师,听候发落。
刘秉珪同时还带回一封威虏军知军魏能的密启。魏能指控保州缘边都巡检使李继宣、副使王汀逗挠玩寇;他在密疏中说,望都失利后,虏骑北返,攻袭威虏军和静戎军,李继宣所部按兵坐视,每天只是派出游骑侦察,却从未出兵反击。
这个情况得到了刘秉珪的证实;刘秉珪还进一步打探到李继宣还曾口出怨言,说功高赏薄等等。李继宣和王汀旋即被召回,讯问得实后,李继宣由西上阁门使降为如京副使,王汀被除名;所遗缘边都巡检使一阙再由杨延朗接过。
李继迁这个人已经快被赵恒给遗忘了,就算五月十七环庆军报说,李继迁在浦洛河大聚兵马,有南下入侵意图,赵恒也只是要枢密院行文环庆部署司小心戒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