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失落的小航
不过,为什么我一直都动不了我的腿?奇怪了……
老爸从医生那里回来,本来以为他会笑容满面地说:“乖女儿,就快要出院了。”
结果看到老爸一副谁强迫他笑得样子,难看死了。我就要出院了,还笑得那样。难道不想我出院?
“老爸,你怎么了?被老妈打了?还是,有人看上你了,结果那人是“如花’?”我挺好奇的,老爸一向都是乐观主义者,什么事让他变成那样。
老爸瞪我一眼,“等医生来吧。”然后开始了长达几个小时的沉默寡言。汗,我又惹着他了。
好不容易等到我的主治医师,一个个性温和,就是有点慢吞吞的老头儿。老爸看到他来,立马绷起了脸。
看到老爸的反应,害得我们一屋子的人都跟着紧张。
老头医师开始吩咐带过来的人开始对我进行全面的检查。晕厥,原来是例行检查。老爸也太大惊小怪了吧,一个检查就搞得我差点神经衰弱。
检查完后,那几个人在老头儿耳边叽咕了半天,老头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老头儿叫人扶我坐起来,双腿自然下垂,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小锤子,在我膝盖那里敲了几下。怪了,为什么我的腿没有反应?不是应该有膝跳反应吗?
我傻了,脑袋突然一片空白。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一个多星期来,每次我想移动我的腿的时候,都感觉有气无力,两只腿一点反应都没有。医生也会在我腿上进行一些检查,比如说用小锤子敲一敲,可是我一点感觉都没有。我一直以为可能是腿正在复原期间,多多少少都会有一点没神经反射吧。
哪知道,原来是因为……我不敢想下去,只觉得脑袋晕晕的,然后就什么不知道了。
等我醒过来,天已经黑了。
老妈眼泪汪汪地看着我,嘴唇颤动着。
“死丫头,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又要……”还没说出口,就被老爸给打断了。
这个时候,老爸一定是非常冷静得。我们都知道,这样的状况下,总得有一个人要很冷静的面对现实。
“情况你也知道了。本来我和你妈来的那天,我去找医生了解你的情况的时候,医生就告诉我,因为车祸撞到脊椎的原因,你可能会下肢瘫痪。这几天,医生都在检查,确定了这个事实。然后,你就知道了。”
老爸深吸一口气,继续说:“丫头,你现在必须接受这个现实,至于小沫那边……”
我朝老爸大吼:“不要告诉他!”
我痛苦地摇摇头,泪水早已浸湿了我的脸。
“我不想他在那边担心我,却什么事都做不了。”我捂住脸,无助地哭起来。老妈爱怜地抱着我。
好长一段时间,我都消沉的面对现实和关心的人。不说话是我最直接的态度。
终于有一天,裕美实在看不下去了,给了我一巴掌,哭着对我大吼:“你以为不说话就能解决问题了吗?我认识的梦飞花不是这样消极的人,她永远都是充满青春活力的,永远都是积极面对生活的。什么时候,你也学会了逃避现实!”
我不知所措地看着裕美,眼神充满了无知的恐惧。
突然,太阳从窗外照进来,洒满了整个病房。我看着淡淡的阳光,转头让裕美推我出去,我说我想晒晒太阳。
有阳光的空气好温暖,这是我沉默了好久以后感受到的最活力的东西。
五月的F市开始回温,却也有阵阵凉风吹来。鲜花正在怒放着,树叶也都快要长成型了,草地上是坚韧不倒的青草。
不远处,一个可爱的小女孩穿着白色的病服正在一个女人玩耍,那个女人应该是她妈妈吧,虽然笑得有些勉强,但是眼神里却流露着对女儿的关爱。
“大姐姐,请你吃糖。”我转过头来,另一个小女孩穿着漂亮的裙子,端着一盒糖,很真诚地对我说,奶声奶气的好可爱。
我笑着从里面拿起一颗糖,“谢谢小妹妹!”
小女孩笑着摇摇头,跑到其他病人面前请他们吃糖。
我看到小女孩把糖都给了周围的病人,然后回到一个女人身边。
同样是穿着病服,同样是坐在轮椅上,我看到的却是乐观向上和开朗的笑容。
我突然醒悟过来,其实命运对我们都是公平的,虽然他关闭了这扇窗户,但是,总会为我开启另一扇窗户得。
我伸出手,握住推着我轮椅的裕美的手。
我笑着说:“裕美,谢谢你!我想,如果不是你那一巴掌,我估计我还会沉浸在痛苦中吧!放心,看到一些事情,我突然豁然开朗,明白了一些道理。我不会再那么消沉了。”
裕美激动地捂住嘴直点头。
老爸在医院开了证明,拿到老头儿那儿,老头儿二话不说就在学校那里帮我把无限休学证明办了下来。
另一方面,老妈联系了她现在在当医生的同学关于下肢瘫痪的治疗办法。
我的主治医师也在准备我的治疗计划。
我没事做,就让洛水帮我把我的电脑抱来,还特意拜托她们帮我把我的罩子拆一块下来钉在我住的房间的墙上。为了在跟沫沫聊天的时候有个圆谎的地方。
白天就上网浏览浏览网页,写写发生在我身上的故事。晚上等到洛水她们来给我补课,然后跟沫沫聊天。
起初沫沫一直不相信我忙得连上网跟他说话的时间都没有,在我一再保证加上裕美的证明,他才勉强相信我。
现在每天都会先听听木凌姐她们给我讲一些学校里搞笑的事情,再跟沫沫聊。要不然,真怕哪天一不小心就给戳穿了。
医生每天都会拿一些我从没见过的东西在我身比划,我也不好奇,就闭眼静养。
哎,最头疼的事情就是关于上厕所的事情。现在没办法自己去解决这个尴尬的问题,只好靠老爸老妈帮忙。
可是,那种感觉,真的,一点都不好。虽然那是我爸妈。
有一天,医生跑来给我说,订好时间,要给我做手术。我爸妈兴奋的笑了,我也笑了。
希望总比绝望好吧!我可不想真的一辈子都坐在轮椅上。
天天这样躺在床上也不是办法,不说会不会无聊透顶,身体再不动一下,估计等我治好了也只有当僵人了。
为了我能有个美好的未来,我决定,要“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呃,貌似这句话没放对。
老爸老妈听了我的意见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帮我弄了一辆轮椅来。
你可别小看这个轮椅,想我这么聪明的人,居然被它弄得团团转,郁闷啊!
“看不出来,你也笨的时候啊!”看到裕美嘲笑我的面孔,我就沮丧的连一句话都不想说。
枉我自称聪明绝顶,居然连轮椅都搞不定。真是……真是……这个轮椅肯定跟我有仇,要不然,怎么会让我弄得满头大汗。
终于,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悟出了怎么使用它的方法了。
仰头对天大笑三声:“哇……哈……哈……哈!我就说我是天才,终于证实了这句话的真实性为百分之百。”
裕美一脸不屑,“是啊,在你弄了十五个小时三十四分钟五十六秒,终于学会了基本动作了。嗯,不错不错,很有进步。”
我的脸在抽搐,“裕美同学,你什么时候学会了说话这么尖酸刻薄了!”
“没有啊!我一向都是这样说话得啊。”还一脸无辜地盯着我。
算了,我心情好,不跟你一般见识。
每天都“驾”着我的“坐骑”到处晃,见到别人无聊就上去跟别人聊天,很快就认识了很多人。大家都笑我说,这年头像我这样脸皮厚的人少有了。
我挠挠头,很不好意思,虽然那是实话,不过也不用说得那么直白吧。
在这群人中,认识了一个很清秀的男生。不,应该是我发挥我所能的能力跟他说话,不过,人家甩都不甩我一下。挫败啊挫败!
在我厚脸皮发挥到最高境界的时候,人家终于瞥了我一眼,说了一个字:“滚!”
我愣了一下,这人怎么这样,就算你不想理我,也不用这样吧。
不过,没关系,你越是这样,我就越对你有兴趣。哈哈,我一脸狰狞的看着他。
后来裕美告诉我,她过去叫我回去的时候看到我那个表情,就跟大灰狼看到小白兔一样充满了屠宰欲望。
不至于吧,“屠宰欲望”?那么夸张!
“真的!我一点都没骗你。不过,我很想知道,要是小沫看到你这个表情会是什么反应?”说着,一副意味深长的表情,还拿着她的手机在我眼前晃来晃去。
我抓住一看,晕厥,她居然把我那个时候拍下来了。
呃,仔细研究了一下,确实,好像有那么一点恐怖。
几天的观察,我发现,那个男生每天都会在固定的地方看着一些我看不懂的书。
然后,我开始了我的“魔手”计划。
本着“打不死的小强”精神,我天天就跟牛皮糖一样粘着他,跟他说话,就算他对我说“滚”,我也当做没听见,继续一个人在那儿又说又笑。
裕美看到我那么锲而不舍地想跟那个男生交朋友,很怀疑地看着我,然后问我:“你不会是喜欢上了那个男生吧!”
我摇摇头,随便加上一根纤细的手指头左右摇摆。
“No,no,no.我只是单纯地对那个男生感兴趣,你想想,那么清秀的一个男生,每天都会在那个地方看一些很奇怪的书,而且,我发现我都没来看他,所以,我狠好奇。你不要误会了。”
然后很郑重地看着她,“我喜欢的人,只有我家的沫沫!”说完还笑了一个恶心的表情给她,看得她差点吐了。
我就纳闷了,在医院呆了这么久,天天都是太阳公公高高挂。他就不能哪天阴一下,再顺便刮个小风。
我驾着我的轮椅又跑到那个男孩子那里去。
我笑嘻嘻地过去,看到他突然抬起头,看着我。我被吓得愣了一下,然后继续一脸的坏笑地过去。
他闭着眼,长长地舒口气,看着我,很认真地说:“我发现你的脸皮真的不是一般的厚欸!”
我很认真地点点头,“我也发现我的脸皮很厚。如果你跟我说话了,我的脸皮就不厚了。”
他无奈地翻个白眼,估计是从来遇到我这样脸皮厚到一种境界的人吧。
“说吧,你接近我有什么目的?”干嘛一副防范坏人的模样,你见过我这么可爱的坏人吗?
很不爽地翻个白眼,“你觉得我接近你有什么目的!你就是一个病人,能干什么。我只是看到你天天在这里看书,有些好奇而已。”
“真的?不要以为我是那么欺骗的人。”看着他那个样子,就跟我是十恶不赦的大坏蛋一样。
无奈地叹叹气,“拜托,你觉得我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人能对你造成什么威胁嘛!”
我清清嗓子,继续说,“你觉得你哪里值得我对你有目的?我的日子过的阳光灿烂,要什么有什么,除了不能走路,什么都能做。你觉得我能把你咋样嘛。真是,我只是很想跟做个朋友而已。请你收回你那个全世界除了你都是坏人的表情。”
在确定了我是真的只想跟他做朋友后,他才小心翼翼地跟我说话。
天啊,我从来没这么挫败过!难道我真的长了一张“坏人”脸?可是,别人都说我长得很可爱啊!
慢慢地,或许是被我说话的那种感觉所感染,他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下来,跟着我一起聊起来。天南地北,宇宙万物,上古至今,能聊得都聊。
呵呵,遇到这个能神侃一天都不嫌累的人,你真是有福了。我保证你听我说一天都不会累,而且也不会闷。
我可不是吹的,很多人都这样说我,还给我起了个外号,“吹神”,听听,多动听的名字啊!真是,谁给我起的这个名字,给我站出来,破坏了我努力营造的淑女形象。
不过,面前这个小男孩可是从超级戒备我到现在跟我一起吹,吹得哈哈大笑。
他告诉我,他叫黎明航。爸爸是政府的官员,妈妈是某公司的总经理,天天都忙得很,忙得连看他的时间都没有。
我问他,他是因为什么住进医院里的。他说,他有轻微的心脏病,现在是心悸住院。我有些心疼这个小男孩,轻轻地摸了一下他的头。
他很不自在的说,我不是小孩子了,不要这样摸。
我大笑,“你不就一小P孩儿吗?姐姐摸摸你有什么关系。”
“我已经18岁了,不是小P孩儿了。哼!”他还挺不服气。
“是是,不是小P孩儿了,小男孩儿。”我很不淑女地大笑。
他很不爽,又很别扭地看了我两眼,然后假装生气地转过头去看他的书。
渐渐地,我跟小航熟了起来,我们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有时候医生给我做了复建,我不想下床,他就会主动来找我玩。
每天都个和我年龄相差不大的人跟我一起说话,一起分享快乐,感觉真好。
舒沫同学听说了小航,还正儿八经地吃醋,还说,让我不要跟那个男孩儿走得太近,要不他会被打翻的醋给淹死。
我被逗得哈哈大笑,我们帅气的沫沫不适合吃醋的表情,好搞笑。
我正跟沫沫聊得开心,病房的门突然被打开了,伸出了小航的大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