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贤半躺在榻上,喝着进贡的茶,又细细品了品。
“父亲。”吴孔嘉走了进来。
“查到了?”魏忠贤很是慵懒地靠在榻上。
“这太医叫汪远,是骆子衿手下叫汪淮的父亲,上次锦衣卫的病就是他看好的,给杨涟看病的,是鹿鸣,吴养春的外孙女。”
魏忠贤坐了起来,一时来了兴趣:“这……当了锦衣卫?”
“儿子也没调查清楚,应该是和骆子衿有关。”
“有意思。”
“儿子还有一事,这杨涟因服用过多五石散,冲撞了心神,现在疯疯癫癫的,还要行动吗?”吴孔嘉看着魏忠贤,等待答案。
“要,怎么不,上次给你要坐实贿赂的名单不是有杨涟吗,现在他傻了才好,更听话。”
“是,儿子告退。”吴孔嘉受到指示,便离开了。
事出突然,吴孔嘉就顺道去了焕彩阁。跟着吴孔嘉的汪淮看了一眼,转身往北镇抚司跑去。
“大人,吴孔嘉见过魏忠贤后,去了焕彩阁。”一见到骆子衿,汪淮就开口说。
“距上次,还有几日。”骆子衿摆了摆衣袖。
“还有一天。”
“事出突然,去换便装,带上落翎。”骆子衿说话间,就开始脱下飞鱼服。
汪淮便去喊了希落翎,此时希落翎正在练剑,旁边坐着苏筱,百般无赖。
“希姑娘,大人叫你随我一起出去一趟,需要换便装。”
“大人可去?”希落翎放下剑。
“大人同我们一道。”
“好。”希落翎转身便回了房间。
汪淮看着希落翎的一举一动,想想,这希姑娘与鹿鸣还挺相似,两人话都不多,都很清冷,但希姑娘人虽清冷,骨子里却透出了温柔,这长相也是极好的。
苏筱听着,一时兴起问:“汪淮,去哪?”
“小孩子,不要问。”
“我想知道。”苏筱拉着汪淮,有些许撒娇。
“锦衣卫规矩,不许多问。”汪淮警惕地看着苏筱。
“好吧。”苏筱无趣地走开,进了屋子,看看希落翎。
希落翎准备好后,就同汪淮去找骆子衿了。
三人齐齐便装走进了焕彩阁,分开摸索吴孔嘉所在的厢房,靠着锦衣卫天生打探消息的本领,马上,就找到了吴孔嘉。
透过缝隙,看见吴孔嘉正在和一个人商讨,因为背对着,所以没看清那人的样貌。
只见,有人进去问吴孔嘉要点谁的牌子,吴孔嘉道了一句:“有新来的吗?”
那人点点头说:“有。”
“那就新来的。”
那人便退了出去,准备去叫姑娘了,汪淮跟着,趁机打晕了那人。
“落翎,你去换女装,去吴孔嘉那。”骆子衿看了一眼希落翎道。
“好。”希落翎马上去一个厢房换了女装,走了出来。
“去吧。”骆子衿看着带面纱的希落翎,吩咐了一句。
希落翎点点头,往吴孔嘉的厢房走去。
进了厢房,隔着纱帘,希落翎欠了欠身,便开始跳起舞来。
吴孔嘉看着舞姿,欣赏起来。
旁边的人拿出一张纸,问道:“吴翰林,这些人一同受贿,可不是好办的。”
“你们布政司不正是管这种钱财之事吗,不然怎么叫你来?”吴孔嘉拿起桌子上的糕点,品尝了一下。
“你这弄一个,两个的,本官还可以含糊过去,这一下子五个,而且贿赂数据之大,从哪弄这么多银两?”这个官员有些难办。
“九千岁安排的,你也得想办法。不说了,看舞吧。”说着,吴孔嘉笑了笑,专心看起舞来。
这官员愁眉不展,索性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听着这些话,希落翎把心思都放在那个纸张上。
舞毕,希落翎又欠了欠身,便转身开门离开了。
正在喂养大象的鹿鸣,闲着有些无聊,看着操练的锦衣卫在发呆。这些个锦衣卫都是经过层层筛选的,武功好,个子高,连样貌也很端正,鹿鸣看着,便泛起困来。
一个锦衣卫踩着急慌的脚步,跑到鹿鸣眼前来:“鹿鸣,有人托我给你带信。”
收下纸张,看着小锦衣卫跑去,鹿鸣才慢慢打开,只见纸上写着:焕彩阁一叙。舅。
鹿鸣想了想,去换了便衣,到了焕彩阁,也没想明白,吴孔嘉的意图。
刚走进焕彩阁,一个姑娘见个子不高的鹿鸣,一时来了兴趣,就走了过来:“小公子,一个人?”
“我来找人。”鹿鸣虽是女子,但却不习惯有人这般热情。
“找哪个姑娘,我来帮你。”这姑娘看着鹿鸣有些虎视眈眈的。
鹿鸣挣开这个女子拉着自己的手,平淡说了一句:“不必。”就往楼上走去。
可上了楼也不太平,许是这些个姑娘见个子不高的鹿鸣,肤色白嫩,以为是个未成年的小公子,一时贪玩,来了这焕彩阁,甚是有趣,时不时来了一两个缠着鹿鸣,弄得鹿鸣心烦。
在鹿鸣经过一个无人的厢房时,毅然决然推门进去,找了个衣裳,换起了女装。
鹿鸣将头发散下,半挽着,插上个簪子,穿上一身素衣就走了出去,打开门,踏出门槛,就撞上了拐角处迎面走来的骆子衿。
鹿鸣没有躲,站在门口,看着骆子衿。他一袭白衣,墨发高高挽起,发梢拖下,脸上神情自然。因走路的关系,白色衣摆也飘出了好看的弧度。骆子衿便装真是好看。鹿鸣观察了一会,仔细得出的结论。
骆子衿抬眼看到站着不动的鹿鸣,走了过去,趁鹿鸣恍惚之际,拉着鹿鸣进了厢房,顺势关上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