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远被赐死的那天,正是九月末,京城刚步入秋季,树叶洋洋洒洒落了一地。
鹿鸣一早就告了假,一袭白衣,同汪淮站在刑部大牢门外。
汪远是被赐毒酒而死,当一袭白布抬出时,鹿鸣晃动了一下身子。
她同汪淮一起,把师父给接走了。
她想带师父回徽州。
所以,当汪远的尸体被火化后,她便和汪淮捧着骨灰盒,回到了徽州。
面对师娘的时候,鹿鸣跪了下来,开口便说着:“师娘,对不起。是我的错。”
汪淮的母亲虽然很伤心,但是没有怪她,只是随着几日丧期一过,便随汪远去了。
最终,人走,物还在。
汪淮之后也回到了京城,而鹿鸣留了下来她想看看这里。
粉墙黛瓦,马头墙,残壁青苔,这是徽州特有的。
当骆子衿出现在徽州时,鹿鸣还没有晃过神来。
“鹿鸣。”骆子衿是在老街看到她的,一袭白衣,施了粉黛。
鹿鸣回头,看着同样是一袭白衣的他。
“骆大人,你怎么来了?”一开口,语气带着一丝随意,也很温柔。
骆子衿没说话,他发现她的音色不同于往日。
“你要吃我们这的特色吗?”也不介意骆子衿的沉默,她就转移了话题。
“你喜欢吃什么?”
他接了她的话。
“我喜欢臭鳜鱼,烧饼,徽墨酥,还有豆字糖。”
“我都要。”骆子衿顺了顺鹿鸣的毛发,他好像很久没有给她顺发了。
鹿鸣带着骆子衿去了之前常去的酒楼。
“鹿鸣,今日还带了朋友啊。”酒馆的老板热情的打着招呼。
“对,老样子。”
“好,去坐吧。”老板招呼好,就去了后厨。
挨着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鹿鸣倒了一杯水给骆子衿。
“你经常到这了?”骆子衿接过茶水,看了眼窗外。
“是,这里的饭菜很好吃。”自己也倒了水,喝了一口。
“怎么穿女装了?”
“师父喜欢。他说徽州女子有着同别处不一样的地方。”说着,鹿鸣微微笑着,很温柔,眼睛里出现了柔和。
“你,怪我吗?”
“不,你没错。”鹿鸣看到了端来饭菜的伙计,转了话口:“吃吧。”
从酒馆走出来,鹿鸣看着骆子衿,:“骆大人,你去哪?我可以给你指路。”
“不用指,我们同路。”说着,便握住鹿鸣的手,把她的手包在自己手中,拉着鹿鸣走着。
“我家?”鹿鸣看着骆子衿的眼,有些疑惑。
“对,你爹升职了,我带的圣旨。”骆子衿看着前方,目不转睛。
“你亲自带的?”
“是。”
按理来说,只是派个人过来就好,骆子衿却亲自过来了。
“为何?”
“一呢,是你父亲,二呢我想看看你的家乡,三呢向你爹提亲。”一字一句,都落入了鹿鸣耳朵,非常平静,好像考虑了很久的决定,不是一时冲动。
鹿鸣停了下来,没有再往前走。
感觉身旁的人不动了,骆子衿也停了下来,低头看着鹿鸣,只见鹿鸣早已抬头看他。
许久,也没开口。
骆子衿摸着鹿鸣的头,笑着问:“头抬这么高,脖子不累吗?”
蓦然,鹿鸣圈住骆子衿的腰,将自己靠在他身上,抬着头,说着:“不累。”
呵,这小丫头,有点粘人了。
“走吧。”骆子衿心里总感觉还是不太放心,但来到了鹿府,也没在想什么。
“骆大人,用茶。”鹿安一脸笑。
“鹿大人,此次前来,你升职之事,想必你也知道。”骆子衿正襟危坐,毕竟是自己老丈人。
“是。”
“还有件事,我想把鹿鸣给定下来,等你去了顺天府,我在同我爹一齐正式提亲。”
“这……。”鹿安有些犹豫。
“不同意吗?”骆子衿挑了眉,看着。
“同意,同意。小女也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了。”他可不敢得最锦衣卫。
“好,我去看看鹿鸣,明日一同动身吧。”骆子衿站起身,就往后院走去。
此时,鹿鸣正在同鹿以柠一起整理书房。
“姐姐,你让我给你母亲入宗祠,我做到了,你呢,也帮我带了信,如今我也要去顺天府了,到时候你能再帮帮我吗?”
鹿鸣看着沉浸在幸福的鹿以柠,淡淡的瞧着,鹿以柠性子不坏,有时候说话会刻薄一点,这长相也不错,若是撮合一下,成了,也了却师父的心事了。
遂,点了点头,没在说什么。
但足以让鹿以柠开心的蹦了起来,看见走来的骆子衿,也开心的喊了声:“姐夫。”
骆子衿点点头,就一直看着鹿鸣,满眼温柔:“累不累?”
“不累。”
“我同你一起。”
“不用,你去我房间待着,顺带叫吴妈给我泡一杯茶。”说着,便把骆子衿给推了出去。
拗不过鹿鸣,骆子衿只好走了。
骆子衿一走,她才好动手,她要找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