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肚白擦着天际线慢慢地爬了出来,对于别人来看这段时间过的很快,但对于高武来说这段时间却是如此漫长,他心里知道黄家在贺兰街的势力,他也知道把黄会长的独子打晕会是个什么后果,但也仅是自己臆想的各种后果,具体会是发生什么因为不得而知,造成了想像和现实的未知差距,也正是这未知的差距让此时的高武感觉这短短的时间却过的极其漫长。
是的,高武在害怕,他害怕他的行为会引来在贺兰街只手遮天的黄家的雷霆报复,不过走着走着,他又突然想到自己一个人,没房子没票子,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主,只要不被黄家抓住又有什么好怕的,于是高武因为害怕而紧张无比的心情稍稍变得轻快了些。
高武一行人临近贺兰街附近,在靠近主街道的一个小房子旁蹲下。贺兰街现在的规模虽然非常庞大,占地已经相当于半个安邑城大小,经济也是华夏大陆上前五的存在,但因为历史发展的原因,贺兰街的主街道还是由最原先的那一条贺兰街演变而来,所以便有了两个贺兰街,一个就是泛指整个城镇,一个便是特指高武他们现在所在的这一条最宽阔、最豪华、最气派的贺兰街主街:贺兰街。
如果站在主街上向东南方向望去,就可以远远地透过隐约的云雾看到贺兰道尔学院塔楼的穹顶,因为最原行的贺兰街就是一条贺兰道尔学院大门外连接外界的通路。
成名将一个青铜小牌交到高武的手中,说道:“这是我的学院信物,有了它你就能到学院里面去找我了,我们要先回学院了,失踪这几天还不知道学院里是什么情况,我们先回去看看,你要是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就去学院里找我们。”成名说完其他几人也点头应是。
高武目送成名他们几人的背影消失在晨雾中,极目远眺,朝阳的几抹霞光已经迫不及待的爬上了蔚蓝如海的天空,已经有些让人不敢直视。
高武将视线移到贺兰道尔学院塔楼的穹顶上,想看清穹顶上有什么,却不小心被窜出的一道霞光照射到,眼睛瞬间一片亮黑,但又迅速恢复,不过却让他感觉很不舒服。
凭着从小到大在贺兰街上的摸爬滚打,高武和姜大牙在晨曦中如迷宫般的贺兰街上穿行起来很容易,但对于绪美来说就没那么容易了,他们两个一会左转,一会儿右拐,刚没走几步就又钻进了栅栏的一个破洞,在绪美看来简直就是哪不好走他们选哪走。
虽然绪美明白高武他们的意图是想尽量避开人,但她自己跟着却十分的费力,因为稍慢一步就很可能跟丢,这一路行来自己已经跟丢过四五次了,每次都需要高武折返回来,所以他们的速度被严重拖慢了。
根据高武之前的计划,他们在天刚擦亮的时候,趁着街上没什么人赶到明志住的地方,先藏起来。但是明志住在贺兰街新街区,离主街的距离非常远,要想到达那住的地方又必须通过街上才可以,现在街上的行人慢慢多了起来,虽然他们走的是人少的小路,但因为速度很慢,他们离明志住的地方还有很长一段距离,不过离高武住的地方却很近了。
高武又一次折返将跟丢的绪美带了回来,三人蹲在一个没人会到的栅栏里。
绪美因为快速行进而喘的上气不接下气,姜大牙没好气的说道:“照这速度,到了明志家肯定得吃中午饭了。”
绪美本来白皙的脸蛋,因为急速行进已经微微发红,听到姜大度的话后,刷的一下更红了,不好意思的说:“真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高武拍了一下姜大牙的胳膊,示意他不要说了,转而看向绪美说道:“没关系的!你对我们走的小路不熟悉,别说是你一个刚到贺兰街的人,就算是从小在这里长大的人要是没走过也会跟丢的。”
姜大牙没理会高武的意思,继续没好气的说道:“那咱们要是再这样丢了找,找了丢的,再僻静的小路也得让人看到,再有人一告密,咱跟羊入虎口有什么区别?”
高武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大牙说的没错,安全起见,得先把绪美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
姜大牙最初听到高武的话先是点头就是,可转念一想说道:“不对!咱们本来想着就是去明志那先藏起来,现在除了他那,哪还有安全的地方?”
“我家!”高武指了指自己住的地方的方向。
“你家?”姜大牙顺着高武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这里倒是离你家不远,一会儿就能到,可是你家安全吗?”
高武又思虑了一下说道:“咱们离开这么多天,黄家人要是四处找咱们,肯定会先到住的地方,我家肯定早就被搜过了,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他们肯定会想不到咱们会去我家。”
“话倒是没错,理也是这么个理,但是。。。。”姜大牙思忖道。
“你是在担心梦瑶姐?她不是那种人的。”高武说道。
姜大牙闻言,思虑了好一会儿没说话,转而说道:“既然你信她,那我也信她,可是还有一个问题你考虑过没有?”
“什么问题?”
“要是黄家人在你家门口有人盯梢可怎么办?就算他们已经搜过了,就算你的美女房东不会告密,可要是有人盯梢,只要咱们一出现那就跟砧板上的鱼肉一样,等着任人宰割了!”
高武听罢,笑了笑道:“这个你就更放心啦!你还记得咱们之前在外面玩的太晚,半夜回去吗?”
“记得啊,这不是经常的事吗?怎么了?”
“其实梦瑶姐规定不许回去太晚,到点就锁门了,而且是不能叫门的那种,头几次我回去晚,叫了几回门就挨了几回骂。”
“所以呢?你挨骂和现在的事有什么关系呢?”
高武一脸坏笑道:“太有关系了,后来因为不想挨骂,我就设了条密道可以在不惊动梦瑶姐的情况下回去,你说有关系没?”
姜大牙闻言,也笑道:“哈哈!真有你小子的。”
绪美不好意思的开口说道:“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为我这么费神了!”
高武转而安慰道:“绪美!说什么呢?咱们都是自己人,自己哪有跟自己说不好意思的?这不都是应该的吗,以后不许说这种话了,我不爱听啊!”
绪美闻言,开心地低下了头,本来因为喘息均匀而不那么红的脸,刷的一下又红了几分。
心中有了谋划,高武就带着姜大牙和绪美往自己住的方向而去,此时天更亮了,街上负责洒扫的工人、早起的小贩已经忙忙碌碌起来,贺兰道尔学院的塔楼穹顶在朝阳的照射下,在主街上投射出一道模糊的阴影轮廓。
此时的人家大部分都还没有起来,所以在避过了街道上稀稀落落的行人后,高武三人很顺利地来到了他住的二层小楼的后面,由于这第街上的一楼基本上都是商铺,所以小楼的后面一般也都是用来储藏货物的小仓库或是用来制作的作坊,再往外就是一条小溪了。
小溪对面同样是那边街道商铺的仓库或是作坊,所以这里除了商户基本就没什么人会出现,而现在时间又这么早更是一个人都没有。
高武领着姜大牙和绪美来到了两栋小楼间一个不太起眼的豁口处,这个豁口只能容纳一人通行,并且在临街的方向设置了栅栏,只留了一个小洞口。
“一个狗洞?高武你不会要钻这狗洞吧?”姜大牙端详着那个栅栏上的小洞口。
“不从这钻,从哪儿进?你有什么问题吗?”高武不解地看着姜大牙,“你又不是没钻过?”
姜大牙无奈的回道:“那都是多会儿的事了?咱俩断奶没断奶都不一定呢!我。。。。我主要是怕让绪美一个女孩子家的钻狗洞不好吧?”
“小武去哪我去哪,他钻我就钻!”绪美说的很是坚决。
高武看了看绪美,点了点头,转而看向姜大牙:“绪美说没问题,你还有问题吗?快点吧,你是想站在这里让人看到吗?”说完但带头钻了进去,绪美紧跟其后。
姜大牙闻言看了看周围,虽然还是没人可却让他紧张了起来,也顾不得狗洞边上的坨状物和一滩紧贴边角的泥泞,跟在绪美的身后钻了进去,本以为穿过门口就好了,可没想到进了洞口才是他恶梦的开始,洞口后的世界狭窄逼仄,本就不宽的通路上在姜大牙眼里遍布坨装物,有条形的、有圆形的、有稀的、有稠的;和着不知是什么的污水的泥泞散发着未知却令人作呕的恶臭。
等姜大牙钻出来后,发现自己的衣服上早已被这一路暗藏的“危机”弄的令人无法直视,但他却神奇的发现高武和绪美的身上只有衣服边角沾了些泥泞,其它地方依旧干净。
“为什么?怎么会?不可能!”姜大牙不禁发出拷问自己灵魂的三个问题,赶紧把外衣脱了扔在一边。
高武和绪美笑笑无语,不自觉地离姜大牙站远了些,虽然外套脱了但他身上的气味还是令人无法忍受。
顺着小溪,走过了两栋小楼就来到了高武住的小楼后面,因为一楼是个杂货店没有什么大量需要储藏的货物,所以后院也没有搭建仓库或是作坊,只有贴着小楼后墙随意堆放着的几个大木头箱子,正好为他们提供了爬到二楼的垫脚。
高武站在木头箱子的最高处,透过虚掩的窗户往里观察,感觉没有人之后正准备开窗之时,突然,不远处的一个窗户突然打开,一个悦耳的女声传来:“你还知道回来呀?”
高武寻声看去,只看到美女房东梦瑶那顾畔生辉的侧脸从窗户里探了出来,及腰的长发垂在空中,随着微风轻轻摇曳,带来阵阵香风,高武乖乖的叫了声:“梦瑶姐!”
突然出现的梦瑶把正爬了一半的姜大牙给吓了一跳,腿一软直接摔回了地上,还险些砸到他身后的绪美,姜大牙闹出来的动静惹得楼上的梦瑶嬉笑不已,右手轻挡在嘴前笑得前仰后合。
绪美扶起从地上费力站起来的姜大牙,又看着站在窗户口拘谨的高武,没好气的冲着还在嬉笑不已的梦瑶说道:“有什么好笑的?!”
看到高武安全回来的梦瑶很是高兴,被姜大牙的滑稽动作惹得更是高兴,却没想到受到了绪美带着十分攻击意味的问话,不过梦瑶倒也没与绪美计较,只是止住了笑看了看底下那个并不十分漂亮却很耐看的女孩子一眼,转而对还站在箱子上的高武温柔说道:“快进来吧!小心点。”
站在底下的绪美本以为是自己的质问,让楼上的那个打扮普通,但仍遮挡不住魅力的女人止住了笑,可听到她对高武温柔的声音,竟让她没好气地一把甩开扶着姜大牙的手。
姜大牙莫名地感觉到楼上楼下之间的空气都似乎变得不同了,一股杀气在其间升腾,上一次感觉到这种气氛还是在看贺兰街花魁争霸赛时,贺兰街公认的两大美女:软香楼的头牌怀香和银语院的首座花语,她们为争得花魁之名两人间明争暗斗时才感觉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