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志的父母在贺兰街上开了一家书店,也是商业繁华如贺兰街中唯一的书店,虽然并不是太大,不过因着贺兰道尔学院的原因,他家的生意一直不错。
明志的父亲一年的时间只有半年在家里,另外半年都在大陆各地周游收集书卷残本独本或是新本,带回暗黑沼泽后整理后觉得有市场的就会刊发出版,多年下来既因为他这里书源丰富,也因着贺兰街在南部大陆的商业影响力的提升,他家的书店生意也渐渐成了南部大陆上数一数二的了,所以明志家的生活是很不错的,也才有经济能力在寸土寸金的贺兰街主道上为明志租了一处房子,只是为了方便他上学离学院近而已。
虽然贺兰街产生之初是因为服务贺兰道尔学院的学生的,但因为学院的规定,所以贺兰街距离学院有很长的一段距离,也就造成了学院和贺兰街之间有了一片空旷的荒地,只有一条直道连接两端。
而随着贺兰街的商业影响力的大幅提升,占地面积便需要向四周扩大,贺兰街商会也多次与学院商议想往靠近学院一侧进行开发,可在学院的强势态度之下一直没有成功,这种情况直接就造成了贺兰街靠近学院的一侧还是最初建成的老房子,与不断向外发展的新街区形成了巨大的差距,而明志租住的房子就在靠近学院一侧的老街区里,是一家文具店的二楼,不仅因为靠近学院,而且文具店老板和明志的父亲相识还方便照应。
由于贺兰街商会和黄府都坐落在主道上,为了避免被人发现,所以高武和姜大牙只好绕了很大的一圈,费了比平时三倍的时间才到了文具店。
这时太阳当空,街面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不过因为文具店靠近学院一侧,除了往来学院送货的办事的人会经过,一般没人会来相对贺兰街如此外围的地方,不过为了掩人耳目,高武和姜大牙还是不知从什么地方找了一顶破草帽和旧花巾乔装打扮了一番。
于是文具店前就出现了一个戴着破草帽的矮胖男和一个头上包着旧花巾的瘦高个的身影,不知道的人一定会以为这是老爹领着闺女呢,可要是来到正面的话,这样想的人非得吐个稀里哗啦不可,戴着破草帽的高武还说的过去,重点是戴着旧花巾的姜大牙,本来脸就长,现在又在头上包了块旧花巾,而且还是在包着耳朵在下巴打结的那种,将他的长脸衬托的更长,加上他故意装出来的扭捏态,实在是让人的胃里控制不住的翻江倒海。
“你为什么戴草帽,却让我戴花巾扮女的,你怎么不扮?”姜大牙低声抱怨道。
高武侧目看了一眼身边的姜大牙,旋即就收回了目光,实在是太恶心了,稍稍控制了一下想吐的感觉,高武回道:“我要是打扮成女的肯定不行!”
“为什么?!”姜大牙不解道。
“太漂亮容易引人注目,太容易暴露了!”高武很自然的说道。
“。。。。。”姜大牙瞬间感觉受到了一万点伤害,简直比看到他吐的人受到的伤害还大,“是谁给你如此不切实际的自信的。。。。。。”
高武将耳朵边的碎发整理了一下,无比自恋的回了一句:“哎。。。。天生丽质难自弃呀!要低调!”
姜大牙瞬间石化,这也太沙雕了吧!
不过效果说明一切,当偶尔经过的路人看到姜大牙的尊容后,确实都没有一个人想多看一眼的了,确实达到了掩人耳目的效果。
姜大牙站在文具店门口把风,高武佝偻着身形进了文具店,还特意把声音装的苍老了些问道:“请问二楼的明志在不在?”
正在里面忙着上货的文具店老板闻声走了出来,回道:“明志呀?好几天没回来了,说是学院有事需要住在学院,你是谁呀?找明志什么事?”
文具店老板的问话让高武一时竟然不知该怎么回答,略作迟疑轻咳了两声后回道:“我是他家的工人,他爹让我来问问他近来需要什么不,没什么事,既然他不在那我就去学院找他吧。”高武说完转身就走出了文具店。
来到店外,姜大牙凑了上来问道:“怎么样?在家不,还是去上学了?”
“说是好几天没回来了,一直住在学院!”高武一边观察着四周的情况一边小声回道。
“他一个刚上学的新生,学院能有什么事需要他去帮忙,还好几天?”姜大牙疑惑道。
“这谁知道呢,可明志不在咱们去哪打探消息呢?总不能去学院找他吧,可咱们连学院的大门都进不去呀?”高武思虑道。
姜大牙先是跟高武一样不知该如何是好,眼角余光突然看到包在头上的旧花巾,突然想到:“咱们可以去找我爹妈打探消息呀,他们就在商会干活,消息肯定是最灵通的了,我这脑子怎么把他们给忘了。”
“对呀!咱们这次不能被人发现,只能找最亲近和信得过的人打探消息,而且就算找了明志他也不一定有什么准确的消息,咱还等什么呀,事不宜迟,走呀!”高武一拍姜大牙的肩膀说道。
姜大牙被高武拍了一下,顿时摔向前方,踉跄了好几步才勉强没有摔倒,揉着肩膀吃痛道:“大哥,你是想一掌拍死我吗?就不能轻点吗?”
高武对姜大牙的表现也很诧异,还以为他是故意在跟他开玩笑:“没空跟你闹着玩了,咱们赶紧走吧!”说着就上前拉着姜大牙就要走。
姜大牙被高武一把拉着就向前走,边走边说道:“谁跟你开玩笑了,你自己用多大劲你自己不知道呀!”
“可我没用力呀?只是随手一拍罢了,能有多大的劲?”高武说着又拍了姜大牙一下。
“啪!”
只听到啪的一声脆响,姜大牙再次吃痛的去揉胳膊道:“干什么呀?!故意的是不?”
高武不可思议的抬手看着,他这次出手可是极力控制,感觉上只用了极轻的力量,可却没想到打在姜大牙的胳膊上居然发出了那么响的一声,听着就受力不轻,“可我真的没用力呀?!”
姜大牙边揉边说道:“难道就跟你在沼泽里似的,不知不觉中力量又提升了?”
“也只有这样能解释的通了,这修炼还真有意思,早知道小时候肯定就好好练了,那样的肯定早就天下无敌了。”高武双手握拳试图感受自己的力量。
姜大牙看着高武那嘚瑟样,没搭理他继续在前面带路。
姜大牙尽挑小路走,七转八拐的又费了很久才来到他家,姜家以前也是开店铺的,因为和黄家的生意有冲突受到打压,后来周转不灵便向黄家借了一大笔钱,与虎谋皮又怎么会有好结果,中了黄富贵的圈套将全部身家都抵给了黄家,包括祖上传下来的店铺,当时黄富贵刚当上贺兰街商会会长,为了显示他仁厚,他还故作慈悲的让姜大牙的娘到商会做洒扫,让他爹继续在店铺里做活,并让他们一家继续住在店铺楼上的家里,只不过姜大牙爹娘一月的工钱刚够付房租和满足吃喝,有时甚至会有亏空还得向黄家预支些工钱才能过活。
这其实也是黄富贵的阴谋,因为姜家以前是做珠宝生意的,黄富贵也是靠着珍珠生意起家的,所以黄富贵发达后第一件做的事就是将整个贺兰街上的所有珠宝商全都收为已有,而黄家之前姜家是贺兰街上最大的珠宝商,所以将姜家打压后还让他们在黄家手下过活看来是为了在街面上体现他的仁厚,其实更是为了让所有跟他有冲突人看看跟他黄富贵做对的下场。
姜大牙的爹在自家以前的珠宝铺子里做洒扫,姜大牙让高武躲在上二楼的楼梯后面,自己而背对着店铺门大喊了一声:“姜黄,你过来一下!”
因为姜大牙跟他娘的身形很像,而且学他娘说话也很像,外人一下都分辨不出来的,等了一会儿,他爹并没有出来,只听到店铺里传来一句:“老姜昨天让黄老爷叫走了就没回来!”
“哎!”姜大牙捏着嗓子回了一下,转身来到楼梯口招呼上高武就上了楼,可当他们上到二楼的时候,眼前的景象让他们惊诧不已,只见过道上的东西东倒西歪的散落在地,他家的房门大敞着,来到门口可以看到屋内也是一片狼藉,明显是让人粗暴的翻动过。
“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姜大牙欲哭无泪道。
高武瞬间有种不好的感觉,对姜大牙说道:“咱们去找你娘!”说完拉着姜大牙就往楼下走。
姜大牙被高武拉着边走边问道:“可我娘在商会呀?咱们去找他不是自投罗网?”
“到了再想办法吧!”高武拉着姜大牙消失在熙攘的人流之中。
时至正午,贺兰街主道上更加热闹了,尤其是商会附近遍布的酒家饭馆更是热闹异常,可在这热闹之中,与之形成强烈对比的是商会门口和不远处黄府的门口却是门可罗雀,街上的行人到了这两处就好像碰到了什么无形的屏障一样自动绕着走,就好像踏进了那范围之中哪怕一小步都会坠入深渊一样,自从黄府门口多了那些雇佣兵后,商会也发布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这两处一步,已经有不少人因为违反命令被抓了起来,街面上渐渐有了议论传言:说是黄富贵惹了什么更厉害的人物怕人报复,所以才这么如临大敌一般。
高武和姜大牙站在商会对面两家酒楼间的窄巷之中,因为这里是酒楼用来存放垃圾的地方所以很少有人会注意到这里,路过都是捂着鼻子走的,藏身在这里最是隐蔽。
“大哥,那里连个鸟都没有,咱们根本就混不过去?”姜大牙藏在一个垃圾桶后面捂着鼻子说道。
高武看着商会门前被人流自动让出来的一大片空地,无奈地回道:“谁能想到会是这样呀?本来我还想着找个机会能混进去,这可怎么办呢?
两个人藏在窄巷子里呆呆地看着街对面,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两个人正范愁呢,他们感到自己的裤脚好像被什么东西勾住,一拽一拽地,便齐齐低头看去,这一看把他们两个人吓了一大跳,差点叫出声来。
只见他俩的裤脚被两只小黑手抓着,而那小黑手则是从垃圾桶的缝隙里伸出来的,根本看到不是什么的手,这让他两本能的想到了恶灵那枯黑的爪子,所以双双都吓了一跳。
可是再定睛看去,高武发现那双黑手并不像恶灵那般干瘪枯萎,反而在黑色的遮挡下是灵动的感觉,再细看去,那黑也只是污垢,这双手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孩子的小手。
高武没好气地冲那小手说道:“什么玩意?赶紧出来,要不我可不客气了啊!”
只听得垃圾桶的阴影里传来一个小孩子的声音:“小武哥,别打!是我!”紧接着,只见一个只有六七岁的小男孩从几个垃圾桶形成的空间里钻了出来,小男孩的头发蓬乱,夹杂着野草、灰尘、菜叶。。。。,上衣如果还能称为上衣的话,只有挂在肩膀上的两条烂布条,腰间用草绳绑着一片破布勉强算作裤子,赤裸的小脚丫比他的手还要黑,脚趾缝里满是黑泥,明显营养不良的小脸上也是黑黑的,两道鼻涕跨过长疮的小嘴直达下巴。
“小花子?~!怎么是你?你在这干什么呢?”高武有些意外的问道。
“嘿。。。小武哥,自从吃了上次你从这家酒馆给我带出来的好吃的以后,我就经常窝在他家的垃圾桶这里找吃的,你别说就连他家倒掉的剩饭菜都特别好吃呢!”小花子指了指旁边的黄家酒楼说道。
姜大牙上前一拍小花子的肩膀,说道:“你小子吓我一跳,找吃的就找吃的,你嘛钻在垃圾桶之间去?”
小花子被姜大牙拍了一个趔趄,险些摔倒,站稳后笑着回道:“大牙哥,你不知道,这家酒楼的伙计特别坏,连垃圾桶都不让我翻,所以我只好躲在里面了。对了,小武哥、大牙哥你们是来吃饭的吗?要是吃不了能给我拿出来不,这酒菜还是没有倒到垃圾桶前的更好吃,嘿。。。”
“小花子,我俩的兜里比你的兜还干净,我们拿什么吃呀?”姜大牙抬手指了指小花子被草绳系在腰间的两块破布调笑道。
小花子闻言,转身从垃圾桶间掏出一个用油纸精心地包裹,小心地捧到他们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