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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这个叫魏佳艺的女孩

姑娘来到面前,先向思义爷爷点头问好,然后微笑着对思义伸出手:“你好,我叫魏佳艺。”

思义忙回握说:“你叫我思义或者小义都行。”

魏佳艺点点头,找了个位置坐下,热情地问道:“爷爷,要不咱们先一起吃个饭?”魏老爷子说:“先不急,连五点半都没到呢。”

他看看魏佳艺又看看思义,笑着对俩孩子说:“我们这两个老人都是走过场的。你们俩随便聊聊,别有什么负担,把这当成普普通通的聚会就行。”

魏佳艺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看思义,起身给他们三个添了一圈水,弄得思义有点手足无措。

刁老爷子也附和着说:“对对对,都是相识几十年的老朋友了,没啥不能说的。”

魏佳艺看了看二老,说:“不管咋样,待会咱们都一起吃个饭。”

思义连忙说:“我请客哈。”

魏佳艺笑了笑:“都一样。”顿了顿又开口说:“那我就先作个自我介绍。”

她的介绍让刁思义和刁老爷子汗颜不已:魏佳艺居然是北师大的硕士研究生,在嘉祥外国语学校教五年级。

刁老爷子率先打破窘境,他拍了魏老爷子一巴掌:“孙女这么厉害也不早说!”

魏佳艺笑着说:“您那里的话。”接着又瞟了思义一眼,意思是该你介绍自己了。

思义正准备说他的职业,就听他爷爷说:“别看思义自己开着公司,但是胆子特别小。”

这句话如果反着读可就有意思了:“别看思义胆子小,但是自己开着公司呢。”

魏佳艺说:“开公司说明很有能力啊,是做哪方面的呢?”

思义马上接他的话:“房屋中介。”

哪晓得他爷爷在一旁说:“搞金融的。”

魏佳艺一愣,看了看老爷子又看了看思义,然后又问:“公司规模应该不小吧?有二十个人吗?”

思义回答说:“没有。”

但是他爷爷又在旁边抢着说:“有有有,四五十号人呢!”

魏佳艺一看思义和刁爷爷说的不一样,也不知道该问什么了。

魏老爷子也有点尴尬:“我说刁总工啊,你就让孩子说行不行?你咋啥都替他回答?”

魏佳艺在喝茶,也没说话。

刁老爷子说:“孩子不想把自己说得那么厉害,显得太骄傲。可你说相亲,太谦虚了谁能理你啊?”

魏老爷子把眼一瞪:“你是说我们家佳艺是势利眼喽?刁工,你这就有点不实诚了!”

魏佳艺连忙打圆场:“爷爷,刁爷爷说得也对,你先听他把话说完啊。”

听到孙女这么说,魏老爷子才罢了。他摇着蒲扇,转过头不想理刁兆国。

魏佳艺见状,嗔怪道:“爷爷,您不都说了,不管咋样咱都好好的嘛,怎么生起气来了?”听孙女这么说,魏老爷子的火气才慢慢下去了。

思义也忙说:“不管怎么说,不骗您就行。”一边意味深长地看了他爷爷一眼。

老爷子担心思义说不清楚,就直接说:“房子车子都有,你们可以多谈谈兴趣爱好方面的问题。”

魏佳艺笑笑说:“那一定是很不错的车啦?”

思义老老实实说:“大众CC。”

老爷子一听就说:“什么大众CC,不是叫你买宾利或者劳斯莱斯的嘛!”

他的话音一落,思义和魏佳艺不约而同都呛了一口水。

不同的是,魏佳艺想方设法把水吞下去了,思义没忍住朝旁边吐出来......

老爷子一见这情形,觉得对方可能在怀疑他的话,不禁有点气急败坏。

他指着思义说:“你说说,思义,我们买得起劳斯莱斯不?”思义生怕他急出毛病来,连连点头:“买得起买得起。”

老爷子这才罢休,看了一眼魏老爷子:“就说嘛,咋个会糊弄你。思义你就说,今天买了劳斯莱斯没有?”他对着思义瞪大了眼睛。

“爷爷,我真不喜欢那款车,一点都不像年轻人开的。”思义诚恳地回答。

但是在魏佳艺和她爷爷眼里,他们爷孙俩怎么看都不像自己口里说的那么有钱。

魏佳艺纳闷爷爷怎么会给自己安排了这么一个相亲对象;而魏老爷子也抓着自己花白的头发,暗自埋怨怎么遇到了这么一对极品爷孙。

照目前的情形来看,这次相亲是失败的。

刁老爷子的激动劲过了,才发现魏家爷孙俩都尴尬地坐在那,一言不发。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魏佳艺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便笑着提议道:“我看饭点到了,咱们先去吃饭吧,晚上还有一大堆作业要改。”

魏老爷子对他们爷孙比较失望,想着干脆吃完饭了事;思义这边却想趁着吃饭再补救下。只有刁老爷子挠挠头皮,一脸尴尬。

这顿饭倒吃得比较顺,思义还是发挥了自己作为优秀房屋中介的能力,又是拉椅子,又是沏茶倒水,又是贴心地询问魏老和佳艺有什么忌口。最后看大家吃得差不多了,又麻溜地去把账结了。这么一顿饭下来,老魏和小魏也没那么排斥思义了,觉得他人挺实诚的。

临走时,魏佳艺主动加了思义的微信。二位老人看在眼里。喜在心里,仿佛马上就能结成亲家似的。

只有思义心里很淡定,他也知道魏佳艺这么做可能是让大家面子上好过一点,不要那么尴尬。

几个人还是在比较友好的气氛中各自回家。思义和老爷子谢绝了魏佳艺提出送他们一程的好意,说走走更健康,路又不远。

路上魏佳艺忍不住问爷爷,自己的相亲对象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怎么感觉爷孙俩都神经兮兮的。佳艺的话使魏老爷子也直犯嘀咕:“要说刁总工,可是我们厂数一数二的高级工程师。解放初期就凭着他的一股劲,愣是在咱成都建了咱们西南地区第一个机械厂。人也一直都挺正常的啊,从没听说有什么精神问题。”

他摇摇头,自己也不清楚怎么回事。

但是他想听听孙女的态度:“那你觉得思义这人怎么样?”

魏佳艺看了他一眼:“没啥感觉。我一天到晚忙得要命,本来想着今天相亲对象差不多就算了,但这个怎么看也觉得不对劲。”

“是不是担心他们家的经济条件?这个我保证,家庭条件不会太差。”

“您去过他们家?”

魏老爷子摇摇头。

“那您怎么知道他们条件好?不说攀高枝吧,日子也不能太寒酸呀。要不然将来没钱过日子,您还不得把那点退休金捐出来?”

魏老爷子的头摇得更厉害了:“那是绝对不能!”

“所以呢,我现在不考虑这些。”说着魏佳艺轻轻地哼起曲子来。

魏老爷子又想起了什么:“他不是买了什么CC车吗?那款车贵不贵?”

“办下来二三十万。对于一个不靠父母的年轻人来说,已经不错了。”佳艺轻描淡写。

魏老爷子点点头:“我看呀,你们处着看。感觉那孩子还是挺本分的,也没什么多的心眼。”

魏佳艺说:“如果不是这一点,我会加他微信吗?”

XC60在一个红绿灯处右拐,一溜烟消失在远方。

路上老爷子就开始臭骂思义,说他在老魏头面前丢了人:穿一身还没来得及洗过的运动服就来相亲,而且买的什么大众CC,全方位输给了那个老魏头。

看着爷爷气鼓鼓的样子,思义说:“我觉得这样子行了啊,要那么好干嘛?”

老爷子瞪了他一眼说:“你明天赶紧把那个丢人现眼的什么CC给我退回去!”

思义讪讪地说:“还没开回来。”

老爷子说:“我不管它有没有开回家,反正我是不想看见它!明天你就给我定一辆一百万以上的车,以下的提都甭提了!”

思义感到有些奇怪:他爷爷从来都不是好逸恶劳的人,更不是铺张浪费的人,怎么今天对这事反应这么激烈?弄得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走到家,老爷子背着手在屋里转来转去,这里瞧瞧那里看看。思义以为他是在检查线路,但却听见老爷子说这房子他住够了。

思义想想也是:住了一辈子这样的小房子,也该换个大一点的;可是自己微薄的收入又怎么承担得起这么大一笔费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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