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府枯燥的日子在小树林的遭遇中变的生动而充实。
这些日子,罗仲做完杂物常常自己呆在屋子里,少言寡语,甚少与府上的人交流。
或许只有曲香那张春风一样的面孔和滚烫的馄饨能让他的内心泛起一阵一阵的波澜。
时常,罗仲喝下一口香味浓烈的汤汁一抹嘴跟曲香探讨驭龙的事。
曲香认真的跟他讲述几段街头巷尾间野史中关于龙的传说。
每每此时,曲根生也会兴致勃勃的凑过来,沾沾罗仲身上的龙气。
他不平凡的经历,听起来实在是匪夷所思,又鼓舞人心。
连曲香看他的眼神也一日一日变的妩媚。
三人在两条思路上狂奔,讨论的甚是热烈。
这一日,罗仲在那个被遗忘的小院挥舞一阵扫帚,然后拄起来抬头看着朱的府高墙。
以及高墙上的天空出神。
几朵云纠缠在一起,时近时远,缥缈又飘忽。
前院吹过来灼热的风让他大汗淋漓,他双目无神,直到被肚中的闷雷惊醒。
把扫帚随地一扔,迈步出府准备去曲香的馄饨摊吃馄饨。
刚走到大堂外,忽然看到王教头鼻青脸肿趔趄的走到大堂门前。
看他跌跌撞撞的喝酒了就一样,走到门前收起慌张的表情,乖巧的敲了一下门。
他站在那一阵惊奇,文明镇,谁能把王老虎打成那样呢?
文明镇的朱府!
朱府的王老虎!居然被打成那样!
罗仲一阵惊喜,又觉得好奇!
正好,阿丽正远远的走过来,看到他转身就想跑。
“站住,别跑!”罗仲把阿丽喝住,跑过去。
罗仲还没开口,阿丽不好意思的地下头柔声道:
“罗仲,听驼三叔说,你身上能飞出龙?”
然后一双眼睛瞪出水来看着罗仲。
“这个嘛,一个小偶然,小偶然。”罗仲心中一万匹马在驼三疯狂的踩踏。
“其实我是想问……”
“张婆婆,快过来!”阿丽挥手打断罗仲,不停的招手。
罗仲扭过头,看见张婆子正扒这门框偷窥,听到阿丽呼唤赶忙小跑过来。
“张婆婆午安啊!”罗仲远远的靠了一下客气道。
张婆子羞涩的打了他一下肩膀:“午安,你才午安呢!”
“我午~挺安的,张婆婆说笑了。”罗仲浑身鸡皮疙瘩。
“这孩子,你都能飞出龙了,我还不安那!”张婆子嘴角掩不住的笑意。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啊!”罗仲一愣。
张婆子往前走了一步:“罗仲,你说,婆婆对你怎么样?”
“好的出奇!”罗仲诚实的回答。
“那不就行了!”张婆子还不肯明说。
罗仲扭头用眼神询问阿丽。
阿丽不好意思的低头:“罗仲,你看今天的阳光真美!”
罗仲抬头看着燃烧的太阳拉着他的衣服想一把火点燃,点头道:
“美的有些火气。”
听到罗仲俏皮的比喻,阿丽更加不好意思的扭过头。
罗仲灼热的衣服之下有股冷意,赶忙转开龙的事:“王虎怎么了?”
“我们那边说!”阿丽伸手拉罗仲,袖子下露出两条鞭打的痕迹。
“这谁打的?”罗仲看着醒目的血迹问道。
“还不是那刘厨子!”张婆子愤愤道。
阿丽强忍着眼泪道:“没事的,罗仲,你身上都能飞出龙了。”
把罗仲拉到一个角落,阿丽端出朱富贵山珍的残余,张婆子拿出几个精致的点心。
三人一边大快朵颐,张婆子和阿丽一边给罗仲讲述王老虎的遭遇。
原来今日王老虎和一行护院在文明镇的富康街收租赁费。
富康街是文明镇最繁华的一条街道,而这富康街的大半条街又是朱富贵的。
王老虎在文明镇声名鹊起,全仗着朱府的势力在富康街横征暴敛。
飘忽的叫喊声中也是热闹依旧。
王老虎一行护院像浑身扎着刺的猛兽在富康街迈着霸王步呼和如雷,掀翻了几个摊子,痛打了几个掌柜。
兴尽之余,翻箱倒柜搜出藏匿的银钱,抢几件古董字画权当利息,端是好不微风。
呼呼而来,呼呼而去,身后留下一片哀嚎!
这声声哀嚎把王老虎的肚子涨的更加圆滚。
一路风行,收到赵拐子的布摊时,赵拐子卑微躬身一笑:
“王教头,您喜欢哪卷布就拿去,给您几位置办一身行头。”
顺手拿起一卷布料递了过来。
在富康街谁见了王老虎都像见到瘟神躲之不及。
那些租赁朱府铺子的小商贩先是头皮一麻,也只得再硬着头皮应付。
至于那挨打早就是家常便饭。
“赵拐子,这个月的月钱该教了吧”王老虎没有伸手接,眯着眼睛道。
赵拐子收起媚笑,一脸苦相,摸出一吊铜板,颤巍巍的递了过去。
等到他想要的答案,王老虎一瞪。
赵拐子赶忙怯道:“王教头,今年年景不好,家家户户都没有余钱了,哪还有人买布呢。实在拿不出那么多啊。”
听罢,王老虎怒气上脸,抬手便把赵拐子的布摊掀翻在地。
那布料飞起之时,王老虎眼疾手快,凌空抓了几卷上好的布料仍在其他家丁怀里。
赵拐子一惊,倒在地上。
王老虎挥拳递过去,赵拐子抬手便往脸上护。
转折就在此处。
拳风还未到赵拐子脸上便停在了半空中。
使劲一拔,纹丝不动。
王老虎心下诧异,耳边喧嚣的声音陡然升高。
他两只鼻孔像两个黑洞,鼻头一皱,嘴一咧,露出一口黄牙。
虎头一转,看到手腕嵌在一只黑青如铁的手中。
手面上青筋暴起,在褐黄色的皮肤上好像藏着粗壮的鞭子。
他顺着凸凹的手臂上如藤蔓暴起的筋往上看。
硬扎扎的胡子,不停夸张的鼻孔,
怒睁的眼睛把眼皮和粗眉挤在了一起。
好威风的一张脸!好大的怒气啊!
那人脸上的脸上的凌冽之气让王老虎大骇。
“嘿,哪来个不要命的!”
心中不停的捉摸。